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醉酒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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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闹剧很快归于平静，事实上，山海苑的菜肴的的确确是河阳城的一绝，至少张小凡是这么认定的。

吃完可口的晚饭，张小凡等人心满意足地回到住处，齐昊认真的在西苑门口对众人叮嘱道：“今晚诸位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赶路前往空桑山。”

张小凡与曾书书应了一声，秦长生则是想找陆雪琪出门逛逛，只可惜似乎还在生刚刚在前厅时的气，一声不吭，没有理会秦长生邀请，直接便走回自己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秦长生呆了一下，齐昊也是眨眨眼，完全没有想到这对小情侣的小打小闹会影响到自己，一时间只能够向曾书书二人苦笑一声，道：“二位师弟，也早些休息吧。”

“秦师弟，你也是，别玩太晚。”

秦长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便略微沉默的朝着酒楼外走去。

张小凡看了看曾书书，又看了看齐昊，应了一声便先行回到房间，这一天的的确确是让他出奇的累，不过秦长生给自己讲解的御使法宝的经验却是重要无比，他还想着多温习几遍呢！

曾书书见状只是呵呵一笑，与齐昊说笑了两句，二人便也分别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夜，是张小凡五年来第一次离开青云山，简单的温习了一遍秦长生由浅入深还讲解与自己的见解与经验之后，张小凡头一回的感受到烧火棍的那股温凉之意。

真的有用！

张小凡欣喜不已，摆弄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睡下。

迷迷糊糊之间，夜半之时，张小凡赫然间却梦到自己一身血污，面目狰狞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同时心里深处竟翻涌着说不出的狂热杀意，仿佛眼前红色的鲜血就像甘美的泉水，吸引着他，引诱着他，让他忍不住地想通过杀戮来获得这一切。

“啊！”

张小凡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大口喘气，全身大汗淋淋，过了好一会儿，他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服下来。

他在黑暗中怔怔地坐了半晌，无意中伸手，碰到了放在枕边的那根烧火棍，一股冰凉的感觉包围了他。这个梦与这些年来他不停梦到的噩梦十分相似，那仿佛变做另外一个人的情景，那个梦中噬血的凶人，令他自己也感到畏惧。

四下无声，周围一片漆黑。

他盘起腿，在黑暗中坐直身子，深深呼吸，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身前。

黑暗像是温柔的女子，轻轻缠绕着他的身体，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若隐若现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映着那淡薄的光芒，张小凡的脸上，仿佛也蒙上一层他所不应有的庄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层金色光芒才渐渐散去，张小凡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心情一片平和。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念那位慈和的普智和尚。

......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秦长生带着淡淡的酒气步入西苑，夜风轻拂过，携来一抹幽香。他不禁驻足，那香气仿佛自花丛间漫溢而出，又似从月下流泻而下。他四下张望，只见花影摇曳，月色如练，却不见人迹。秦长生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诗意，他缓步走向那片花海深处，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着。

西苑内，花木扶疏，清幽静谧。

一条小径引入眼帘，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路旁，一朵小花儿在夜风中轻颤，有晶莹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珑剔透，秦长生停下脚步，眼神之中仿若是见到了一位久别重逢的故友。他轻轻抚弄着那朵小花，感受着它那娇弱而坚韧的生命力。

此时，一抹倩影在花海中若隐若现，伴随着飘逸的长发和如诗如画的容颜。

隐隐幽香，暗暗传来。

月光下，迷离之间，秦长生见一支纤纤玉手，仿佛从永恒黑暗处伸来，带着一分幽清的美丽，印着天上月光星光，探到这支花上。

折下了它！

好似就应了那完美之物不入人间长存一般的道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

幽幽一声叹息过后，秦长生的严重确实失了神，唯见月光洒落，映照在那女子的脸上，秦长生恍若看到了一位来自月宫的仙子，她的美丽和那朵小花儿一样，娇弱而坚韧。

秦长生心中一动，忍不住走近那女子，女子转过身来，一双明眸如秋水映月，在黑夜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一个水绿衣衫的年轻少女，站在那儿，像是引住了满天光芒，轻轻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闻了一下。

那少女把刚折下的花朵放到鼻端，深深吸气，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

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脸庞前，竟也似更加灿烂。

秦长生轻轻摇头，微微一叹，不由开口可惜道：“姑娘，如此良辰美景，为何要将这株娇花折下？“

那绿衣少女明眸流转，眼波如水一般在秦长生身上打了个转，眼波荡起一圈圈涟漪，似乎是不曾想能够再一次的看到之前在前厅饭馆的俊俏男子。

但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淡淡的说道：“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被我闻它香味，更是这花三世修得的缘分。你这样一个俗人，又怎么会知道？”

秦长生愣了一下，生平第一次听说如此荒谬之事，摇头道：“姑娘此言差矣，花之生命岂容胡言。若非有缘，何人能够折得这花。姑娘虽手执这花，但花魂早已飞去，岂有福气可言。“

绿衣少女微微皱眉，似乎不满秦长生的观点，她轻轻摇头，柔声道：“此花若不被折下，终究会凋零，化为尘土。被我折下，至少留下了它最美的瞬间，岂非是它的福气？”

秦长生轻笑一声，道：“姑娘所言固然有些道理，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你折花的理由。世间万物，皆有其自然的法则。这朵花开在此地，自有其存在的意义。姑娘为何非要强加自己的意志于它呢？”

绿衣少女目光微凝，似乎对于秦长生的固执有些无奈，她轻声道：“公子所言甚是。但世间之事，并非都可以用道理来解释。很多时候，人们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去做事，而并非理性地思考。”

秦长生默然，心中忽然浮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这绿衣少女的所言所行，似乎正映射出他内心深处的那些矛盾与挣扎。他不禁苦笑一声，道：“姑娘所言甚是，或许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人们总是被自己的情感所左右，无法真正理性地面对生活。”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她轻轻拈起那朵花，凑到秦长生面前，柔声道：“公子，你说这朵花美吗？”

秦长生凝视着那朵娇美的花朵，轻轻点头，道：“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