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注:因为经常睡在一起,有一场晚上起身出恭,因为衣服的大袖,被董贤压住,汉哀帝刘欣,不忍打扰他,拔剑割断大衣袖,这也是“断袖之癖”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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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着地上未及扫尽的残雪,少女脸上流露出的哀伤与失落,朱柏(赵婧熙)的心没来由的被揪紧了。
汉初沿袭秦朝制度,十月份为岁首。
汉武帝太初改制后用的是夏历,一月份作为新年开端。
而到了新莽代汉,王莽这改制狂魔自然不会放过历法,遂改新历岁首为丑正,十二月过年。
但百姓们过惯了正月大年,对新朝的“元旦”无感,十一月三十这天,朝廷官吏纷纷放假休沐,长陵北部的小煤窑却仍在动工。
除夕夜里如此折腾了一宿,朱柏(赵婧熙)第一次迷迷糊糊的睡去,第二天早晨,等朱柏(赵婧熙)梳理完毕,发现一群人围在堂阶前往火堆里扔一段段削好的竹节,一边扔一边笑嘻嘻的喊:“辟山臊恶鬼――爆竹保平安――”
竹节一经烧烤,便立即发出噼噼叭叭类似鞭炮的动静。
朱柏(赵婧熙)无聊的读了一句《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中的一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诗中蕴含新事物必将取代旧事物这一哲理的句子就是这段。
“丽华,下文呢?”这个时候阴父和阴母邓氏出现在朱柏(赵婧熙)身后问道。
“没了!”朱柏(赵婧熙)内心顿时无奈,只有装傻!
“怎么可以没了呢,汝在想一想!”阴父一脸不相信。
“父母,女儿突然有感,没有下文!”朱柏(赵婧熙)继续装傻。
“先和吾等进祠堂,汝在想一想!”阴父说完就带着邓氏走向祠堂。
“诺!”朱柏(赵婧熙)行了一个汉新时期的女子万福礼以后,也在后面进入了祠堂。
在祭祀阴家先祖以后,朱柏(赵婧熙),不以后就要称呼阴丽华,才知道阴家的先祖乃是管修,管修何人也,正是管仲七世玄孙,当年宗祖由齐国迁往楚国,曾做‘阴邑’的大夫,时人以地为姓,称之为‘阴大夫’,后人乃改姓阴氏,秦汉之际,阴氏方迁世居于此。
在消化这些历史事件以后,朱柏(赵婧熙)……阴丽华发现,自己的便宜父亲在接见一个男人,让弟弟阴就打听一下才知道来者名曰马援,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愣,马援和阴家也有交集吗?
马援三十几的人了,为娶妻,只有两个上不了厅堂的妾室,分别诞下一女一男,马廖是其长子,姐姐马淑女,茂陵马氏家教很好,即便马援十几年来不怎么着家,即便她只是庶长女,也很遵循礼仪,端坐时脚背贴地,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俯,只看着阴父的膝盖说话,而避免与他对视。
这叫“共坐”,是面对尊者、长辈时的坐姿。
这位未来的东汉名将马援来阴家,难道是为了求娶阴丽华,也就是现在的我?应该不会吧!
虽然历史上阴丽华被贬妻为妾,被郭圣通打压,但是阴丽华的齐人之道,贵在辞让,乃礼之端也,最后皇后还是她,应该不会自己代替了阴丽华的身份,也不会嫁给马援吧?
在一阵偷听以后,才知道因为新朝的建立导致北境内乱,匈奴重新拿下北海一带(今俄-罗,斯境内)朝廷力量薄弱地区,完美的法外之地,马援要与万修前往厌狄郡(北地郡)抵御匈奴的在一次崛起。
马家马家虽大,可马援这一系却只有她这长女撑着,确实不容易,马援经过朋友介绍来道朋友之友的阴家暂时照顾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在马援稳定以后在接走,加上这段时间的大雪迟迟没化,就像这场政治倾轧的余波尾声,久久未平。
一切税天下吏民,訾三十取一,缣帛皆输长安。令公卿以下至郡县黄绶皆保养军马,多少各以秩为差;吏尽复以与民。——《汉书王莽传》
新朝的十年危机马上就要来了!
