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禄寒合上文件夹,目光未离桌面,“请她进来。”
陈秘书遵命,引领夏婉儿步入办公室。
夏婉儿凝视着周禄寒,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倾慕。
他依旧风采照人,即便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息,也足以让人心动不已。
若非命运的捉弄,她本该是这个男人的伴侣。
周禄寒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你找到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夏婉儿被他的目光震慑,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但她仍鼓足勇气开口:“我……我是想告诉周先生,其实我妹妹她……她私下里表达过对这段婚姻的不满。”
她心中暗想,反正话是夏宁雪亲口所说,自己只是转述。
周禄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深邃而冰冷。
为增加说服力,夏婉儿播放了手机中的录音,确信周禄寒能辨认出夏宁雪的声音。
见周禄寒面色阴沉,夏婉儿心中暗喜,期盼他能立刻结束这段她不乐见的婚姻。
然而,周禄寒并未立即表态,只是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夏婉儿绕过办公桌,试图拉近与他的距离,“周先生,我妹妹她并非真心爱你,她看重的只是你的财富和地位。我们两个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我还怀着你的孩子……”
周禄寒终于抬眼,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未受任何影响,“说完了?”
夏婉儿一愣,“禄寒……”
“禄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现在如此对我?”
“如果没有其他事,就请离开。”周禄寒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夏婉儿虽心有不甘,但在周禄寒的冷漠面前,也不敢多留,只得咬唇离去。
……
医院内。
慕言结束与杰克先生的通话,松了口气,“真是有惊无险,我还以为我们的资助人要撤资了。”
夏宁雪坐在沙发上,手中剥着香蕉皮,“杰克先生竟然认识周禄寒,这未免太巧了。”
她抬头看向慕言,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慕言苦笑,“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层关系。”
她话锋一转,“周禄寒有没有对你起疑?”
夏宁雪将香蕉送入口中,眉头微蹙,“应该没有。不过,他最近对我越来越奇怪了。虽然是我想要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慕言闻言,神色凝重,“哪里不对劲?”
“按理说,如果他知道夏婉儿孩子不是他的,应该狠狠处理夏婉儿,但是依旧任由她在自己面前蹦跶。还有如果他真的对我回心转意,为什么只字不提以前的事情,也不要我解释,完全不合理。”夏宁雪心中充满疑惑。
傍晚时分,夏宁雪离开医院,意外发现周禄寒的车停在不远处。
她犹豫片刻,还是走向前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刚坐下,就被周禄寒拉入怀中。
陈秘书仿佛没看到这一幕,专心驾驶着车辆。
周禄寒低头凝视着她,“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
夏宁雪一脸茫然,“解释什么?”
周禄寒的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眼神锐利如鹰,“真的没有?”
她轻轻推开他,不解地问,“你让我解释什么?”
周禄寒再次将她搂入怀中,“夏婉儿来找过我,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夏宁雪心中一紧,瞬间明白了夏婉儿的举动。
她一定是把自己“鼓励”她离婚的话告诉了周禄寒。
这个没脑子的姐姐,真是自找麻烦。
“夏宁雪。”他轻声呼唤她。
她回避他的目光,随口应了声,只听他继续问道,“是我不够富有,还是我的身份不足以让你满意?”
夏宁雪愕然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还是……你另有打算?”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周禄寒,你……今天怎么了?”
他为何突兀地抛出这些话题,每一个字都透着莫名的压迫感。
周禄寒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边,目光深邃地锁着她,“既然那些都不是原因,那么离婚二字便不必再提。”
他缓缓倾身,鼻尖几乎触碰到她的脸颊,低语道:“夏宁雪,既成夫妻,便应相随相依,无论初衷如何,你已是周家的一份子。”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周少夫人的位置,非一般人所能及,而我,亦非随意之人。”
夏宁雪将心底的波澜藏于眼底,不易察觉地轻叹,“那时,你的言辞并非如此。”
他眼神微眯,似乎在回忆,“那时,我如何说的?”
她毫不避讳地指出,“你说,我配不上你。”
周禄寒一时语塞,场面略显尴尬。
陈秘书在一旁强忍笑意,心中暗道,这便是所谓的“打脸现场”,真是风水轮流转。
周禄寒虽是自打嘴巴,却也无可奈何,“或许,是我过去的话语让你心生芥蒂。”
她愣住了,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承认。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穿梭在她柔顺的发丝间,“若我早知道……那些话,我绝不会说。”
言下之意,是他早已知晓那晚的真相?
夏宁雪心中疑惑,却未再追问,因为周禄寒已转移了话题,“明日随我去个地方,见个人。”
夏宁雪心中五味杂陈,不再言语,只觉这男人的心思比海还深。
次日清晨,周禄寒待夏宁雪用完早餐,便一同驱车前往郊外。
车窗外风景飞逝,直至“北郊疗养院”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她惊讶地望向周禄寒,而他正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晨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更显俊逸非凡。
北郊疗养院,京城中赫赫有名,其奢华与优质服务闻名遐迩,是权贵们养病修养的首选之地。
而更让她震惊的是,他的母亲正居住于此。
夏宁雪跟随周禄寒的步伐,步伐略显迟缓,心中满是不解此行目的。
当她不慎撞到周禄寒的背脊时,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轻声安慰:“无需忧虑。”
她报以微笑,却难掩心中的忐忑。
踏入疗养院,前台护士的目光中满是惊讶与好奇,显然,周禄寒的身旁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女性伴侣。
来到走廊尽头的1号病房前,两名保镖恭敬地行礼。
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淡雅的海棠香扑鼻而来,房间内布置得既宽敞又温馨,完全颠覆了疗养院的传统印象,更像是家的延伸。
一位发丝凌乱、眼神空洞的女人坐在床边,凝视着窗外的风景,仿佛与世隔绝。
周禄寒走近床边,面对母亲时,他周身的冷漠与疏离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耐心,“妈,我带您的儿媳妇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