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靠着他爹开垦的荒地,卖了一块,买了个娘子回来。
而他又好吃懒做,不肯开垦农田,家里也没有田地供养女儿。
平时都是靠着母亲的节俭和孩子们一起去山上捡一些野菜生活。
秋天了,娘和媳妇,就去跟在别人后头,拾一些别人收成过的粮食而过活。
现在没了妻子女儿,只剩下他个光棍汉了,二狗子这才准备,以后去其他地方安家落户。
他吆喝了一嗓子。
喊着村里的人,一起帮忙去埋母亲。
几个人借了找了一个木板车,把那草席中卷裹着的人,放到了车上,便往后山腰走去。
秋瑾也想跟着一起去,二狗子却不让她去。
他说:“你在家还得做饭呢”。
隔壁家的婶子看不下去了,说:“我来帮忙吧,让思弟去送他奶最后一程吧。”
整个送葬的路程,只有思弟的哭声,听不到爹爹的任何声音,他甚至还在和几人说笑。
路上偶尔遇到一些农户家的人。
都忍不住的议论纷纷:“这二狗子娘过得惨啊,临到死了,连一副棺木都没有。”
二狗子一听到这话,就拿着手里的家伙,往那群人那一指,蛮横的说:“我家没银钱买啊,你借给我钱,我就去买。只会耍嘴,我去你家借钱时,你咋不借?”
那人听到二狗子的辱骂声,也是笑了。
“笑话,我家的粮食还不多呢,娃还没钱教束修,怎么可能借给你钱。”
二狗子嘿嘿一笑:“不借钱,就免开尊口,少在这装大尾巴狼,别等改日等你娘死了,你家也偷摸的用草席卷了埋人。”
“他说的话真难听。”
那人想上前理论,却被其他同村人拦住了。
“算了,算了,他娘死了,不高兴,别和他计较了。”
一路土坡,几人走到后山腰。
把人埋到了山林里,孤零零的一座坟,旁边是二狗子早死的爹,所在的地方。
他们找好了工具,往后山上挖了一个大大的坑。
埋人的时候,二狗子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嘴上念叨着:“娘,一路走好。你和爹去上边过好日子去吧。在上面可要保佑你儿子,把把赢钱,富得流油。”
秋瑾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他们在返回来的时候,她的眼泪,都感觉要流干了。
她不知道为何爹爹能那么冷漠无情,连自己的娘都可以如此对待。
甚至要把她和妹妹们全部卖掉。
难道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人,他就开心了吗?
回到家里,秋瑾就躲在屋内的灶房中,边捡柴火边哭泣。
帮忙做饭的大婶子安慰道:“思弟,乖乖,别哭了,你们也是命苦的人,听说你被卖到了窑子里,是怎么逃回来的啊?”
秋瑾低着头说:“不是窑子,我们是给别人做帮工的,还有月银可拿。”
这大婶子是挺好的一个人,所以秋瑾也就实话实说了。
大婶欣慰的点了点头:“还好,不是窑子,哎,之前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了一嘴,还当你们娘几个真的被……”
“你听我说,等晚些了,你就还去城里,找买你的那户人家,跟着他们干活,也比跟着你爹强百倍千倍,你爹就是个没良心的。”
“婶子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秋瑾抬起脑袋,好奇地看着隔壁婶子。
平时他们出去挖野菜的时候,这婶子也经常帮她们,甚至偶尔秋收粮食时,故意给她们娘几个,留一小块地,捡的不干净,等她们来捡第二回。
那婶子唉声叹气了一口说:“唉,平时的话我也不想说什么,但是二狗子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他居然把你们娘几个都卖到窑子里。”
秋瑾低落的垂下脑袋说:“我知道他卖了我们,但是我不知道爹为何突然变成现在的样子了,明明他以前也很好的。”
婶子说:“好个啥呀,好的话,就不会给你们这四个闺女,取这样的名字,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秋瑾没有学过字,她自然不知道自己之前名字的含义。
她娘亲,经常唤她的的乳名“思思”,她还一直觉得挺好听的。
“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婶子接着说道:“思弟,思弟就是希望你的弟弟快点到来。你大姐招娣,就是要给你们招一个弟弟来,你们闺女四个人的名字,全部都是关于想念弟弟的,你还不懂吗?他从始至终压根没有把你们几个闺女当过人看待。”
“肯定是老天爷,看你爹这没良心的,故意不给他儿子。”
“就是可怜你娘了,每过两年一载,就生一胎。”
“两年生一胎啊,哪个女人能禁得住这样的消磨。我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卖给你们爹的时候,那黄花女儿的娇俏样子,现在变成了如此。”
秋瑾不敢置信地摇头,连在伸进灶火里的柴火,都猛然地吧嗒一下落到了地上,引燃了旁边的柴。
原来她们的名字还有这样一层含义。
怪不得娘亲和东家,都执意要给她们几人改名,当时她还非常不理解,原来还有这样的意思。
之前她没读过书,不理解名字的含义,甚至还觉得,这名字好听。
爹爹只喜欢弟弟,不喜欢女儿,所以才把她们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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