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饭菜还是很多,根本吃不完。
最后也都是进了黑狗的肚子。
晚饭同样如此。
之前大黑狗的状态都有些病恹恹的,吃了三餐后大黑狗似乎精神了许多,会站起身来,在苏若周围走来走去,朝着她摇尾巴。
家里有一只狗陪伴,倒也不显得那么孤单,苏若笑着摸了摸狗头,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进了卧室的门。
规则说明,每天晚上十一点半之前必须要睡觉,她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十一点半之前真正入睡,所以只能提前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我到底是谁呢?”
苏若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潜意识告诉她,她没有妈妈,但家中无论是柜子的合照,还是各种箱包首饰,都表现出家里还有一个成年女性的存在,而翻出的户口本中,她也确实有一个妈妈。
苏若已经渐渐开始产生自我怀疑,在快要十一点的时候,迷迷糊糊进入到了梦乡。
夜半,漆黑一片的客厅大黄狗就蹲在苏若的卧室房门口守门,两个耳朵直立着,好似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耳朵,大黑狗就像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卫一样,一整个晚上一动都没有动过。
这一苏若尚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舒服,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第二天早上并没有闹钟叫她起床,还是门外的大黑狗一直在刨门,她听到了声音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从冰箱里拿出早饭期间有些无聊,苏若随手打开了电视机。
此时电视机内正在播放着早间新闻。
播放新闻的女播音员长相有些奇怪,一举一动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双目无神,好似带着一张面具。
苏若多看了几眼,便也不再关注。
人家长什么样子跟她没关系,最多就是好奇,电视台里的女播音员,现在都没有找校门槛了吗?
吃着桌子上的饭菜,听着没有营养的新闻,苏若很快就吃完了一半。
还是像昨天一样,把剩下的饭菜全部都给大黑狗,顺手关了电视机,回卧室看了一段网课。
神奇的是她昨天晚上忘记做日记了,而她没有忘记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这是不是就证明她的失忆症要痊愈了?
苏若开心的想着,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从前的记忆,她连妈妈都一点印象没有了。
尤其是在看到客厅上所摆放的母女合照时,苏若只觉得非常陌生,这让她感到羞愧。
一个女人每天奔波劳苦,还要照顾患有失忆症的女儿,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而他这个被照顾的女儿竟然无知无觉,甚至连母亲都遗忘了,着实有些不应该。
听从规则上的提示,看完网课,苏若返回客厅准备撸会儿狗,可刚一推开门就听到电视机还在播报新闻。
【近日阳光小区出现女子失踪案,目前该女子不知所踪,也无任何线索,为了各位居民的安全,夜晚请锁好门窗,也不要轻信他人.....】
苏若迷茫的看着茶几上的遥控器,她记得自己在临进门之前是有关掉电视的。
可为什么现在新闻还在播报?
或许是失忆症还没有完全痊愈吧,
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可能仅仅只是失忆症痊愈的一个前奏。
不过阳光小区这个名字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
苏若迅速爬到了窗户边,微微眯起双眼,仔细看了看外面。
小区门口是一个拱形半圆门,门的上方刻着四个大字。
从这个角度看,这四个字是反向的,但也不至于认不得。
阳光小区。
这里就是有女子失踪案件的小区了吗?
苏若默默关上了窗户,难怪无论是白天晚上小区的院子都很少能够见到人,原来是里出了这种事情。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苏若穿好电梯走到门口,通过猫眼一看,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站在房门前,浑身的腱子肉衣服都要包裹不住了,如果放这样的男人就来。她肯定是打不过要吃亏的。
她静静的等在门边,等着外面的人不耐烦,先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又或者默默的等他离开。
门外的人锲而不舍的敲门,也不说敲门是什么事情,就是一个劲的猛敲。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停下来了。
苏若又从猫眼确定了一遍,确认周围没有人后,终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期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再联想到刚刚新闻播报里面所播送的内容,苏若冷汗顿时落了下来。
小区周围该不会真的有变态之类的吧?
算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反正妈妈在规则里说了,她不能出门,也不要随意给陌生人开门,知道紧闭的大门就是她的保障,只要门关闭,外面什么牛鬼蛇神都进不来。
苏若一点都不觉得规则不对了。
这个小区实在有点吓人,等妈妈回来之后问问妈妈可不可以搬家吧。
苏若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无论是电视剧也好还是广告新闻也好,都是她听不懂的,他也总算理解到了什么叫做每一个字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什么明星诡异啊,巡逻诡异的,
现在大家都喜欢装扮诡异的cosplay了吗?
白天除了这一件事情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
这一天过得依旧风平浪静。
大黑狗连续吃了两天的饭菜后,整个狗子变得更加精神了。
晚上守门时都雄赳赳气昂昂的。
可是今天晚上苏若睡得并不安稳。
夜晚他总是能够听到有人在哭,忽远忽近的,让人摸不清楚方向。
时不时的她还能听到敲门的声音。
应该是被吓到了吧,毕竟昨天白天敲门的那个男人是真的很吓人。
今天是妈妈出差的第三天了。
照常吃饭,上网课,看电视打发时间,可是在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大门又传来了噼里啪啦一顿敲门的声音。
那声音一直敲个不停,根本让人无法入睡,规则说他每天晚上十二点半之前是必须要睡觉的。再怎么敲下去她晚上,根本不可能酝酿出一点困意。
苏若终于忍不住从床上爬起,隔着门板问道:“谁啊?大半夜的敲门要干嘛?”
