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嘛,自然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强抢民女什么的都要管一管。
哥几个喝酒归喝酒,吃瓜归吃瓜,每日没个固定巡逻路线,但是当街遇上点什么事,他们还真敢管。
有一日几人外巡时,正好碰上了一出经典剧情——强抢民女。
抢人的是当地的一个豪族,杨光也认识他,曾经在王陵的引荐下和此人同桌吃过饭。
他叫雍齿。
“怎么样,大哥,管不管?”周勃请示道。
“管!”
杨光一声令下,都不用他动手,周勃和樊哙直接冲上去把雍齿的几个家仆打倒在地,将哭花了脸的卖菜女救了出来。
“快走吧。”杨光塞给了卖菜女一堆铜板,让她从自己后面离开。
“我道是谁?原来是刘季。”雍齿一脸冷意的走了上来。
“你凭什么敢管我的事?”
杨光递出自己的酒葫芦,企图安抚此人,“刚打的佳酿,公子尝一口?”
“就当给刘某一个面子,既然领了这泗水亭亭长之位,遇到这种事总要阻止的。”
雍齿不屑的把推到自己面前的酒葫芦打飞,怒喝道:
“你刘季就是个卖壮·阳药的,有什么面子?配让我雍齿给你面子吗?”
他这话一说,杨光还没什么表示。
樊哙却是直接怒了,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就对着雍齿那张臭脸砸了上去。
周勃兄弟几个一看,老樊都上了,我们不上多尴尬啊。
于是“歘”一下一群人都涌了上去。
别说出什么狠招,一人一脚都险些给雍齿踩死。
他的家仆想来救他,却完全无法插入战场,泗水亭这些混混武力高的吓人,他们刚冲进去就被揪着衣领甩飞了。
最后这些家仆无奈之下只能报官。
等到官兵赶来,樊哙几人才算是停了手。
樊哙此人粗中有细,别看他第一个上的,他却刻意护住了雍齿的要害部位,没让闹出人命来。
对于这种没闹出人命的聚众斗殴,县令一般懒得审,都是各打二十大板关牢里让他们冷静冷静。
你问县令,县令也是有话说的啊,“一个巴掌拍不响。”
不出意外,最后杨光和雍齿两方全部锒铛入狱。
不过这两边都有关系,在牢里倒是没遭什么罪,连镣铐都没戴。
夏侯婴前些日子从“司机”升职成“秘书兼保镖”了,不知道县令最近听到了什么风声,对自己的个人安全问题格外重视,这才给了夏侯婴这种有能之士进步的机会。
老杨一直和夏侯婴保持着纯洁的酒肉关系,并且把之前借的钱十倍还了回去,这夏侯婴现在就是他在沛县最大的靠山。
雍齿那边不用说,豪族子弟,族人多在县衙为官,都能帮他说上两句好话。
“三天后你们就能出去了,老实点,别闹事啊。”
随着狱卒离开,牢房中的双方面面相觑。
左边是以杨光为首的泗水亭一伙,右边是以雍齿为首的豪族一伙。
天可怜见,两边是因为打架斗殴进来的,怎么还关一块儿了?
拉住狱卒问了一嘴,狱卒的回答是“牢房紧张”。
这么大的牢狱,空房还紧张啊……就杨光一路走过来看到的,这大狱的面积恐怕比他大学操场的面积还大。
沛县的民风就这么淳朴?
这么多牢房都不够收监?
“少见多怪!”雍齿冷哼一声,显然知道些什么。
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吸引刘季来问他,到时候他就可以展现自己在另一种层面的优越。
这人的语气很欠揍,樊哙听了就想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但是被杨光拦住了……他不想继续加刑期。
至于搞清楚牢狱的猫腻,他另有手段。
晚上等到狱卒来送饭的时候,杨光拉住他没让走,隔着衣服偷偷搓了一颗“保力丹”给他。
“这玩意在外面起码值五百钱,希望能从兄弟这讨壶酒喝。”
一壶普通的酒在外面也就不到一百钱,这代表这个狱卒做成这件事起码能净赚四百,他笑着应下了这件事,对于刘季等人的态度也好了许多,甚至还主动给他们加了一碗菜。
别问菜哪儿来的,问就是克扣同房另一伙囚犯的。
雍齿:“……”
我*你个**!
狱卒的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两壶酒,甚至还贴心的给刘季等人拿了几个杯子。
“你给的太多,我给你带两壶。”
他刚去当铺逛了圈,当铺老板说这丹值六百钱,多出来的一百钱,任敖又换了一壶酒。
他有占便宜的习惯,没有占小便宜的习惯。
因为多出来的这壶酒,周勃、樊哙等人看他顺眼了许多,纷纷拉着他坐下来一块儿喝。
任敖几番推辞不得,再加上酒香扑鼻勾起了他肚中馋虫,便跟着坐了下来。
“兄弟是实在人,我敬你一杯!”
“兄弟姓甚名谁,要不跟我们来泗水亭当值吧,比这牢狱松快许多!”
几杯酒下肚,几人互通了姓名,越聊越觉得对胃口,任敖还真起了把这些人当朋友的念头。
一上头,口中就夸起了大话:“既然都是自己兄弟,牢里要是待的不自在,我这就把兄弟们放了去。”
“上面若要追究,我便弃了这身衣服,和各位哥哥去泗水亭当值!”
樊哙等人起哄,连忙叫好,直夸任敖仗义。
他们却没想到,任敖若是放了他们,就是触犯了秦律,身子到时候能去泗水亭,脑袋就未必能去了。
最后还是一点没醉的杨光站出来终止了这个荒谬的话题。
“几天后就能出去了,没必要搭上任敖兄弟的前程。”
杨光越是这么说,任敖越是感动,越想和这些对眼儿的人结义。
“任敖兄弟若真想来泗水亭,我去找主吏萧何走动走动,他主管县里官吏调动,想必把你调出牢狱不是问题。”
“如此多谢刘大哥了!”任敖抬起自己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
几人笑呵呵的又走了几轮,酒尽之后,杨光问起了这处牢狱的奇怪之处。
“为什么这里关着这么多囚犯,沛县犯事的人这么多吗?”
“非也。”任敖解释道,“各地反秦的人太多了,这里关押的大多不是沛县本地的囚犯,而是在泗水郡闹反秦之事的人。”
“这些人最后都要送到骊山去,只不过在沛县关押一段日子罢了。”
杨光问道:“这里关着身份很重要的人吗?”
“我也不知,估计曹参大人能清楚一些。”
曹参……又一个ssr。
不过杨光现在没心思关心这些事了,他的视线移向牢房外面。
燃烧的火把一簇一簇熄灭,整座牢狱都在迅速堕入黑暗中,守卫在通道两侧的狱卒还未拔出刀,人头就兀的滑落。
淡淡的血腥气飘出。
“你觉得会有人来劫狱吗?”
这不是一句疑问,而是一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