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讪讪一笑,跟在了身后。
夏祁在后面忙追着喊:“等等我啊!”
当天,厉尧就被宣进了宫,到了傍晚才回来,带了一堆的赏赐,却是都搬到了元昭的凝华院。
元昭:“这是?”
“给你压惊,顺便谢礼。”
“可是,这是御赐之物!”
厉尧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道:“这些黄白俗物我离国皇宫多的是,没打算带走,孤既然送给了你,放心收着便是。”
他抬头打量了一眼凝华院,院子不大,胜在清雅,转头狭长的狐狸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元昭:“孤若放弃此次联姻,你可愿随孤回离国?但不是之前说的做侧妃或者丫鬟。”
“难不成还是太子妃?”元昭挑眉看他。
厉尧玉颜带笑,眼尾轻挑,竟是比女子都妖娆妩媚:“只要你愿意,也不是不可以。”
元昭好整以暇地看他:“不怕让人笑话你,堂堂太子,一国储君娶个奴婢做太子妃?”
厉尧忽地凑近她,眸带认真:“怕啊,但是那个人如果是你,那么孤可以接受。”
“怎么样,考虑考虑?”
元昭弯眸笑了:“不用考虑,我有喜欢的人。”
“谁?帝尘?”他问。
元昭红唇吐出两个字:“你猜!”
“你俩在这里凑这么近,干啥呢?”
夏祁不请自来,在元昭的身旁自然地坐下,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哎呦,今日可把我吓得够呛,我这胆差点给吓破。”
元昭轻轻一笑,打趣道:“往后还同我们出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说吧又想去哪儿?”
元昭对他投了个赞赏的眼神:‘还是你了解我,知道艳奴坊吗?”
夏祁到嘴的一口茶差点喷了:“你说哪儿?”
“艳奴坊。”元昭重复。
夏祁:“不知道,我又不好那口儿。”
元昭又将视线看向厉尧,吓得他立马摆手:“孤也不好那口。”
元昭拿过水壶给夏祁面前的杯子蓄满,笑眯眯道:“麻烦你帮我问问,晚上我想去。”
“不是吧,你还真想去?”
“真想!”
她水汪汪的眸子就这样看着夏祁,看得他终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傍晚,圣主府。
一袭竹青色男装打扮的元昭,和候在门口的夏祁、厉尧一起出了门。
方向:艳奴坊。
华灯初上,一座四层高的楼不远不近地矗立在面前。
“艳奴坊”三个走笔游龙般的烫金大字,高高悬挂在楼前。
大红的灯笼两排挂起,照得街道两边恍若白昼。
元昭深吸一口气,终是在迎在门口的艳奴们的殷切期盼下走了进去。
夏祁和厉尧一左一右,守护使者般紧紧跟在她的两边。
涂脂抹粉的龟公,翘着兰花指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呦,好英俊的郎君,奴家风月场子里服务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般俊的爷。”
说着还伸手要去摸元昭的手,被夏祁一把打开了。
那龟公也不尴尬,呵呵笑着,拿帕子轻撩了下夏祁,笑得荡漾:“瞧这位爷,吃醋了不是,别急啊,有你醋的时候,咱们楼里,漂亮的郎君最拿手的就是招爷吃醋。”
夏祁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倒是元昭上前一步,问:“赤玉公子可见客?”
“赤玉啊!”那龟公眼神闪了一下,轻咳了一声。
元昭自袖中抽出几张银票塞他手里:“可否带路?”
龟公收下银票,喜得眉开眼笑,但是脚步却是未动,嘴上打着哈哈道:“赤玉现在正在待客,诸位怕是得等上一会儿。”
元昭又从袖中抽出几张银票,在他面前甩了甩:“现在呢?”
“但是那客人身份有些特殊呢?”
夏祁不耐烦地喝道:“你就直接说要多少才能让那赤玉出来吧?”
那龟公直接伸出五根手指头。
夏祁:“五百两?”
“错,是五千两——黄金。”
厉尧瞪大眼:“就只是见个面?”
龟公点头:“陪酒,弹曲儿,跳舞另外收费。”
夏祁:“他一男的还会跳舞?”
龟公却是笑了,一副夏祁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道:“我们这楼里的郎君吹拉弹唱跳,琴棋书画玩样样都会,且个个出彩拔尖儿,只有客人们想不到的,就没有他们不会的。”
“行了行了,赶紧将人叫出来吧!”夏祁催促。
要不是为了陪元昭,他是真不愿意来这种污七糟八的地方。
元昭又加了钱,二人来到二楼的一个雅间,等了一会儿,赤玉才抱着一把古琴珊珊走进来。
夏祁和厉尧对赤玉没兴趣,就是低头喝茶。
元昭却是从他走进来就一直目不转睛地在看。
赤玉也是,自一进来,就认出了,她是当日游街见到的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