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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祁家父母坐在一边,姜清梵和祁越坐在一边。
祁父祁母看着两人老老实实同步喝汤的画面,悄然对视一眼。
祁父在桌子底下用膝盖碰了碰祁母的腿,后者伸手将他的膝盖拨开,眼见姜清梵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一碗,赶紧给她又盛了大半碗。
姜清梵忙说:“阿姨,太晚了,我吃不下这么多。受伤的是祁越,您给他多盛点。”
“他又不是没长手,让他自己盛。”祁母心疼地看着她,“倒是你,这段时间一直没休息好,昨天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吧,你看你脸色,就跟生了场大病似的。”
姜清梵眼里全是笑:“阿姨,我真没事儿,我没化妆脸色就这样,正常。”
祁父:“怎么还叫阿姨?该改口叫妈了吧?”
祁越喝汤的动作一顿,倒是姜清梵依旧一脸笑意,从善如流地叫了声‘妈’。
一声妈叫得祁母心花怒放,一高兴就忍不住多话:“好好好,都多少年了,清梵你总算是我们家的门了。”
“你们那房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法重新装修好,这段时间就先住回来吧,你们工作忙,平时肯定不会好好吃饭,在家有保姆照顾,我们做长辈的也放心。”
姜清梵噙着笑没急着拒绝。
祁越说:“从这里到清梵上班的地方太远了,不方便。妈你就别为我们操心了,我们自有打算。”
祁母依旧不放心:“什么打算?不要嫌我多嘴,老爷子还能不能熬过今年都不知道,你们要是能早点给他添个曾孙,他走的时候兴许能高兴点。”
祁越和姜清梵同时沉默着没接话。
祁家人都知道这场婚约是为了让老爷子安心,只是不知道姜清梵和祁越从一开始就是假结婚,只当两人青梅竹马兜兜转转终于修成正果。
好在假结婚之前,姜清梵和祁越就考虑到被催生的问题了。
正好姜清梵的手机响起,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借口去接电话,把催生的问题留给了祁越去解决。
姜清梵来到院子里时,来电铃声已经响过一轮,这会儿已经自动挂断了。
她这会儿不想回餐厅,便走到僻静处,点开邮件打算处理下这几天积压的工作。
这时刚才那号码又打过来了。
她正好点到接听,电话毫无预兆地接通。
她顿了下,将手机放在耳边,与她带笑的语气不同的是,她脸上神情寡淡之极,“您好,哪位?”
那头的人没出声。
或者说没有人。
因为姜清梵连呼吸声都没听见。
她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又问了一遍,但对方还是没回应。
她便以为是谁不小心打错了,正要挂断,男人冷淡的声音如金石落玉盘,泠泠地撞入她耳中。
“是我。”
姜清梵骤然捏紧手机!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里,她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通过一下。”男人几乎是命令式的语气。
姜清梵茫然:“什么?”
陆瑾寒短促地笑了声,“姜小姐该不会是忘记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吧?还是说你更希望我每次都亲自去祁家找你?”
姜清梵急道:“……不要!”