因为方望组建的义军,导致认为西南夷已叛乱十年,南中道路闭塞,瘴毒密布,不管投多少人进去都会损失惨重,就算打下了句町国也得不偿失。应该改剿为抚,召诱夷酋,结束战争。
王莽脸上大概很挂不住,于是这场仗,就在更换将帅的情况下,变成了“三征句町”。
新朝建立十年以后,正如导致西汉灭亡罪魁祸首之一的王政君说的一样,在王莽益州财尽,直接更换将帅三征句町之后,各郡蛮夷躁动,编户齐民也颇为不服,若还要增赋,激起民变。
新莽时期,王莽对四夷发自内心的鄙视,从王莽最擅长的改名上就可见一斑。
比如陇右天水郡,被王莽改名叫填戎。
这本来无可厚非,也有先例可循,可架不住他老人家太勤奋,竟将边境一圈郡县改了个遍。
幽州蓟县改名伐戎,北地郡改叫威戎,陇西郡改成厌戎郡。陇西郡下有个狄道,改成了“操~~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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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狄也没逃过去。
雁门郡,改叫填狄;北地郡,改叫厌狄;还有个小地方叫白狼,改名为仇狄,足见王莽对北狄的深恶痛绝。
胡字亦未幸免,并州的武要县改成厌胡,平邑改为平胡。
东夷西狄南蛮北狄,被王莽改成了“填夷”。长沙国改“填蛮”,东南西北,在内诸夏而外夷狄上,一个都不能少。
结果东南西北处处挑衅,若是能赢,那真是千古一帝了,但尴尬的是,新军屡战屡败,丢了西域、南中,西羌岌岌可危,就严尤那一路把高句丽打成狗,赢了一局。
如今匈奴老单于新死,或许新单于派来的使者、王昭君的女婿右骨都侯须卜当,能与皇帝达成和平协议。
但是王莽的天子诏书,号匈奴曰‘恭奴’,单于曰‘善于’,宁胡阏氏(王昭君)之婿也,离塞归义,怀款诚之心,以礼来降。
今予除其为须卜善于,赐印绶,出大兵以辅立之。浮西河,绝大幕,破寘颜,袭王庭,再分恭奴为十五国,云彻席卷,后无余灾!”
这诏书,总结下来一句话:“我大新对匈奴,宣战!”
距离王莽悍然对匈奴宣战已过去十日,很多人想不明白,二征句町失败导致南中糜烂三郡皆反,西域都护李崇困守龟兹三年盼着朝廷解救,西海、金城也在诸羌躁动下危如累卵。
加上国内叛乱此起彼伏,关东“盗贼”频繁举事,在这多事之秋,匈奴反而是最安静的一方。
可是王莽却似乎嫌敌人不够多,诏令下后,朝野震惊。
在马援等人离开以后过去二十日,阴家,晚上马上就该开晚筵了,朱柏(赵婧熙=阴丽华)匆忙换了套襦裙,端端正正的坐在榻上佯装看竹简。
门外便传来一阵晏晏笑语,柳姬带着一人推门而入。
“小姐,快瞧瞧是谁来了!”
朱柏(赵婧熙)起身相迎,柳姬身后一个窈窕的身影闪出,那人已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喊道:“丽华!”
“表……表姐!”
来人居然是邓婵!
柳姬笑道:“你们姐妹慢聊,吾准备吃食。”
邓婵往榻上坐了,忽然娇躯一颤道:“怎么还在看这个?”
“随便看看。”
“这套《尚书》整整读了几年,尺简都被你每日抚摸得这般光滑了……还是忘不了他。”
只听“啪”的声,邓婵将竹简扔在地上,肃然道:“他从长安回来了,而且……来了阴家!”
“刘秀?”
“不然何人?”
………………
汉服饰华丽却也繁琐,一般女子着裙,内里皆不穿长裤,即便有穿,也是那种胯裆缝得很低,裤腿又肥又大的纨袴。
阴丽华(朱柏(赵婧熙))飞快的换装,衣裳换成男服,从窗口直接跳了下去,脚刚踩到实地,徒步步行了一个上午,原以为自己必然已经走出新野了,可是到田里向耕作的农夫一打听,却发现原来自己还在阴家的地盘上打转。
在穿过一片树林后,阴丽华终于无奈的承认自己迷路了,在林子里绕了半天跟鬼打墙似的,愣是没能走出去。
当一辆牛车赫然停在树丛后的空地上,一团白晃晃的迎面袭来,阴丽华往后退了一步,沉腰扎马。
只见一名握剑之人,是个身材高大,年纪在二十来岁的青年,一字眉,眼睛瞪得跟狼一样。
“别紧张,只是个小女子。”
“这女子虽然穿得不伦不类,可是衣裳料子不错,不像是穷苦人家出生。”
“这里是新野地界,南阳郡除了姓阴的,便是姓邓的最有钱,问问她是姓阴还是姓邓,咱们顺手做了这票买卖再去绿林山亦不迟。”
“咱们此次去投奔王氏兄弟,空手而去未免不大好看。如今这小女子自己撞到咱们手里,岂有不要之理?”
“女人,汝叫什么名字?”
“朱柏!”
“朱柏?!”
就在几个少年愣神的时候,阴丽华抓起地上的土,一把散开,接着一人一脚,踢到几人,转身就跑。
“可恶,狡猾的女人,抓住她!”
“等等,吾等要速归长安,匈奴来袭!”
“什么?”
此时另一边!
南阳舂陵刘氏,是从来不过新历新年的。
但刘秀却确凿无误地知道这个日子:大汉灭亡之日!
从十年前开始,他的兄长刘演,就要求刘秀在今天必须做一件事。
和往年一样,刘秀叩响了兄长的房门,径直走到正在屋中磨剑的刘演面前,下拜后低声道:“刘伯升,尔而忘王莽篡汉之仇乎?“
“唯,演不敢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