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冷酷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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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MAL号撞碎了冰层，停在了冰山的附近，这里是萨沙等人发出信号的地方。

利维坦已经远去，但大副还是绕开了那些巨大的冰花，被改变了的冰层谁也不知道能有多硬。

这座冰山很大，简直像是连绵的雪峰一样，只是依然没有之前的冰墙那种不可思议的景象来的更加震慑人心，萨沙和楚子航等人开着雪地车，为了躲避利维坦来到了这座冰山上，与之前YAMAL号停泊的位置至少隔了十多公里。

舒熠然跟着前去接应的队伍走上冰川，信号的来源是在冰山中的一段，不好绕过去，所以几名船员决定开着生下的雪地车去接应。

舒熠然也坐在了一辆车上，此时有海鸟从他的头顶飞过，或贴向海面或停在石壁上，舒熠然认不出来它们的具体种族。这些鸟为北极提供了海浪之外的另一种声音，让这里脱离了那种生灵禁地的死寂感，却驱散不了烙印在时光中的荒芜的孤独。

“有鸟，不远处有陆地。”一位船员说，“可能是一座被冰川包围没有被记录的小岛。”

这里毕竟离北极点还远，有鸟生存是正常的事情，再往北一段距离可能就看不到这些稀疏的精灵了。

听着冰川上远去的鸟鸣，舒熠然突然想起来村上春树的《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觉得这个形容用在这里真是好极了。虽然这里没有拉着手风琴等人归去的女孩，也没有一整个图书馆的古梦，但是无垠的冰川自古矗立，既不冷漠也不热情的等待每一个途经的旅人，这里的故事就是每个人看到这里时倒映出的自己的内心。

这里既是象征着极北之地的世界尽头，也是终日淤积着冰雪与寒风的冷酷仙境，孤独在这里被无限制的放大，但静态的美也从孤独中氤氲而生。

姜熙善看着车队远去，或者说看着舒熠然远去，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放内衣的抽屉，从各色的叠放的整整齐齐的内衣里取出了压在下面的东西。

那是七个精致的信封，姜熙善将其打开，露出里面镶着金边的船票。真正的通往神国之门的船票，可以无限次上船，也可以转给他人，两千万美元一张，姜熙善有七张。

她叹了口气，随手把这些东西全部撕碎，价值一亿四千万美元的船票，此时此刻都变成了废纸。这个世界上能拿到这么多船票的人，只有圣宫医学会内部的人。

“这场闹剧要结束了。”姜熙善轻声自言自语，“好在我们家在乎神国的老头子已经死掉了，结束就结束吧，每年烧这么多钱，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姜熙善并不在乎神国，她对那地方的态度一直都是能找到更好找不到就算了，所以明确舒熠然来了船上之后，她立刻就决定好了要放弃掉这艘船和文森特等人，这么多年过去圣宫医学会也不再是一群目的相同的人了，姜熙善现在才是家族里的掌权人，而她的优点就是年轻，年轻人对于生命的追求并没有老人那么旺盛。

神国之门迟早会被找到的，但可以不在这艘船上，这是姜熙善一直以来的看法，反正对于这艘船控制力最强的其实是圣宫医学会的乙席，也就是02，其他人都没办法绕开02直接控制卡戎。舒熠然是最合适的刀，姜熙善也会在这件事中受到损失，但最可能感到恼火的人一定是02。

姜熙善很好奇对方究竟是谁，所以干脆从后面加了一把力，见面就把所有的不会引起怀疑的资料都拿给了舒熠然看，还暗地里透露了那位星之玛丽亚的存在，要让一柄刀足够锋利，那就得给刀上油打磨才行。

不过这么做姜熙善心里也略微有些没底，可惜YAMAL号现在都没有连上信号，她也没法和外面的人商量商量。她对舒熠然还是有些许的敬畏的，不是因为他的实力或是表现，而是某个连姜熙善都很佩服的人每次遇到舒熠然都在主动让步和示好。

另一边，车队一路开到了冰山的正下方，在这里停着萨沙他们开走的那辆雪地车，但没有人留在这里。船员们沿着脚印开始往冰山上走，萨沙通过雪地车的无线电通知了船上的人，他们在冰山上有所发现，只是信号干扰很严重，无法确定萨沙等人的发现到底是什么。

这里的冰山地势不算太陡峭，但冰雪较滑，船员们还是掏出了冰镐和安全索，舒熠然倒是没有使用安全索的打算，他随手拿走了两个冰镐，很轻松地开始了攀爬，速度很快，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踩滑。

很快他就看见了留在一个冰洞前的几人，包括萨沙、那名被叫做海狗爪子的船员和艾莉西亚，艾莉西亚的手搭在一条绳子上，绳子垂进下面的冰洞里。

舒熠然改变了面貌，不过艾莉西亚见过舒熠然的这个样子，她没有直接上来搭话，而是假装没有认出舒熠然来。

“文森特先生让我来的。”舒熠然也不打算在萨沙面前暴露，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里并非都是可信之人，俄罗斯的高层之中可能还潜藏着圣宫医学会的人，“你们发现了什么？”

萨沙警惕地看着舒熠然，不过下面的场景其实很容易被证实，楚子航现在就在下面，等会这人要是不信他自己下去也能发现端倪，所以萨沙没有说谎：“下面有一个被冰封的科考基地，我们之前在一处较薄的冰川附近发现了它，在这里找到了通往那里的入口，楚先生已经下去了。”

舒熠然愣了一下，北极的科考基地倒是不少，而且世界各地皆有，只是哪个国家的基地会被冻在冰山下？

“之前初步侦查了一下，这个基地的形式很旧，可能是好几十年前甚至更久留下的东西了。”艾莉西亚说，她的语调很平，非常符合一个高冷的人对陌生人说话的样子，“如果文森特想知道下面藏着什么，你可以自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