“我是你楼下的邻居,你们家的下水管道总是有一股臭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坏里面了,快点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来人说话非常不客气,隐约还带着几分怒气。
苏若下意识地嗅了嗅空气,没有闻到对方所说的怪味。
但其实就算是有,她也不会开门的。
规则里妈妈可是说的非常清楚,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她是个失忆症患者,对所有人都是陌生的,所以谁来了都不开。
除了照片上的妈妈。
“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开门,下水道的事情我会找人看看的,可以麻烦您再忍受几天吗?”
苏若现在只想快点睡觉,眼看着都要十一点了,她还站在门口跟人家周旋。
虽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遵守那些规则。
门外的人沉默了几分钟,就好像是直接离开了一样。
没有得到回应,苏若站在原地傻等了好一会儿,在即将步入十一点时,终于回到房间关门上床。
这一晚睡得依旧不太安稳,或许真的是被没有礼貌的邻居吓到了。
这一整晚他都能闻到鼻子周围有一股萦绕不去的臭味。
是很奇怪的臭味,不像是饭菜坏掉,也不像是什么东西变质的味道,跟臭鸡蛋比有过之无不及。
除此之外,苏若又听到了那一声声的敲门声,可是她的眼皮好沉重,根本睁不开眼睛,即便是内心非常想要去看看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总是有人敲门,却还是怎么努力都无法睁眼。
好似睡了一整晚的噩梦一样,苏若第二天起床非常憔悴。
今天邻居又来敲门了。
每天都很乖,不吵不闹的大黑狗在邻居敲门时突然开始狂吠。
它凶狠的样子就像是想要用自己的气势鹤退门后的人,只可惜门后的人没有办法隔着一个门板看到大黑狗的一举一动,它的威胁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别躲在里面赶紧开门,你们家不但下水道传来臭味,怎么连地板都漏啊,让我进去看看到底是哪里漏水,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你们家漏的水,噼里啪啦往我身上掉,水的味道还奇臭无比,快开门,别逼我撞门啊!”
门外男人说话的情绪更加急躁了,他就像是一头濒临暴怒的狮子,怒吼声震耳欲聋。
即便是隔着一道门板,苏若还是能够切实的体会到对方有多生气。
但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如果真的是自己家的地板漏水,很明显他们家给楼下添了不少麻烦。
只是现在妈妈还没有回来,她依然不能给陌生人开门。
“抱歉,我肯定会尽快处理的,只是不是现在,家里我没有办法做主。”
苏若特意隐去了自己是一个独居女孩,还有一个妈妈的事情。
本来她的日记本里就写着,妈妈和邻里之间的关系都相处不好,实在没有办法相融,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搭理妈妈了。
日记里的自己觉得妈妈很可怜,可字里行间处处都透露着,觉得妈妈是在自作自受。
日记本里所出现最多的话也是如果没有我的话。
比如如果没有我妈妈一定会过得非常自由,我是妈妈的拖累。
再比如如果没有我妈妈一定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她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带着一个拖累。
日记本里的自己好像对全世界都非常悲观,可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性格。
那种强烈的违和感又来了,可如若还是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知道这一下子就住了你和你妈,你妈妈临走之前还给我打过电话呢,告诉我你一个人在家啊,希望我们这些邻里邻居的帮衬着一点,小若赶紧开门吧,要是你们家这漏水,房屋电器都泡坏了也不好。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给我开门,可以去拨打物业的电话,让他们上来查看一下情况,这本来就在物业的职责范围之内,。”
邻居又给指了一条明路。
苏若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反正只要不是给门外这个看起来非常凶悍的大叔开门就行。
物业都在小区里工作,就上来查看一圈而已,郭姐不会对她动什么歪心思。
“抱歉叔叔,我不知道物业怎么联系,您能帮我联系吗?”
隔着的一道门,终究还是没有打开,邻居大叔骂骂咧咧的说了好透,最后才将物业的联系方式交给她。
跟物业打完电话,那边立刻有了回应,说是明天上午十点的时候会带着楼下的邻居一起上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苏若没拒绝。
她好像也开始闻到了家里那股私有肉的臭味。
应该是真的有东西堵在了下水道吧。
苏若没有注意到的是,角落里的大黑狗,在听到他和物业的对话后,一直在原地转圈圈,表现得非常急躁。
今晚睡觉比之前几天更难受了。
除了那一直都存在的敲门声,还有越发浓郁的臭味以外,苏若觉得胸闷气短直喘不过气来,就好像胸口有一块无形的大石压在了她的心口上一样。
她努力的睁开双眼,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
看到影子的那一刻,一直守在房间门口的大黑狗开始疯狂犬吠。
这么扰民的叫声,楼下那个脾气火爆的邻居居然没有找上来。
大黑狗叫了几声后,好似趴在自己身上的模糊影子,突然远离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天色昏暗,苏若实在是看不清楚那个影子的样子,只能笼统的看个大概,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女人。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一步一步走上通往阁楼的阶梯,随后消失在了阁楼上。
第二天醒来时,苏若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昨天看到的影子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阁楼有住人吗?
如果真的住人的话,作为生活在这里的主人,她为什么一点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