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祁立马跳脚,反驳道:“谁,谁脸红了,本神医那是热的,热的懂不懂。”
元昭轻声笑了,多情的桃花眼因着浅笑,媚意流转,看得夏祁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心想这可真是个会吃人的妖精,怪不得圣主那般英明的人都差点沦陷,待她终究与旁人有所不同,这不,都沦为奴婢了还专门派个丫鬟伺候着。
“夏神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姑娘怎么就成吃人的妖精了?还有,什么叫都沦为奴婢了还专门派个丫鬟伺候着?我们姑娘就算是奴婢那也是圣主的奴婢,就是比一般奴婢金贵,我乐意伺候我家姑娘,怎么滴吧!”粉桃眼睛瞪得溜圆,不满的看着夏祁。
夏祁慌忙捂嘴,他这是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元昭无语的看着他,这人真是半点城府也无。
夏祁,出身医学世家,毫不夸张的说这天下一半的医馆都是他夏家开的,而夏祁身为夏家家主长子,不该是这般心性简单直白之人才是。
可惜上辈子两人并无交集,只知道后来夏祁回了夏家继承了家族衣钵。
不过,也许是他追随了帝尘的缘故,有帝尘和圣光教护佑,他这家主做起来想来也不会艰难。
反正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夏祁还在,听说家主之位做的还风生水起,夏氏产业更是在他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
谁知道呢,许是傻人有傻福,也许是扮猪吃老虎也不一定。
毕竟,能在这吃人的乱世带领家族屹立不倒的,又岂会是简单人物。
“喂,妖女。”夏祁叫她。
元昭皱眉:“我有名字。”
“元...元昭。”夏祁脸又红了:“那什么,为了你的小命,你还是别打圣主主意了吧,要不,要不你考虑考虑本神医?”
“夏祁!”
夏祁身子一抖,拿手掏了掏耳朵道:“本神医最近是不是幻听了,我怎么听到圣主的声音了呢?”
元昭忍着笑没有说话,倒是粉桃拿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示意他看门口。
帝尘一袭玄色暗金锦袍,外罩墨狐大氅,金尊玉贵的站在门口,那张风雕雪裁般的脸正乌沉沉的对着夏祁。
夏祁顿时如遭雷击,飞快的捞起桌上的药箱:“圣...圣主,我,我诊过脉,这就走---走了。”
“凝华院,你以后不必来了。”
夏祁脚步踉跄了下,道:“是,圣主。”
然后脚下生风的跑了。
元昭撇嘴,果然,男人的嘴啊。
“怎么,失望?”
帝尘深渊般的眸子看着他,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饶是如此,元昭还是立马摇头表忠心:“怎么会,自从那一日圣主如及时雨般出现救下元昭,昨日又再度如天神降临救元昭于危难,元昭心里眼里就只剩下圣主了,旁人是一丝一毫也看不见。”
帝尘径直走到主位坐下,面无表情的听着元昭滔滔不绝的表达着爱慕之心。
粉桃立马上前想要给他沏茶,被元昭眼疾手快的抢过,很是狗腿的给亲自倒上,放到手边。
帝尘看着面前的茶盏,修长如玉的手指拿杯盖抚了抚上面的浮沫,这才放在唇边,轻轻押了一口,道:“继续。”
“嗯?”元昭看他,见他已经放下茶盏,乌墨般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这才反应过来,继续道:“在元昭心里,圣主就如那天上的神君,雪山的谪仙,俊美,高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不可亵玩你不也碰了还摸了。”
元昭惊地抬头,见他薄唇紧抿,似是刚刚那句话不是出自他之口,一时也拿不准他什么心思。
“本圣主看你活蹦乱跳的,想来身上的伤已经大好,那就收拾东西去主院伺候本圣主吧!”
“伺候?”
是她想的那个伺候吗?
要她堂堂女帝以色侍人,还是委身给上辈子灭她国的仇人?
这不行,绝对不行。
见她神色抗拒,帝尘面色微沉:“怎么,做本圣主的贴身女婢委屈你了?”
女....女婢?
元昭这才想起昨日,帝尘的确说过要她做他的女婢,为这事还将那假仙儿给气晕了。
她咬了咬红唇,试探性的问:“就只是女婢?不做别的?”
帝尘挑眉:“你还想做什么?”
末了,冷着声音提醒她:“记住,别在本圣主身上动不该动的心思,本圣主可以护着你,但也仅此而已,你若听话本圣主可保你一世无虞,可若是你过了界,别怪本圣主翻脸无情。”
元昭深吸一口气,小脸泛白,微红的眸子泛着泪意,长长的睫毛上似是染了一层冰霜,微微颤动,潸然欲泣的望着他:“圣主这话是在提醒元昭别对圣主您痴心妄想吗?”
帝尘:“你知道就好。”
元昭低头,衣袖下的手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几下,再抬头,绝美的小脸上已是挂满泪珠,湿漉漉的眸子欲语还休的轻瞄着他:“奴婢知道了,请圣主放心,奴婢以后一定守好分寸,绝不越界半分。”
说完,她低下头,拿袖子轻轻抹着眼泪,瘦弱的肩膀微微抖动着,那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的人心都要碎了。
粉桃在边上心疼的直掉眼泪,眼睛都哭红了。
帝尘别过脸,起身,一拂袖子走了。
主院,夜凉如水,窗外寒风呜呜咽咽的刮着。
宽大的叶紫檀雕花大床上,男人鬼斧神雕般的脸上双眸紧闭,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自他瓷白的肌肤上滚落,紧握床单的双手上,青筋根根暴起,看起来痛苦极了。
“她已经死了,万箭穿透全身,神仙难救。”
“不,她不能死,她怎么能死,本圣主不许,不许!”
梦里的男子抱着全身贯满箭羽、连容貌也被毁了的女子,一头乌发眨眼间全白了,眸中是毁天灭地的杀意。
“若是她不能活过来,本圣主今日就覆了这天下,再自刎谢罪!”
帝尘猛地从床上坐起,抬手朝脸上抚去,竟摸了满手湿意。
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此刻满是骇然和悲伤,他抬手抚上隐隐作痛的胸口。
想起白日里,女子双眸泛红含着泪意伤心望着自己的样子,心脏剧烈抽痛起来。
“南墨”他唤道。
“主子!”东晟闻声立马推门走了进来,贴心的给他倒了杯温水端过来:“主子可是又做梦了”
南墨前几日因为自作主张瞒而不报,被主子罚进了幽林,最近是他当值,发现主子不知为何总是半夜做梦惊醒,要知道从前主子睡觉可从不做梦的,近日也不知怎么回事。
帝尘轻轻“嗯”了一声,接过他手中的茶杯,低头喝了几口问:“人可安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