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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山通天峰上,晨雾缭绕,仿佛与世隔绝的仙境。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在古老的石阶上,每一块都被岁月雕琢得光滑而深沉。
玉清殿内,此刻却是气氛凝重。
道玄真人作为掌门,居中坐着,其余六脉首座也赫然在座,此外,大殿之上再无他人。
众人皆默然不语,道玄真人低眉垂目,看着手中把玩着的一根黑色的烧火棍,眼眸之中带着些许的探究,在那日比试之时,秦长生的那一番话无疑是点醒了在场的众位首座。
哪怕张小凡实力隐藏、哪怕张小凡其实天赋卓绝...
其修为也好,还是战斗的经验也罢,决计不如陆雪琪,这是所有人即使不言也心知肚明之事。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陆雪琪会在比试之中与张小凡一般互相视为仇敌一样对攻厮杀?
没有利用修为的优势进行消耗...
没有利用经验的差距抓住破绽...
只是如同面对仇敌一般攻杀!
“田师弟,”
道玄真人打破了沉默,抬眸朝着田不易望去,淡淡的问道:“你怎么看?”
田不易沉默片刻,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疑点重重,同时在大竹峰中,他对于张小凡的关心也并不多,只能够解释道:“张小凡上山之始,并无此物,多半是这些年中机缘巧合,在那里偶然得到这等宝物。”
苍松道人坐在一旁,完全没有将相信这样的解释,冷冷道:“此棍可与天琊相抗,已是神兵之属,但遍观天下,从未听说有这等宝物。”
田不易脸色一沉,面对苍松道人的话语,只能冷然道:“神州浩土,何等广大,不知道还有多少不世出的奇珍异宝,你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苍松道人脸上怒色一闪,如今的田不易明显是没有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放在心中,刚想出言,还未发作,却听小竹峰的水月大师冷冰冰地道:“我们自然是井底之蛙,但这黑棍施法时妖气腾腾,明明便是一件邪物,倒不知道为何田师兄却看不出来?”
田不易哼了一声,此时也有些不满的撒泼,完全没有根据的怨怼道:“发些黑气便是妖气了么?有些红丝便是邪物了么?若如此,我回去把脸涂黑了,诸位是不是也把我当做魔教妖人给斩了?”
道玄真人眉头一皱,意识到田不易易怒的性子又开始发作,立即开口道:“田师弟,你不要这么说话,怎么好端端的说自己是魔教妖人!”
田不易冷哼一声,甩过头去,不再说话。
道玄真人叹了口气,此前便知道这件事情无法问出什么缘由,于是把手中那烧火棍放到手边茶几上,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商议一下,一来此次七脉会武之中,大竹峰弟子张小凡手中多了这一件古怪法宝,来历不明而威力绝大,二来当初我等商议派前四位弟子去空桑山万蝠古窟查探,另三位大家都没意见了,唯有这张小凡......”
田不易越听越怒,本来他对张小凡修行忽然突飞猛进也有些困惑,对这烧火棍亦有疑心,但在这玉清殿上,别人不说,偏偏对自己门下弟子诸般挑剔,他如何不怒,当下沉着脸,刷地起身,大声道:“掌门师兄,你欲待如何?”
道玄真人没想到田不易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吃了一惊,众人纷纷侧目,坐他田不易身旁,一向与他关系还算不错的风回峰首座曾叔常拉了拉田不易的袖子,道:“不易,掌门师兄也没说什么,你先坐下。”
道玄真人脸色微沉,对于田不易这样的不讲道理一般的无理取闹很是不喜,但还是淡然道:“田师弟,此间事的确有些古怪,我为一门之长,自会秉公处理,你放心好了。”
田不易脸上怒色依然,但看着道玄真人脸色以及身旁曾叔常劝了两句,终究还是坐了下来。
道玄真人缓缓道:“诸位,此棍刚才大家也都看过了,外表平平无气,内里却隐有煞气。但最紧要的是,以我等修行,都不能掌控此物,反而是那一个顶多只有玉清境第四层境界小弟子可以驱用,这是何理?”
众人包括田不易都是默然,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修真高人,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口来。
最后还是道玄真人道:“以我看来,这黑棍多半便是‘血炼’之物。”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在座各位首座还是微微变了脸色,所谓血炼之物,便是以人本身精血化入炼造宝物之中,这等奇术,方法诡异艰险不说,法宝材质更是苛刻无比,万中无一,而且炼造过程凶险之极,一个不小心便为法宝凶煞血厉之气反噬,死状苦不堪言。
当然,若能成功,则此法宝必定是威力绝伦,而且更有一个好处,便是宝物与主人血气相连,除非有炼造人血脉,旁人皆不能用之,但也因为是以鲜血为引,往往便有了凶煞之气。
传说中这血炼之法,传于上古魔神,自古以来在魔教妖人中代代相传,却并未听说有什么出名的血炼法宝,多半是这法子太过凶险,连魔教中人也不敢轻易尝试。
只是,如今竟在青云门一个少年弟子身上,出现了这等法宝。
道玄真人望向田不易,田不易脸色铁青,缓缓站起身来,道:“师兄,你说的或许有理,但我还是要说,张小凡不过十六,如何懂得这血炼之术?而且他自上山以来,五年中从未下山,来时更是身无长物,又去哪里找这举世难寻的法宝材质?”
苍松道人忽地冷冷猜测道:“或许他是魔教中人处心积虑安插进我青云门下,也不足为奇!”
田不易大怒,道:“若他真有如此心机,又怎会在七脉会武大试中,在近千人眼皮底下驱用此物?再有,若他真是魔教奸细,嘿嘿,苍松师兄,你门下那个林惊羽怕也不干净吧!”
苍松道人似被刺到痛处,起身怒道:“你说什么,惊羽怎么能和你那笨徒弟相提并论?”
田不易脸色更黑,哼了一声,斜眼看去,道:“是啊,我那徒弟是笨,但听说还进了前四,倒不知道苍松师兄门下那叫林惊羽的奇才此次名次又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