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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苡双挂掉这莫名其妙的电话,给前台打。
听筒里“嘟——嘟——嘟——”,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想来也是。
今天除夕夜,员工本来就少,还多的是大半夜酒醉不归的客人,估计人手不足,前台也被叫去干活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隔壁看看什么情况。
这酒店好歹是个五星级,不至于有什么歹人闯入,就怕是那醉鬼自己把自己作死。
过年加班的六百万奖金还没有支付呢,付钱的人可不能出什么事。
文苡双裹上晨袍,拿上手机出门。
为了防止两个醉鬼半夜吐了把自己噎死,酒店在她这里放了两张房卡,方便她随时开门查看。
门锁叮咚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房卡插在卡槽里,房间里的夜灯尽职尽责亮着,屋里安安静静的。
文苡双警惕地打开所有灯,房间里瞬间亮堂堂的。
她小心翼翼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
最后走进卧室,瞬间一脸无语。
床上的男人应该是睡得不舒服,身上的衬衫被扯得乱七八糟,在床上翻滚过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斜斜趴着,睡得死沉。
这人手长腿长的,其中一只手展开搭在床头柜上,正好压住了电话上的按键……
文苡双没好气地上前,毫不客气抬手拍开那只手。
“啪!”
一声脆响。
她把座机拿远了些,骂骂咧咧:“大半夜要吓死谁啊你!按到哪一间不好打给我屋……”
床上的男人被打了手也没醒,嗓子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
文苡双看他没什么事,打算离开,顺便去看看安行空怎么样。
屋里乎乎吹着暖气,冷倒是不冷。
临走前她想了想,还是去拉被子,给他盖上点。
被子一大半都被这人压在身下,她拉了两下没拉动,气呼呼撒手就走:“冻死你得了……哎!”
身后的男人被这一阵动静折腾醒了点,迷迷瞪瞪之中看到文苡双,咕哝一句:“双儿抱……”
不等人家反应,他长臂一伸,拦腰把人拖到自己怀里。
瞬间密不透风,牢牢把文苡双抱在自己怀里了。
文苡双蹬腿挣扎:“我他妈……”
她有一百句脏话在嘴边翻涌,但是骂出来就不能过审了。
“双儿抱抱……”
“我抱你大……嘶……”
身后的男人抱着她,低头在她后颈无意识蹭了蹭,像一只对伴侣充满眷恋的巨兽,热烘烘的脸颊埋在她颈窝,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沉沉放心睡去。
白松和麝香的气味混合着酒味儿,熏得文苡双头晕目眩。
喝醉酒的人明明无意识睡去了,牛劲大得挣脱不得。
文苡双挣扎半天,除了发觉身后多了危险的凸起,没其他卵用。
她只觉得后背汗毛直立,立刻僵住身子不敢动了。
“抱抱……”
身后男人咕哝一声,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颈窝,手臂重新抱紧,不动了。
生无可恋。
长时间没有室内活动,套间内的智能灯光系统判定客人睡了,于是渐次灭灯,只留下了外间门廊的夜灯。
黑暗笼罩,就这么在热烘烘的怀抱中,文苡双也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宁长安醒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间大概是清晨。
厚重的窗帘很好地隔绝了外面的阳光,只有一点点昏暗的柔光投进来,室内一片充满沉睡味道的静谧氛围。
他借那点亮光勉强看清怀中沉睡的侧脸,恍惚得大脑一片嗡鸣,眼前炸开绚丽的白光。
发生了什么?
她、她她她居然在自己怀里睡觉!
他完全不敢动,生怕惊动这美梦,只能小心翼翼咬住自己的口腔内壁,狠狠用力。
尖锐的疼痛让他冷静下来。
很好,不是做梦。
老婆真的在自己怀里!
宁长安有心把人再拢紧一点,可是又怕她醒了就不给抱了,只好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龟速挪动。
轻轻地,屏住呼吸,全身绷紧,一点点靠近沉睡的人,直到跟她贴贴。
然后才慢慢放松浑身肌肉,唯独不敢乱动被枕着的手臂。
文苡双睡得毫无知觉。
两人紧紧相贴,宁长安抱着她,心中涌上一股汹涌的酸意。
此时此刻,这是他梦寐以求了多久的美梦。
数不清的午夜梦回,在梦中惊醒后,面对室内只有自己的孤寂,他根本不敢去回忆。
像梦一样美好。
宁长安几乎要热泪盈眶。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盯着怀着人沉睡的侧颜,膜拜一样,用鼻尖轻轻去触碰她暖暖的,软软的面颊,满足地闭上眼。
*
文苡双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响。
她不耐烦地动了动手脚,想翻个身,一往后却更深撞进一个怀抱中。
困顿的记忆回笼,尤其屁股上硬邦邦杵着的玩意儿,让她立刻想起昨晚被迫按倒睡觉的屈辱记忆。
文苡双立刻就转身,一记兔子蹬鹰——
“咚!”
宁长安被踹下床。
过了两秒,男人低声痛呼,一只手扒着床边爬起来,露出那张茫然的帅脸:“双儿?你怎么在这?”
文苡双气不打一处来。
她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我怎么在这儿你心里没点逼数是吧?!”
文苡双站起来,踩着床垫拿起床上的枕头去打他。
“你他妈半夜按错我房间的电话,把我吓得半死,睡得跟猪一样,强行按着我在你床上睡,不洗澡!不刷牙!臭得要死!你他妈的!”
宁长安跪在床边被枕头抡得抱头,不敢吭声,一面幸福地挨打一面暗暗叫苦。
完了完了不好哄了……
“叮咚——”
外间传来开门的声音,安行空揉着宿醉疼痛的脑袋走进来:“宁长安,双双不在她房间,你知道她去哪……”
文苡双最后用力一甩枕头,砸在宁长安脸上,转头跳下床,一出门就跟安行空碰上。
安行空一脸惊恐:“双双你怎么在……”
“滚开!你们这些一喝就烂醉的臭男人!”
文苡双重重撞开安行空,大步离开,像一只被激怒的大老虎。
安行空一脸茫然。
他看着文苡双离开,视线转向卧室。
宁长安正从床边爬起来,乱糟糟的黑发间还夹着几根雪白鸭绒,英俊的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平静和正气。
一秒后,安行空的怒吼响彻走廊:
“宁长安!!!你他妈对我家双双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