绮雪有点发怔,低头看向跪在他脚边的卫淮,一时间没有说话。
他打心底就觉得这是件非常荒唐的事,卫淮竟然向他邀宠,心甘情愿地做他的情夫,哪怕是做梦,他都会觉得这个梦太过怪诞,可它偏偏就这么真实地发生了。
明明就在昨晚,卫淮还跟陛下发生了争执,怎么今天就忽然转了性,说要做他的情夫,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也许是看出了绮雪心底的疑虑,卫淮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向他解释:“昨晚我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既然我争不过陛下,那我就不和他争,讨你欢心才更重要。”
“争不过陛下不代表我彻底输了,阿雪,只要你对我还有一丝一毫的情意,我就还有希望,否则就算我赢过陛下,你同样不会接受我,那我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在乎的是你,阿雪,为了你我可以不在意陛下,他做他的正夫,我做我的情夫,只要能哄得你高兴快乐,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阿雪,你愿意接受我吗?”
说完这些,他静静地望向绮雪,绮雪感受到他的真挚和诚心,心被轻轻地触动了,因为他知道卫淮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下了莫大的决心对他说了这番话。
绮雪和卫淮相处了那么久,也算了解卫淮的为人,他知道卫淮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骨子里很高傲,从不向任何人低头,而今天他来找他,便是舍弃了所有的自尊,只为求得他的垂怜。
绮雪难免有些心软,也确实有些心动,他对卫淮还是有几分情分在的,可他并不打算答应卫淮,他有陛下就已经足够了,再说他已经吃下了抱岁丹,若是和卫淮私通,怀上他的孩子可怎么办?
“七郎,你听说我,我……”
绮雪正要拒绝卫淮,却心里一动,想起了山阴娘娘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卫淮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你为何不试着让他更加爱你?爱到即使被你抛弃,他也甘之如饴,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甚至是他的性命。”
“他就是你脚边摇尾乞怜的狗,绝不敢违背你的意愿……”
从前他认为自己做不到让卫淮这样爱他,很快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不是说要讨他的欢心吗?那就做他最听话的小狗,为他付出一切吧。
绮雪的眼眸染上妩媚的笑意,轻轻地抚上卫淮的侧脸:“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只是我怕你接受不了我提出的条件。”
卫淮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只要你答应我,任何条件我都接受。”
“别说得这么绝对,你先听我说完。”
绮雪慢条斯理地说:“想做我的情夫没那么容易,你必须通过我的考验。我交给你的任何事情,你都要无条件地照办,只有将差事办好,你才能得到奖励,要是办得不好,我还会惩罚你。”
“就算你攒够了奖励,也不一定就能跟我欢合。因为我想怀陛下的孩子,才服用过
抱岁丹,在我怀上陛下的孩子之前,你不能碰我,我可不能生你的孩子。”
“要是这些你都能接受,我就答应你,只是你觉得这样还能算是我的情夫吗?”
绮雪伸指尖轻点卫淮的唇:“不如说更像是我的小狗。”
卫淮闭了闭眼睛,听到绮雪想为贺兰寂孕育子嗣,却不愿怀他的孩子,他的心脏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疼痛,可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必须接受绮雪提出的任何条件。
“我答应你。”卫淮睁开眼睛,心痛而渴望地仰视着绮雪,“我愿意做你的狗、你的情夫,只要你还愿意亲近我。”
“也不会碰我吗?”
“不经过你的同意,绝不会碰你。”
“那好。”
绮雪开心地笑了起来,俯身亲了亲卫淮的额头:“我答应你了,你快起来吧。”
他伸手拉卫淮起身,又主动将他抱住:“七郎,我真高兴你这么爱我。我也喜欢你,所以你今后也要这样爱我,甚至更爱我,若是将来我和陛下遇到难事,可就要仰仗你了。”
卫淮抬起双臂回抱他,紧紧地将他箍在怀里:“我不会让你遇到难事。”
“希望是这样。”
绮雪甜甜地说着,却在心里默默叹气,其实他现在就有难事,那就是杀了姬玉衡和谢殊,不过他可不会指使卫淮杀他们,那根本就是送死,他才不会让卫淮陷入险境。
卫淮抱了他很久,酸楚而满足地闻着他身上的香气,低声问道:“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事要交给我去办?”
