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交锋

楚婉竹这一去，便是半个小时，宾客们陆陆续续过来，霍念纯已经在楼下接待宾客，楚婉竹和李众山才姗姗来迟。

霍念纯一眼横过去，将两个人扫了遍，最后才落在楚婉竹身上，质问道：“你们去干什么了？”

楚婉竹对她笑笑，解释道，“聊了会天，没干什么。”

但霍念纯的眼里却带着不悦，很生气，“离那人远一点。”

因着客人过来，两个人便将这个话题略过，一起招呼着宾客。

许是因为看手写请柬的缘故，或者是手写请柬的原因，今天有很多客人，没一会儿，整个霍家主楼，都是欢声笑语，就连花园里也不例外。

楚婉竹和霍念纯也是笑盈盈的，全然看不出两个人之前还差点吵起来，当然，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不是笑着的。

那就是李众山。

他混迹在人群中，看着这一片欢声笑语，一张脸满是阴沉，眼不停地扫来扫去，每看到一个大人物，眼里就多一分意味深长。

李众山自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却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我看着他有些好笑。

偷来的东西本就不属于自己，总有一天要还回去，既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自己用双手创造财富，也免得自己一天到晚处于提心吊胆中。

只可惜李众山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冷眼看着李众山，踱步到他身边，打断他的视线，“李总，你这是在看什么？难不成你觉得这宴会，有哪里不对？”

李众山看着我，先是一笑，而后半真半假地摇头道：“我没看什么，只是觉得，霍老爷子宝刀未老啊，这么一场生日宴会，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参加。”

我深邃一笑，意有所指道，“霍家好歹也是个名门，这么多年，还是有些人脉的，怎么着都不至于没人参加，而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李众山笑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你说的也是。”

我们寒暄一会儿，李众山便借故走开，我也没有追上去，而是等候在楚婉竹和霍念纯的身后，等着她们俩，一起为霍老爷子祝寿。

眼见着时间已经到了，霍老爷子慢慢地从楼上走下来，他一出现，整个宴会大厅先是安静一瞬，而后又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祝福声此起彼伏。

“霍老爷子万福。”

“祝霍老爷子寿比南山。”

“……”

霍念纯和楚婉竹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两个人优雅走近，一左一右站在霍老爷子身旁，将霍老爷子搀扶下来，扶到主楼客厅的正中央，接受着客人的注视。

只是霍老爷子的脸色不是很好，煞白的看了看四周的客人，摆摆手，勉力挤出一个笑，打起精神道：“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霍某人很是开心，也很欣慰。”

我混迹在人群中看着李众山，发现他先是皱眉，而后渐渐舒展开，又狠狠皱成一团，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我笑笑，对着楚婉竹还有霍念纯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不要忘了正事，她们不动声色地眨眨眼，表示拿捏了。

霍老爷子发表自己的感言后，便推开霍念纯和楚婉竹的书，自己拄着拐杖慢慢坐到主桌上，随着他入座，宾客们也陆陆续续地坐在写有自己名字的座位上。

宴席，正式开始。

李众山发觉自己的座位在次桌上，眼里流露出几分不满，然后慢慢走到主桌，找了个空位便坐下，不巧，正好在我身旁。

我看着他，脸色带笑，“李总，怕是眼神不太好，这个位置上写的是张洪，不是你的名字。”

李众山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堪称挑衅地看一眼坐在主位上和其他人打招呼寒暄的霍老爷子，见霍老爷子没有注意到他，他冷哼一声，“没有人坐，那我坐在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态度倨傲，眼里闪着算计的光芒，显然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视线有意无意地往楚婉竹身上瞟去。

我想到，之前两个人从别的地方出现，楚婉竹脸上带的笑，便明白楚婉竹肯定是将计就计答应了李众山什么。

果然，楚婉竹一接收到这视线，故意撞了一下霍念纯，然后看向我们，笑着问道：“李叔，可能是家里佣人粗心弄错了你的位置，我现在让人安排一下。”

霍念纯也被这边的事吸引，一眼看过来，脸色立时变得难看许多，绕过楚婉竹走过来，似笑非笑，“李叔，我记得你的位置，在另外一边，我现在带你过去，怎么样？”

李众山没动，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拍拍衣服上的灰，“念纯，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主桌略坐一下，难道不行吗？”

霍念纯咬牙，眼里似乎有火焰喷出，但想着今天是霍老爷子的宴会，到底没说什么过火的话，“李叔，这位置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临时换位，怕是不太好。这样吧！我让人帮你重新换个座位，怎么样？”

李众山没说话，只是脸上透露出几丝悲伤，良久才踉踉跄跄站起来，长叹一口气，“罢了，霍小姐，叫我一声叔，这不代表我就能倚老卖老。”

这些话，还有那语气以及那表情，配合在一起，弄得好像是霍家故意苛待他一样，让其他员工难免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

楚婉竹见事情闹的有些大，连忙出来打圆场，“李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就是你的位置，是佣人不小心弄错了，我现在让人把你的名牌拿过来，放在这。”

闻言，李众山摆手仍是不肯，“婉竹啊，你别说了，我还是去别的地方坐吧。”

他执意要走，楚婉竹执意要留，霍念纯则在一旁冷眼看着，并不插手。

闹的动静越来越大，惊动了坐在主位上的霍老爷子，他看过来，咳嗽一声，才慢慢道：“众山，你就坐吧！”

霍老爷子开口，李众山再推辞就属实有些不给面子，因此，李众山半推半就坐下，颇为感激地看向霍老爷子，“谢谢霍董，只是我现在一把老骨头，再做这位置有些不合适，应该挪一挪，才坐得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