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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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一世，总要为了什么，纵使一朝身死，也不算白活一趟，国公爷为了陆家与大禹的兴衰去打仗，而我为心中想救之人去算计，也不算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而已。”

陆危沉下眼眸“你看向高景湛的眼中有滔天的恨意，像是结仇千日一般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祈棠枝顿住了，眉心微低“他陷害秦家忠良我自然是该恨他的。”

陆危眼中失望将视线移到她的脸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缓缓吐出那几个字“因为你是沈吟，对吗？”

她的心头一颤，手中的帕子被她攥的几乎要破掉，他为什么能猜到，这与凤箫猜到她很不同。

他几乎与自己是没什么交集的。

“你恨高景湛娶了你却不碰你让你成为笑柄，恨他母亲日日蹉跎你笑你骂你，恨他不喜欢你却不告诉你暗中与你的庶妹苟合，恨他大义灭亲扳倒秦家还纵你妹妹烧死了你，这般的血海深仇，才符合你的所作所为，而不是你口中的救命之恩，对吗，沈吟。”

祈棠枝像是无奈般释然笑了，对上他的视线道“对，我就是沈吟，国公爷对我亦有救命之恩我本不欲隐瞒，可这事一旦被传出去，我就成了妖女，谁会信一个妖女的话，如此还有谁会救秦家，国公如今知道了，要退婚或是要揭发我都悉听尊便。”

陆危有些生气般的笑意“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祈棠枝笑了“我知道国公不会揭发我的。”

陆危的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意似乎是因为她的话，是因为她信任他对吗？

“秦王怎会知道谚王之事？”

祈棠枝沉吟片刻“我猜测是我救下的婢女荷花，明日还劳烦你把她带过来。”

陆危轻声应了一声。

老国公陆鸣则陪着白蕊音等在府门口，瞧见陆家的马车立刻就上前。

“哎呀！可算是回来了，我这心啊忽上忽下的。”

“你也是爱操心，这孩子们自己会拿主意，日后还是好好歇着吧夫人。”陆鸣则担忧的说。

白蕊音一把拉过了祈棠枝“我的好棠儿，快跟母亲进去，你晚膳吃了没有？哎！母亲就知道没有，快快快，摆膳！”

陆鸣则有些无奈，陆危也是一脸茫然。

短短一天两人之间已经亲密如此了？

“少夫人，这是我们夫人特意为你做的小酥饼，快尝尝！”

祈棠枝拾起一块在白蕊音和丫鬟的注视下咬了一小口，这酥饼竟然是咸的，味道有些奇怪，不过白蕊音如此用心的对她，自然不能扫兴。

“好吃吗？”白蕊音问。

祈棠枝点头。

陆危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不过一瞬间就露出难以下咽的表情“母亲，你还是别下厨了，糖和盐都分不清楚，祈棠枝，你别吃了，这么难吃，你还吃的下去。”

白蕊音脸上有些错愕，似乎是不信也拿起一块吃了一口“哎呀！竟然真的放错了，棠儿你怎么不说呢，快别吃了。”

下人把那盘小酥饼撤了下去。

“没事的，母亲，棠儿不饿。”

白蕊音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明日母亲一定给你做好吃的酥饼来！”

祈棠枝笑着说好。

回了袭香院，春桃替她卸下了钗环，折腾了一天还真是很累。

“春桃，你也去休息吧，我这儿没什么了。”

春桃关上门后，祈棠枝倒了一杯茶，晚膳没吃如今还真是有些饿了。

门外传来叩门声。

“是谁？”

“我。”祈棠枝听出是陆危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到这儿来。

一打开门，一股鲜香的味道就飘了进来，陆危手中端着一碗色香味俱全的小混沌。

“这是？”

“你不是没吃晚膳吗？做给你吃的。”陆危短短两句话却让祈棠枝心中有些暖。

祈棠枝接过混沌，两人坐在桌边，她用勺子舀着小混沌，混沌是肉馅儿的，煮的恰到好处，不融不散，虽然只是普通的混沌，可正是因为普通才难得。

她吃下一口混沌，那双杏眼朦胧流下了一滴眼泪。

“你，怎么哭了，是混沌不好吃吗？不应该啊，我尝过了。”陆危顿时慌了神也不知道该如何。

“不是，混沌很好吃，我只是想家人了。”祈棠枝擦掉脸颊的眼泪笑着说。

她的母亲秦月容也曾在每个深夜为她煮上一碗混沌，如今再吃已经物是人非。

陆危总算松了口气“你吃着吧，我就先回去了。”

“陆危，谢谢你。”

陆危背对着她嘴角勾起笑容“谢人就要有谢人的诚意，嘴上说说本国公可不接受。”

看着他离去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祈棠枝笑出了声，如此，便做一个香包给他吧。

日头渐渐升起，荷花已经跪到了院外。

祈棠枝一起来便搭了把椅子坐在她的面前。

“荷花，为何要背叛我？”

荷花沉默着，似乎在隐忍什么。

“你是为了你的母亲？可你的母亲不是已经被救出来了吗？”

荷花半晌后磕了一个响头“小姐，奴婢若是能早些遇见您就好了，这些日子里您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我日日夜夜经受着销骨毒的疼，奴婢实在是承受不住。”

祈棠枝皱眉又问“是秦王给你下的毒？”

荷花点头“是，我一开始便是秦王在敬王处的眼线，后来秦王又以解药诱迫我告诉他您的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逼迫我说出谚王与您之间的事，奴婢知道对不起小姐，万死难辞其咎，任凭小姐处罚。”

祈棠枝并不是那种别人差点弄死你再给你道歉就会原谅的人，荷花隐瞒如此之多自然不能留在她身边了。

“念你往日功劳留你一命，春桃，找个人牙子发卖了她，越远越好。”

“是，小姐。”

荷花也没有求饶，再没有说一句。

晌午，春桃面色喜气的跑入了袭香院。

“小姐！秦家一案查清楚了！秦大将军以及秦氏一族官复原职被赦免回京了！”

祈棠枝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来不及去捡，她筹谋多日就为了这一句消息，如今骤然得来，她高兴的忘了说话。

“好，如此甚好。”

春桃又说“听说案子查到最后差一点关键性的证据，是盛大人以身犯险演了一出戏骗了那高大人，虽然得到了证据可被刺了一刀，如今还未转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