婚礼当天的记忆回笼。
她没忘记,男人现在是她的债主,并且为了折辱她,要求她无条件当他的暖床工具。
她的拒绝显然令对方不快。
在那无声地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姜清梵暗暗用力咬了下唇内软肉,直到刺痛感传来,她才骤然回神。
血腥味在唇齿之间漫延,她低声说:“我知道了。”
陆瑾寒挂了电话。
姜清梵在夜风里无声地站了会儿,点开微信,果然看到一个新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附加消息。
但她就是知道这是谁。
她指点悬在半空良久,最终还是点了同意。
对话框瞬间跳出来,她怔怔地盯着屏幕,不知道是不是盯得太久了,眼睛有些发涩。
紧接着,一个地址便发了过来。
除此之外,没有再多的消息。
姜清梵一直盯着那个黑色头像,盯得眼睛都开始刺痛了,僵着的指尖才像是重新受她操控。
她退出聊天框,看着列表里一水的各种‘先生’‘X总’等,于是又重新点进陆瑾寒的头像,在备注那里,打下‘天星陆总’几个字。
仿佛这样,就能把彼此的距离,定在一个安全线之外。
——
许是那天不欢而散,陆瑾寒好几天没再出现在姜清梵面前。
她陪着祁越在祁家老宅待了几天之后,便重新回去上班了。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锦绣路的别墅失火后,祁越将市中心一幢公寓收拾出来,对祁家父母宣称以后两人住那边。
姜清梵为了做个样子,象征性地把自己的东西往里面搬了点过去。
那天祁越去了公司,只有她一个人。
当她进门后,在茶几上看到一个开着的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祁越在某餐厅与客户吃饭的画面。
屏幕左下角显示着实时监控几个字眼,刺得她眼睛生疼。
几乎是同时,‘天星陆总’发来消息。
只有三个字:搬出去。
没有任何命令式的言语,但放在茶几上实时对祁越监视的画面,就是一个霸道且无声地威胁。
姜清梵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只让钟点工过去收拾。
反正她本来也没打算住进去,不过是用来应付祁家长辈的障眼法而已。
然而陆瑾寒只用一个电脑,一个监察视频,就让她明白,他一直在盯着她。
一直。
——
“梵姐?梵姐!”
姜清梵猛地睁开眼,面前一张凑近的脸吓得她呼吸一顿。
认出面前的人是助理小金,她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
小金是个大二学生,长相属于清秀可爱那一挂的,虽然刚进兰苑不到三个月,但因为嘴甜会来事儿,姜清梵便把他带在了身边。
他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姜清梵有时候会捏一捏,全当解压。
不过再怎么喜欢的脸近距离凑到眼前变了形,也是挺吓人的。
她此时在兰苑的包厢里,刚才为了安抚几个脾气大的客人,她喝了点酒,胃里开始火烧火燎的痛,她就吃了片止疼药。
本来只打算小憩一会儿,没成想竟睡过去了。
她抬腕看了眼时间,还好,只睡了二十来分钟。
“什么事啊,这么急急忙忙的。”她一开口,声线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沙哑。
小金已经倒了杯热水送到她嘴边,“梵姐你脸色太差了,是不是胃又疼了?先喝杯热水缓缓。”
姜清梵接过,嘴干的很,所以一口气喝了半杯下肚。
胃里舒服了一点。
她冲小金笑了笑:“谢谢。”
小金身上穿着兰苑特定的制服,把他一七八的身形勾勒得十分清隽修长。
等姜清梵缓过胃里那股难受劲儿了,他才开始说正事。
“程遇又来了,在办公室等您呢。他带着律师来的,说要马上和兰苑解除合同,佟姐过去了,闹得挺难看的。”
姜清梵放下杯子起身,“佟同没动手吧?”
小金:“没,卫哥劝着她呢。”
姜清梵嗯了声,朝外走去。
兰苑很大,沿湖而建。
说是个私人会所,其实是一处私人庄园改造的,面积比起祁家老宅有过之而无不及。
外面关于兰苑的传言数不胜数,说得好听的就是个高档且私人一点的娱乐消遣的场所;说得难听的,说是淫窝。
其实都不对。
兰苑虽然服务的都是上流圈子的人,但不干拉皮条的事。
不过人一多事就杂,总有人自己耐不住,在那些非富即贵的客人的甜言蜜语的哄骗下,或为财或为势,跟客人发生点什么,或是保持某种不太正当的关系。
有很长一段时间,兰苑乱得很,导致很多人不守规则,闹出了很多事。
也是那段时间,兰苑的口碑急转而下。
但其实,兰苑明确规定会所里的员工不得与客人在工作期间发生不正常关系。
只是禁止归禁止,私下还是有不少人跟客人纠缠不清。
但只要不闹到台面上来,一般来说,兰苑都睁一只闭一只眼,毕竟兰苑开门也是开门做生意的。
不过,像程遇这种,跟客人谈一场恋爱,闹得人尽皆不说,就因为当初签下的合同没到期,就扬言要把兰苑告上法庭的人,还是近两年来的头一个。
更何况,程遇还是当初姜清梵亲自签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