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余者皆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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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纯白铺陈于世，此处，没有色彩的纷扰，没有声音的喧嚣，只有一片纯净的白，如同初雪覆盖的大地，静谧而神秘。

这片天地，是如此地纯粹，以至于任何色彩都显得多余。天空是白的，大地是白的，连空气都似乎被染成了白色。在这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一切都静止不动，只有偶尔飘过的云朵，才能证明时间的流逝。

然而，在这无尽的纯白之中，偶尔会出现一抹墨色，如同画家的笔触，轻轻地在这片白纸上渲染出深浅不一的阴影。这些墨色，有时是一片淡淡的云影，有时是一只飞鸟掠过的痕迹，有时甚至是一阵风，吹动了这片天地的宁静。

在这片天地中，墨色的渲染，就像是一首无声的诗，一幅无字的画...

一处充斥着淡然的墨台之上，盘坐二人。

此二人长相没有任何区别，一者身着白衣，面露慈悲，眸中祥和；

一者身着灰衣，杀气弥漫，血目肆意。

此二人皆是秦长生，又或者说，是被业果所影响的秦长生。

正如老天师所言，秦长生找到老天师，一方面的的确确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快地变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过快的提升业果，佛剑分说的理念和那庞然的记忆终究开始影响起了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佛剑分说，秦长生的做法便是以杀止念，将自身的本性、天性通通的释放而出，杀戮、嗜血、好战，那种掩藏在正常生活在和平社会所积攒学习的道德下的最本质的东西！

作为没有任何亲人的孩子，他是个孤儿，弱者...

作为有着修行资质却没有任何后台的少年，他是个散修，弱者...

作为身负天外武学的异人，他只能够小心的掩藏自己，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清道夫，还是弱者...

挤压太久了......

在龙虎山的那一天夜晚，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融入进这个吃人的异人界之中，哪怕是正道魁首，为了自己的弟子，也会做出相救全性恶人的行为...

这才是事实！

其他的全是假的！

再没有约束...

再没有束缚...

真正的秦长生闭目在墨台上，心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的纷乱和挣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扭曲着他的灵魂。

在那片无尽的纯白之中，秦长生的思绪在墨台上翻涌着，仿佛被无形的潮水卷入深渊。他的心中不断地回响着过往的回忆，那些曾经的痛苦与挣扎，如同幽暗的深渊，吞噬着他的一切。

此刻，杀气腾腾的灰衣秦长生开口道：“以杀止杀有什么不对，自古以来，以杀止杀，正是为了净化罪孽，消弭恶行。自古以来，杀戮即是平衡与清理的方式，尤其是面对那些不配存在的邪恶。我们看似无情，却是在为天地清理秽浊，若不能以此平息，最终终将被它吞噬。”

白衣秦长生听罢，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悲悯与思索。他缓缓睁开眼睛，白衣如同晨雾般散开，映衬出他面容上的苍白。他凝视着灰衣秦长生，声音低沉而坚定：“但你是否真的以为，这样的方式是唯一的选择？你是否想过，杀戮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与血腥，它能否真正净化一切？还是只是不断地扩大恶行与痛苦？”

灰衣秦长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怒火：“我不是空谈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结果。你所说的仁慈与善良，在这片混乱的世界中早已失去了意义。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你是否理解？”

白衣秦长生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轻轻地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向墨台的边缘，望向那无尽的白色世界。他的目光穿透了这片纯白，仿佛看到了更加深邃的事物。他缓缓说道：“或许，我更愿意相信，即使在这片白色中，我们依然能找到其他的解决之道。即便世界充满了黑暗与邪恶，但也总有希望与光明存在。”

灰衣秦长生冷笑一声：“希望与光明？那只是虚无的幻想。你不明白，世界是由强者与弱者组成的，弱者只会被强者吞噬，强者则会用自己的方式维持秩序。要想改变现状，就必须用强者的方式来改变。你是否愿意真正面对现实，而不是沉溺于虚幻的理想？”

白衣秦长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眼中透出一抹坚定的光芒：“我愿意面对现实，但我也相信，我们不能放弃希望。也许在我们的选择中，我们可以找到一种既能维护正义，又不至于陷入无尽杀戮的道路。我们应该探索这条道路，而不是盲目地走向极端。”

灰衣秦长生怒极反笑，讥讽的说道：“我既是你，我所杀之人与由你所杀并无二致，如今却在这样争论，不过是自相矛盾罢了。你所谓的探索道路，只是为了逃避现实而已。在这片无尽的纯白之中，无论你选择何种道路，最终都只会是徒劳无功。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只有强者才能改变世界。”

白衣秦长生微微皱眉，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或许你是对的...杀戮本身没有错误，以杀止杀也的确是极其迅速的解放方式，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不是因为嗜杀而去杀生？你真的是为了这苍生而去行这杀孽？”

灰衣秦长生吧摆摆手，杀意滔天的情绪将他的双眸染红，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杀的是恶人，世人行事论迹不论心，只要杀了恶人，那便是功德一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修行，为了变得更加强大，为了不被这个世界所残酷对待。”他说完，冷笑一声，仿佛在嘲讽着白衣秦长生的软弱和幼稚。

白衣秦长生听罢，仍然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他缓缓闭上眼睛，内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

每一日，秦长生的灵台之中都会不断的重复着灰衣秦长生与白衣秦长生的辩论，每一个都是秦长生，每一个又都不是秦长生...

秦长生的意志很坚韧，但是佛剑分说的理念同样宏伟，仅仅是不掺杂任何情感思绪的记忆一角，便能够不断的影响着秦长生的性格。

索性秦长生便将自身最为黑暗、嗜杀、好战的本性释放，借由击杀全性，在不违背佛剑分说理念的情况下，塑造出了一个灰衣的人格，两者相驳...

这处灵台所处的世界就是秦长生的精神，它已经被佛剑分说那仅仅是见识便会生起追随之念的大宏愿净化纯白，仅有的墨色便是秦长生这些日子来的挣扎与脱困。

等到墨色深入，那便是秦长生彻底湮灭灵台之外的一切的时刻！

除了自己，余者皆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