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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危敛下眼眸只问“祈棠枝呢?”
凤箫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我作为祈棠枝的先生,想问一句国公爷。”
“问。”
“祈棠枝的婚事可是你逼迫?”
陆危的眼眸冷了下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箫脸上略有挑衅“国公爷了解她吗?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她什么表情是生气,她真正需要什么,国公知道吗?国公不知道,可我知道。”
陆危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这些琐事本国公日后自然会放在心上,不劳少师费心,祈棠枝,你还要在里面坐多久?”
她拨开帘子,瞧陆危的脸色他虽是笑着的,可祈棠枝总觉得有些古怪。
她看向凤箫微微含笑,柔声道“我走了,凤箫,回见。”
凤箫也温润一笑“回见。”阿吟。
祈棠枝坐到陆危的马车上。
“陆危,我要去何家一趟。”
“去何府。”陆危吩咐马夫。
陆危眉目肃然不似平日,祈棠枝有些迷茫,悄然去瞧他的模样,只见他面色冷淡,连余光都没有给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去何家的路途有些远,祈棠枝便闭目养神,她心里也没底,不晓得老太君会如何。
“你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陆危问。
祈棠枝睁开眼,略一迟疑“什么不对?”
陆危的脸上刹那间冷意翩飞“没什么。”
祈棠枝有些不明所以,恰巧马车停了,她也没有多问,便只问了一句“你要与我一起吗?”
陆危稍作迟疑应了一声。
何府的下人进去通传之后,很快何家大夫人云氏便出来迎接她了。
“棠儿来了,快进来,这是?”云氏看着一旁俊俏的男子。
“大舅母,这是陆国公,他陪我一起来的。”
云氏恍然大悟“是你的未婚夫婿是吧,早就听闻国公英姿,如今瞧着还真是一表人才,快请进。”
“大舅母。”
云氏有些意外似乎因为陆危叫她一声舅妈有些诧异,但很快掩饰了过去,只说着好。
祈棠枝望向陆危时,他的脸上又如平日里一般,甚至比平日里更温和,或许他刚才是心情不好?祈棠枝没有多想进了何府就直奔何老太君的院子。
何老太君也是到了院门口一瞧见祈棠枝来,祖孙俩便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
何老太君瞧见陆危,陆危向她拱手行礼“您是棠枝的外祖母,知珩便也叫您一声外祖母了。”
何老太君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孩子进来吧。”
陆危坐在堂中喝着茶何家二老爷招呼着,祈棠枝与老太君进了里屋。
“瞧着这位陆国公倒是对你不错的。”
祈棠枝点头“他待我很好,外祖母,今日朝堂之事您听说了吗?”
何老太君点头“你二舅舅回来和我说了,棠儿,你能知恩图报这是好的,但外祖母从小看着你长大,你的变化外祖母是知道的,你才十四岁,却有这般的心计和手段。”
祈棠枝低沉着眼眸不敢看她“外祖母,其实我……”不是真正的祈棠枝。
何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背“外祖母知道,但棠儿永远是外祖母的棠儿,这是变不了的,不论你做什么,外祖母都支持你。”
起先祈棠枝设想了好些想法,她以为何老太君会发怒亦或者会厌弃她,她不敢想老太君会待她始终如一,心中更是感动。
其实何老太君也知道,任自己的外孙女那般懦弱的性子是怎么也不能轻松将祈府丑事展露人前的,她早就猜到一二,只是眼前这个少女就是她的外孙女,与她的女儿何若温那几分相似足以成为她的保命牌。
临行前,二舅舅何若炳特意在小门等着她。
“棠儿,二舅舅要提醒你一句,万事皆要小心谨慎,你得罪了人,一旦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实在不成舅舅送你回定州老宅去。”
“多谢舅舅关怀,棠儿心中有数,舅舅也要万事小心。”
何若炳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祈棠枝跟在陆危身后出了何府的门。
正欲上马车,陆危伸手拦住了她“祈棠枝,你当真如此愚钝?”
她想了想才说“是我今日没告诉你便出来了你生气?”
陆危面色冷峻,眼神中失望之色愈发强烈,他终究没忍住问了“你与凤箫很熟捻?”
祈棠枝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为的凤少师才与我如此生气,他是我的先生,传授我知识道理,而恰巧我们有相同的目的,便合作将柳玲珑塞进高家作为我们的眼线,我与他只是师生之谊,没有其他的,我是不会背叛你的,陆危,与人合作方知要信任。”
陆危冷笑一声,似乎是在笑自己“罢了,回吧。”
他以为自己在她心中能是特别的,原来自己和他们是一样的,她并没有对自己有别的想法,一时间脸上的冷意愈发严重。
“秦家之事如何了?”祈棠枝问。
“还算顺利,你提供的书信还算有价值,高家秦王府都未及时销毁之前的信件,黄辉府中也却有一个暗道,战甲则在御王府中搜查到了,事情如你所说一模一样。”
祈棠枝放下心,按如今的进度两日之内便能还秦家清白。
“你谋划的这件事,就不怕一朝不慎事情败露跌死吗?”陆危问。
“纵然身死,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上苍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自然要抓住,只要能还秦家清白,她纵容是死了到了地底下也有脸见她的母亲了。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谁报恩会拿自己的命做赌,你从定州来就开始谋划一步步走到今天,简直像是为秦家而活。”
祈棠枝眼中略有迟疑,他怀疑自己了,该如何解释。
“祈棠枝,我想你也为自己活一次。”
她以为自己耳朵坏了问了一句“什么?”
“明明年纪不大却谋划算计了东京权贵多少人,多数贵女在你这个年纪都是心比天高,整日想着要嫁给什么样的贵公子,可你却如同看淡一切一般,不攀高枝,不比穿戴,像是整颗心都死了。”
祈棠枝笑了,她低头,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的流苏晃出些光晕,这个人真是将她看的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