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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庐江太守降卫将军了,陛下!”
传令兵来到大殿,跪倒在地,把庐江的事情汇报上去。
“刘备有啥话传过来没?”
袁术端起青铜酒爵,仰头一饮而尽,尤不过瘾,示意身旁的婢女,把酒爵满上!
“卫将军言,陛下去尊号,上交玉玺,不牵连家族。”
传令兵趴在地上,稍微抬点头,眼神偷偷往上瞄,想看看袁术的表情。
袁术看着眼前的酒爵,里面倒映出,衰败的脸庞,虚肿的眼袋,一副命不长久的模样。
“刘备还是厚道人啊!”
袁术哈哈大笑!
“陛下,这是疯了吗?”
位于左席的一名文官轻声说。
“最近的事情有点多,可能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是啊,你说,卫将军会不会宽恕我等?”
声音细不可闻。
“等下朝后,老夫去拜访你!”
两人心照不宣,不再言语。
“诸位爱卿,今日本想与诸位畅饮一番,天不遂人愿!刘备老贼的讨伐,不日就到。”
“今日回去收拾收拾,明日随朕离开此地!”
袁术的尊严不允许他投降,平生未识刘玄德,他岂能向织席贩履之辈,卑躬屈膝!
他袁术四世三公,傲骨十足!
如今他拥兵还有一万有余,精兵大概还有三千,护卫他跑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随着刘备统一扬州,刘勋的投降,人心已经思动,不复原来的纯真。
一场宴会草草了事,众人低眉顺眼,离开正堂后,互相看几眼,又都点点头,看到袁耀走过来。
“拜见太子殿下!”
“还什么太子殿下,诸位,当今这形势,只求自保!耀找父亲有事,就不留诸位!”
刘勋之前,他还有心情与这些人玩君臣相得的戏码。
当今的情形,刘备的围剿随时到来,六安地势平坦,不是用武之地。
与众人告辞后,袁耀快步走进大堂。
袁术独自喝着闷酒!
“大人,孩儿听闻,刘子台投降卫将军,可有此事?”
“耀儿,为父本想给你打下个大大的江山,让你体会九五之尊的感觉!怎奈形势急转而下,刘勋不当人子,一声不吭就投降于刘备小儿,真是气煞我也!”
“大人,如此之时,为之奈何?”
看着眼前动摇的孩子,袁术轻笑出声,还是年轻啊,他跟袁耀般大小时,那可是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无人能制。
现在的年轻人历练太少,缺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势,他决定好好教导教导袁耀,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气场。
“耀儿,这都不算事。为父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安心回去等待即可,为父已经为你安排好后路。”
袁耀被袁术自信的姿态打动,想想也是,袁家交际甚广,父亲门生故吏遍天下,刘勋之事说不定只是小事一件。
“大人,孩儿告辞,不耽误你休息了!”
袁耀行礼过后,转身朝着正堂外走去。
走到一半,一灰头土脸的文士,脸色阴沉的走进大殿,瞥见袁耀后,并没有停留,径直走向袁术。
“父亲的心腹刘信,怎得如此姿态?”
袁耀心生疑惑,刘信仗着父亲的疼爱,横行无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报复他的情况!
这般姿态,真是闻所未闻!
“什么!”
袁术腾的起身,浑然没了刚才的镇定。
“你的沉着冷静呢,父亲!”
袁耀心里吐槽,刚才说的头头是道,却被刘信两句话说的炸了毛。
“耀儿,别急着走,回来,为父还有要事与你交代!”
许是袁耀走的慢,袁术听完事情后,把刚走到大殿门口的袁耀叫了回来。
“阿信,尔等先退下!朕与皇儿有要事商议!”
不管怎么说,袁术也是大风大浪里,翻腾过的人物,等袁耀再次进来时,只看到地上碎成几半的瓷器。
袁术则是安稳的坐在上位,把身边的亲卫都赶到殿外。
袁耀知道,肯定有大事需要商议,不敢怠慢,快步向前。
袁术招招手,示意袁耀与他同榻。
“大人,刘信来此,讲了什么事?”
袁术心里憋屈,但不讲不行,关系到全家的安危,容不得马虎!
“刘勋之事,我早有耳闻,自从退出寿春后,我一直信他不过!我前两日派遣刘信,去灊山寻找,陈兰雷簿两将!”
“可是没有找到人?”
“人是找到了,两人却忘恩负义,不愿意来比勤王,把刘信打一顿,羞辱老夫一番,枉费朕当年对这两人的栽培,真是气煞老夫!”
袁术心头无名火起,把眼前的酒爵摔了出去!
看着不明所以的袁耀,袁术压下心头的怒气,心里的悲凉不由得涌上心头。
“耀儿,为父一辈子吃喝玩乐,全都享受过,即便今日身死,也并无遗憾。唯独放心不下你啊!”
袁耀起身跪伏于地,眼泪哗哗的流,哽咽着说:“大人,不要说此,绝情的话!孩儿还小,你怎么能舍得撇下孩儿,独自离去呢?”
袁术泪眼婆娑的把袁耀拉到身旁,低声说:“孩儿,你已年满二十,要当自强!为父多次战败,六安的营地里,有几人真心,朕已然不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仔细听好,不得忤逆孤的决定!”
见袁耀轻轻点头,袁术继续说,“时至今日,孤再难以翻身,所虑着,唯有你尔!等会,我以不孝的理由,大声唾骂于你,把你赶出六安!”
袁耀惊讶的抬起头,想要问为什么!
“低下头,仔细听,不要问!”
袁术轻声训斥他!
袁耀急忙再次低下头,仔细聆听父亲的安排。
“我会安排一队信得过的士兵,把你带出去,出去后,你直接去找刘备!
孤虽看不清刘备的出身,然他的人品却比曹阿瞒强的太多。他能收留你,那你后半生,定然能安然无恙。”
“父亲,怎么保证玄德公会接纳我?我与他无恩无惠,恐怕会把孩儿当成篡逆之辈,明正典刑!”
袁耀实在是不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