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都管看了富安一眼,指着跪着的其他人道:“恩相,若是以此罪名拿下林冲,这些人可都是证人。”
高俅面色森冷,怒哼一声,道:“证人何须恁多?坎儿那里还是让这些家伙陪着吧。
来人,将这些没用的家伙拉下去乱棍打死!”
一群如狼似虎地军士进来,将一群帮闲拖了出去。
“太尉,饶命啊!”
“太尉,小人当时替衙内挡拳的……”
“太尉,小人上有八十岁老娘……”
……
富安正自惊惧中,却发现进来的军士并未拿自己。
顿时醒悟过来,连连磕头道:“多谢太尉饶了小人,多谢太尉……”
“我且问你,林冲和那郎中是否相识?”
“的确相识。”富安咬牙道。
“那你就是唯一证人,其他人都是被那郎中和林冲重伤后致死,明白么?”高俅脸色阴沉地说道。
富安这才明白高太尉的意思,这是要把林冲往死里整。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此时先保住自家小命再说。
“小的明白。”
高俅问道:“你真的明白?若是不能定林冲的罪,那你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富安连连叩首道:“太尉宽心。衙内今日在岳庙遇林娘子,上前打招呼,却被那林冲诬为调戏。
并与其郎中友人,对衙内动手,致衙内及手下十余人重伤,最终包括衙内在内均重伤不治。
唯独小人见机得快,才逃过两人魔掌……”
高俅见他机灵,点头道:“老都管,带此人一同去见滕知府。”
老都管迟疑道:“恩相,只有一个人证,怕是滕知府或有推诿……”
高俅冷然道:“那滕知府莫非敢违我心意?”
富安见状插言道:“太尉,衙内心腹之人陆虞候陆谦,他是林冲的好友,可遣他将郎中衣物藏于林冲家中,届时可搜出做证物。”
高俅目光一扫富安,“此事交给你办,我儿头七之内,要见林冲下狱。”
又对老都管道:“让滕知府尽快发出那郎中的悬赏通缉,天涯海角也要将他缉拿归案!”
“是,恩相(太尉)。”
……
……
头疼得厉害。
这是李墨醒来的第一感觉。
那微甜的米酒竟然还是放倒了自己啊。
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喝了有一坛?
李墨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硬板床上,床上铺着垫褥,垫褥下面是厚厚的稻草。
屋外传来阵阵叫好声,很是热闹。
李墨揉着太阳穴,下地拉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油油的菜地。
嗨,看来是喝醉之后被人扛回了鲁智深的菜园子。
菜地边的柳树前,鲁智深正在那舞动禅杖练功。
一旁围坐的泼皮们正喝彩不止,张三见李墨出来,连忙跑过来低声道:“李大哥,你那房子我已经租好。
我跟房东说,你是外地学子要参加会考,付了半年房租,房东爽快交了钥匙,平日绝不会来打扰。”
李墨笑着致谢,这种小事如何难得住张三这种地头蛇。
“对了,李四和王五昨天打探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是否确实。”
李墨立即想到必是高衙内死讯,昨日虽得系统提示,但他却不能和鲁智深明言。
此时便佯装猜测地说道:“莫非那高衙内吃不住我的拳劲,死了?”
张三顿时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墨。
“真死了?”李墨故作惊讶地问道。
张三点头道:“这事太尉府还未张扬,李四他们是从医馆的一个学徒那里打听到的。”
李墨知道张三这伙泼皮很有义气,原轨迹中给鲁智深通风报信,让他逃出东京城。
原著里没有写这伙人的结局,但以李墨推断,结局无外乎两种。
好的结局是逃出东京城,投奔鲁智深,成为喽啰。
不好的结局,被睚眦必报的高俅随手处置。
当然某些网文里写到这伙人把高衙内阉割了,这个桥段是比较大快人心。
但李墨觉得可行性不高,毕竟高衙内走到哪都有一群人护着,可不是这伙泼皮能近身的。
他此时接触下来,倒是觉得这些人确有可取之处,起码做事老到机敏。
然这些人终归是宋时古惑仔,若高俅悬赏通缉自己,恐怕其中难免有人心动。
想到这里,李墨说道:“高衙内死了,高俅不会善罢甘休,抓我的悬赏榜文应该出来了吧?”
张三摇头道:“王五正盯着开封府,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有捉拿你的通缉榜文。”
李墨闻言不由地一愣,开封府的效率这么慢么?
此时,鲁智深收了功,看到李墨,当即走来道:“李兄弟,身子没事吧?你这酒量不行啊,半坛酒就倒了。”
“大师,借一步说话。”
李墨将鲁智深拉进他的房中,张三自觉地守在门口。
“大师,那高衙内已死,高俅必然暴怒,以他睚眦必报的个性,我担心他会迁怒于你和林教头,害了二位兄长。”
鲁智深瞪眼道:“我跟林兄又不曾动那高衙内,他高俅有何理由害我等?”
说起来,鲁智深算是水浒世界中真正称得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典范。
不过他无论是做军官还是做和尚,都属于较为天真的那一类直性子好汉。
若非如此,不至于被母夜叉孙二娘用蒙汗药麻翻后,还能被张青三言两语忽悠,与对方反做朋友。
李墨问道:“大师可知那八十万禁军都教头王进?”
“你说的可是被那高太尉害了的王进教头?”
“没错,王教头不合与他有怨,他就将王教头害得举家而逃,如今生死不明。”
李墨知道这是98版《水浒》世界,关于王进与高俅的恩怨这里和原著是不一样的,原著是王进父亲打了高俅。
电视剧里则是王进本人打了高俅,后来见高俅做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只好携母逃亡去老种经略处。
只不过无论是原著还是电视剧,此人都下落不明了。
鲁智深闻言顿时瞪起牛眼道:“洒家此前也闻王教头去了老种经略处,莫非这高俅还是害了他?”
李墨点头道:“以王教头一身武艺,若在老种经略处效力沙场,岂能默默无闻?”
鲁智深默然半晌,想到这个新结识的兄弟似乎颇有计谋。
当下问道:“李兄弟,可有应对之法?”
李墨沉吟道:“按理说,高俅丧子之痛,今日缉拿我的悬赏榜文就应该出了,不曾想开封府却毫无动静。
只怕其中必有阴谋,你且请张三安排人去林教头府上盯着。”
话音刚落,张三带着王五拍门而入。
口里慌张地说道:“不好了,开封府悬赏一万贯缉拿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