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正邪之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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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往顿了顿，目光深远，仿佛在衡量着什么，良久方才说道：“秦小兄提及修真之要，固然在下认同万分，但在下所好奇者，乃是在这修真界中，是否有如秦小兄般，既得道法精粹，又能参透世事，辨别忠奸善恶之辈？”

秦长生闻言，心中不禁泛起涟漪，他凝视万人往，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万兄所言极是，修真界浩瀚无垠，奇才异士层出不穷。既有隐居山林，潜心问道的高人；亦不乏涉足红尘，历经世事沉浮的智者。”

他顿了一顿，语气转而变得坚定道“然而，正如万兄所问，能同时掌握道法精髓，又能洞悉世间万象，辨忠奸善恶的修士，实属凤毛麟角。”

“万兄，修真之路，虽追求天道至理，却非闭门造车。真正的强者，不仅要有超凡入圣的修为，更需具备一颗明辨是非，体恤苍生的心。如此，方能在正邪交锋之际，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惑。”

秦长生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哈！”

“秦小兄倒是提到了一点，何为正邪？”

万人往面露笑意，问道。

秦长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正与邪，本无绝对界限，其定义往往源于人心。然而，若要论及根本，正者，护生灵，守秩序，行大道；邪者，害生灵，破规则，逆天道。正邪之别，在于是否以苍生福祉为重，是否遵循自然法则。”

万人往一脸肃然，深深地看着他，直到看得秦长生心中都有些发毛，才听他缓缓地道：“秦小兄，你们青云山有一件名动天下、震古烁今的镇山奇宝——古剑诛仙，你可知道？”

秦长生见万人往如此肃穆，眼眸同样带着严肃，但还是不自觉地点头道：“是。”

万人往脸色突然一沉，厉声道：“那你可还知道，这诛仙剑在千年前那场正魔大战之中，杀戮了多少生灵，毁去了多少性命？若论方今天下，世间法宝，真正杀人最多，煞气最重的，只怕再无过于你们奉为神明一般的诛仙古剑了！”

秦长生闻言，神色微凛，但他并未退缩，而是迎着万人往的目光，坦然道：“万兄所言，诚然不假。诛仙剑确曾在那场正魔大战中斩杀无数，但请万兄勿忘，它所杀戮的，皆为魔道凶顽，是那些欲颠覆天地秩序，涂炭生灵的魔道之辈。诛仙剑，虽为利器，实则护佑了更多的无辜生灵，避免了更大的杀戮与灾难。”

说罢，秦长生神色冷冽，手持太玄剑缓缓站起身来，对着万人往，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谁？”

万人往此刻又恢复了他随意的风格，原本眉宇间的煞气都消失了，淡淡微笑道：“我？我是万人往啊，一个游历天下的凡夫俗子而已。”

秦长生盯着他，抓着太玄剑的手慢慢握紧，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道：“凡夫俗子又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的事？你是不是魔教的妖人？”

万人往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他，淡淡地道：“正邪之分，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

秦长生漠然，眼神冷漠道：“正邪对立，搏斗终身！”

万人往忽地冷笑，道：“既如此，那你何不用手中之剑将我这个手无寸铁之人斩下，只需一刻，便可人头落地！”

秦长生身子一抖，但神色凛然，道：“如此不假，但若是我真如你所言，不分青红皂白便对你下杀手，非是正道所为，也非秦长生所愿。”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修道之人，当明辨黑白，不滥杀无辜。万兄虽言语挑衅，但并无实际恶意与行动，我若贸然出手，岂非与魔道无异？”

万人往的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随即笑道：“秦小兄果然有识人之明，有度量之广。”

他的话语中带有一丝诚意，仿佛在认可秦长生的选择。

“我之所以提及诛仙剑之事，并非欲挑起争端，而是想提醒秦小兄，正邪之间，有时并非那么界限分明。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而修道之人，更应洞察因果，方能不为所困。”

秦长生闻言，收起太玄剑，沉思片刻后道：“万兄所言甚是，修真之人，当以因果为戒，明辨是非，不为表象所迷惑。”

万人往愣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秦长生，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人，嘴角居然还露出了一丝微笑，道：“你居然可以自己想到这一层，难得，难得，只是这份心思，便胜过了你们青云，不，是世间大多数人了！”

秦长生却是再次盯着他，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万人往却不答他，反而道：“你这次往北而行，可是要回你青云山么？”

秦长生微怔一下，道：“你什么意思？”

万人往微微一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如今魔教已经重新崛起，势力大涨，近日在东海流波山上聚集，你们青云门去了不少人，在那里会合其他各派，怕是有一场大战了，你怎么不去看看？”

秦长生呆了一下，道：“竟有此事？”

但他随即抬头，口中道：“那不关我事，我再问你一次......”

话未说完便断了，只这一失神的工夫，万人往竟就像鬼魅一般没了身影，甚至连远处那个看茶摊的老板都没了踪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茶摊，还有秦长生一个人。

秦长生怔怔地看了看周围，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不知怎么，他却感觉到一阵的寒意。

如此速度，如此神出鬼没的手段，绝非寻常修士所能及。秦长生心中愈发肯定，此人身份绝对不凡，绝非表面所显的游历凡夫。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走出这棵大树，往东去了。

秦长生走了不久，从大树背后，转出了三两个人，当先一人是万人往，一人是茶摊老板，另有一人，却是让秦长生看见了必定大吃一惊的魔教少女——碧瑶。

万人往看向东方，微微点头，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道：“这少年性子倔强，心志坚定，倒有几分像我当年的模样。”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茶摊老板此刻早已非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而是目射精光，神态威猛，道：“宗主，似他这般人杰，若是留在青云门，只怕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何不刚刚在此之时便将其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