现在倒是没有,不过既然卫淮主动询问,绮雪就给他下了第一个命令:“我累了,抱我回寝殿休息,别叫宫人看到。”
卫淮顺从地将他打横抱起,一路回到寝殿。兔园距离绮雪的寝殿本来就不远,刚好这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人,唯一一次遇到了两个擦拭花瓶的内侍,也叫卫淮轻松避开了。
至于皇宫中无处不在的魇魔,承露宫是没有的。
自从绮雪入住承露宫后,贺兰寂便撤去了承露宫大多数的魇魔,只剩下几只供绮雪驱使,如果绮雪不叫它们,它们绝对不会出来的。
成婚之后,贺兰寂尊重绮雪,给足了他独立的空间,不会利用魇魔偷窥和监控他,这也就是为什么绮雪敢把姬玉衡绑过来折磨他,要不然他也不敢在贺兰寂的眼皮下这么做。
卫淮轻柔地将绮雪放到软榻上,为他盖上薄被,绮雪满意地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把眼睛闭上,给你奖励。”
卫淮低头闭眼,绮雪扬起下颌,先是亲了亲他一边的眼皮,然后端详一番卫淮英俊的面孔,觉得对称才好,又亲了亲另一边的眼皮。
“好了。”
他拍拍卫淮的肩:“给你盖上了印章,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狗七郎了。”
卫淮睁开眼睛,被他亲得心口柔软又酸涩,低低应了一声:“好。”
他席地而坐,坐在榻边望着绮雪,绮雪伸手,像挠小狗下巴似的挠卫淮的下颌
:“怎么了,还没满足吗?”
“阿雪……我想问你,”卫淮开口,“你为什么没有摘掉我强迫你戴上的乳.钉?”
“因为感觉摘了会疼。”绮雪说,“陛下也没有让我摘掉,我就留下来了。”
“如果你只是怕疼,我可以为你摘掉,不会让你疼。”卫淮说。
绮雪纳罕地问:“你为什么想帮我摘掉它,你不喜欢它了?”
卫淮:“我喜欢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想法。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帮你将它摘掉,这本就是我的过错,也该由我补偿你。”
“再说吧。”绮雪没所谓地摆摆手,“我也没有那么不想要它,时间长了,已经戴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而且……”
他斜睨向卫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希望我把它留下,是不是?”
卫淮意欲争辩:“我——”
“那就看你表现,要是你表现得好,我就一直戴着。”
绮雪松开衣襟,露出鲜艳的红宝石乳.钉,故意当着卫淮的面挑动着小巧的红宝石坠子:“你想再亲手碰到它,就要看你自己了。”
“……”卫淮呼吸发沉,直直地盯着红宝石,过了许久才哑声应道,“好。”
绮雪没等他过够眼瘾,就无情地拢上了衣襟,下了逐客令:“我要去找徐太妃一起吃午膳了,你回去吧,等我叫你的时候你再过来。”
卫淮听话地离开了,绮雪为重新笼络到卫淮感到高兴,换了身衣服,去翠微宫陪徐太妃吃午膳,午膳过后徐太妃歇息了,绮雪也留在她这里小睡了一会,睡醒后才回到承露宫。
下午,宫女为绮雪呈上了十几封拜帖和请帖,都是宗亲和官员的家眷递进宫里的。
这样的帖子绮雪每天都能收到不少,毕竟天下皆知他是天子心爱的宠妃,想要讨好奉承他的人自然大有人在。
此前绮雪只去过一次宴会,认识了一些人,但基本没记住姓名,当中没有什么与剧情有重要关联的人。
绮雪把今天的请帖也翻了一遍,还是没什么有印象的名字。
不过其中一封引起了绮雪的注意,这封请帖是青郡的一位县主送来的,帖中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只是邀请绮雪前来品尝青郡的山珍特产。
青郡啊……
绮雪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徐太守夫妇,还有大荔山中的伙伴们。
自从他离开青郡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徐太守夫妇,而且由于当时不识字,也没有给他们寄书信,后来则是一直没空写。
听说他和卫淮的婚礼上,徐太守夫妇还是重要的宾客,千里迢迢地从青郡赶了过来,只可惜他逃婚了,没能见到他们,也不知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绮雪觉得自己现在终于稳定下来了,也时候要给他们寄信问候了。
于是他写了两封信,一封寄给徐太守夫妇,信中他亲切地称呼夫妇二人为“姨丈”和“姨母”,并言明他已经当上了贵妃,
陛下很宠爱他;另一封则是送给大荔山的,慰问他在山中的朋友们。
这两封信将会一并送到青郡,再由徐太守派人将另一封信送到大荔山。
除了书信外,绮雪又从宝库中清点出了两箱黄金,徐太守一箱,大荔山一箱,既然他当上了贵妃,此时不捞更待何时?不仅他要做一只富贵兔,他身边的人也不能少了好处。
将这些事都处理好了,绮雪抽出青郡县主的拜帖:“回复一下,就说承蒙县主的邀请,我会准时赴宴。”
“是,娘娘。”
宫女拿着拜帖离去了,刚好在此时,董原从宫外办事回来了,怀中抱着一个宝匣,面露温和的笑意说道:“娘娘,您要的东西都办齐了。”
这些东西是拿来折磨姬玉衡的,绮雪听到他这么快就弄好了,瞬间来了精神:“打开给我看看。”
董原将宝匣打开,一样样地取了出来:“这是西域的秘药,服下一丸就能教人欲..火焚身。”
“这是娘娘点名要的鞭子,它是空心的,整条鞭子浸在药液中泡足了七七四十九天,抽起人来不会见血,也不会过分疼痛,却能叫人又麻又痒的,抽到哪里,哪里就痒得厉害。”
“到时再用这条角绳将人一捆,他痒得抓心挠肝,却又因为绑着手搔不到痒处,您说他得多难受?”
“还有这个……”
绮雪兴致勃勃地挨个翻看,翻到一包银针的时候,他直接将针包扔到一边:“我明明说过,不能准备伤人见血的东西。”
这包银针足有一掌之长、竹签粗细,要是他拿着这样的针扎进姬玉衡的身体中,他怕不是今晚就会暴毙。
“哎哟,我的娘娘,这可是好东西,打磨得这么光滑可是很难的,您别扔啊。”
董原连忙将针包捡了回来,向绮雪解释用处:“娘娘误会了,它不是用来刺穿皮肉的针,而是用在……”
他附在绮雪耳畔低语:“……如此一来,就能堵住他的……到时怎样都出不来,足能够将他憋坏了、憋疯了,像条狗似的下跪磕头央求娘娘,求您解脱他。”
绮雪震惊地看着银针:“居然是这么用的?”
“就是这么用的。”董原笑道,“每一根的粗细都略有不同,若是您不想把人弄废了,取用的时候千万要注意,选出合适的那根才行。”
绮雪新奇地翻看银针:“还是你有办法。”
“为娘娘分忧是我的荣幸。”董原笑。
……
傍晚,承露宫。
还是差不多的时辰,姬玉衡又被带进了绮雪的寝殿。
这一回董原是客客气气将他请进宫的,姬玉衡没有反抗,是清醒着进来的,见到绮雪,他低垂着眉眼,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绮雪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榻上,手中握着短鞭,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腿,也不跟姬玉衡废话:“脱吧。”
姬玉衡的耳根迅速泛红,他保持着沉默,一声不吭地脱光了衣裳
,将衣裳整齐地叠好,放在身边。
他将双手挡在身前,遮住最不堪的地方:“昨晚惊扰了娘娘,臣实在惶恐,还望娘娘……”
绮雪可听不得这话,就仿佛他在姬玉衡面前露怯似的,有点生气地打断了他:“什么惊扰,我会被你的小玩意惊扰吗?你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昨晚还骂姬玉衡大得像驴精,今晚就成了小玩意,姬玉衡怔忪片刻,这才低声说道:“没有惊吓到娘娘就好。”
“把手挪开。”绮雪不客气地命令。
姬玉衡耳朵红如滴血,慢慢挪开了自己的手,绮雪瞥了一眼,扭头移开视线,又瞥了一眼,违心地嘲弄道:“都没我养的兔子大。”
“……”姬玉衡只能沉默以对。
“好了,闲话少说。”绮雪抬起短鞭,指向桌上的药瓶,“拿去吃一粒,然后跪到我面前来。”
姬玉衡听话地起身拿药,只是在打开药瓶后,他闻到了一股甜到发腻的味道,不由得蹙了蹙眉心。
他通晓药理,认出这种助兴的秘药是邪药,毫不犹豫地说:“娘娘,此药药性妖邪凶猛,轻易不得服用,这是什么人进献于您的?想必对方包藏祸心,您万万不可轻信。”
“我当然知道这药不正常。”绮雪嘲弄地说,“我才不会吃,就是拿来给你吃的,快吃。”
姬玉衡默然片刻,放下药瓶:“……臣恕难从命,请娘娘海涵。”
“你居然敢不听我的话?”
绮雪大怒,抄起贵妃榻上的软枕扔到他身上:“你吃不吃?不吃我就砍了你的头!”
姬玉衡跪了下来:“那就请娘娘治臣的罪。”
绮雪更恼火了,因为他也就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砍了姬玉衡的头,那好,既然姬玉衡不肯吃,那他就亲自喂到姬玉衡嘴里,看他吃不吃!
绮雪扔了短鞭,气势汹汹地来到姬玉衡面前,捻起一枚药丸,捏住姬玉衡的下巴,强行往他嘴里塞:“给我吃!”
因为只有在姬玉衡完全勃兴后,才能置入银针,要是他还没起来,银针肯定会伤到他,绮雪也会受到反噬,所以他不能让姬玉衡受伤。
姬玉衡偏开头,紧紧咬住牙关,就是不让绮雪将药丸塞进他的口中,几番推拒后,绮雪的手一滑,不小心拿脱了药丸,药丸滚了几滚,落入到缝隙中,再也取不出来了。
魇魔倒是能取,可是魇魔看到了,就等于陛下看到了,绮雪不可能叫魇魔拿药。
绮雪知道,这又是姬玉衡的气运发挥了作用,他气得要命,一巴掌扇在姬玉衡脸上:“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昨晚不是被我一坐就——”
他此话一出,姬玉衡瞬间面红耳赤,但绮雪错愕地发现姬玉衡竟然就像是吃下了药丸,瞬间变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真是……真是更夸张了,更像驴子成精了。
怎么被他一骂就变样了?难道姬玉衡喜欢被骂?
可是不对,刚才他也在辱骂他,姬玉衡也没有变样啊,难道说……
绮雪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姬玉衡。
忽然,他的眉眼间染上一抹诡谲的艳色,朝姬玉衡笑了起来。
“我说,姬玉衡……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你觊觎我的美色?”
姬玉衡浑身一震,面容的绯红反而渐渐褪去,微微发白。
见到他的反应,绮雪眉眼弯弯地笑了:“你早说嘛,原来是这样啊……”
绮雪捏着姬玉衡的下巴,另一只手拉开衣襟,展露出雪白美艳的身体。
姬玉衡没有说话,可他最本能的反应骗不了人,隐忍到浑身的肌肉都在微微发抖。
绮雪看在眼里,心中已经了然,俯身在他耳边,吹出一口热气,轻轻地说。
“姬玉衡……你可真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