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元昭窝在帝尘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抬头望着他冷硬坚毅的侧脸,锋锐的眉眼,没来由的一阵心安。
之前紧张、害怕、愤怒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得到了纾解。
却在这时听到他问自己:“疼吗?”
一滴泪自元昭的眼角滑落。
她没忍住!
这眼泪是真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矫情,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句“疼吗”。
可是自帝国被灭,父皇战死,母后自焚,成了孤儿的她,就像一棵野草一样在乱世中艰难地活着。
这些年,她无论受过多少伤,遭过多少罪,再也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了。
许是这个原因,帝尘突如其来的一句“疼吗”,才会令她瞬间破防。
对,一定是这样,元昭心想。
帝尘没有听到元昭答话,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低头就见怀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哭成了泪人。
一颗颗晶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自她高高肿起的脸上滑落,看得帝尘一颗心都要碎了。
“别怕,我在。”
元昭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泪掉得更凶了。
帝尘见状,身体快过脑子,低头就吻在了元昭的眼睛上,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昭儿别哭了,再哭我就吻你了。”
元昭……
难道他刚刚亲她的眼睛不算吻?
圣主府,凝华院。
因为元昭突然消失的一天一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南木槿背了包裹哭哭啼啼吵吵嚷嚷地非要出府去要他的蜜儿。
韫玉不知从哪儿找了把大砍刀,非要出府去救主人。
粉桃也急啊,但她答应了姑娘要照顾好凝华院,尤其是姑娘不在的时候,绝对不能乱。
于是,哄哄这个,敲打敲打那个,忙得脚不沾地,就在要稳不住两大只的时候,听得院子外一阵吵嚷声。
猛然间听到夏神医的一句“圣主,嘉敏县主这是又伤哪儿了”,急得就往外冲。
结果,还没出院门,眼前一花,韫玉和南木槿就一阵风似的冲在了她前头。
南木槿人虽傻了,但跑得却不慢,竟是先一步出了院子,看着帝尘怀里脸上带伤的元昭,顿时就扯了嗓子开始嚎:“蜜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你了,呜呜,你怎么不自己走路啊蜜儿,是要死了吗?你要是死了,阿槿可怎么办?阿槿也要陪着蜜儿一起死,蜜儿你可不能丢下我。呜呜.....”
帝尘听得脸都黑了,抬脚就想朝南木槿身上踹,却被元昭伸手紧紧的拽着衣袖,对他紧张的摇摇头。
这时韫玉也跑来了,伸出双臂,就要不管不顾的从帝尘怀里抢人。
南木槿见状,也伸出手帮着韫玉抢。
心想他的蜜儿,别人不能抱,但是这个傻大个可以。
帝尘气的只觉双脚痒痒得厉害,真想一脚一个地将这两个碍眼的家伙踹开。
他忍了再忍,最后对着元昭好言好语地商量道:“昭儿,回微尘院吧,在那儿没有闲杂人等打扰你,你也好安心养伤对不对?”
元昭摇头。
帝尘无奈,只能命北岸和南墨将韫玉和南木槿拉开,抱着人快步进了院子。
夏祁提着药箱紧随其后。
房间里,粉桃瞧着元昭满身的伤痕,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要不是碍于帝尘在,她非得嚎得比南木槿还大声不可。
夏祁看元昭面色惨白,额间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紧张得险些连脉枕都拿不稳。
“这次,怎得伤城这样,你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体质,离上次受伤才过了几天,这就又伤成了这般,真不知道该说你命硬还是运气好。”
“少废话,赶紧给她看,要是留一点疤痕,你这神医不用做了,本圣主找了换了你。”
夏祁倒是没敢再多嘴,认真地给元昭看起了伤。
提到元昭中的是禁言丸和软骨散,帝尘当即就沉了脸色,吩咐门外守着的北岸:“北岸,去叫玄诚子滚过来见本圣主。”
“是,主子!”
夏祁无视帝尘乌云似的脸色,继续诊脉,看元昭一脸痛苦地捂着腹部,问:“这里也受伤了?”
元昭点点头,张口无声地说:“被踹了一脚。”
夏祁隔着衣服在她手指的位置摁了一下,疼得元昭脸色大变。
帝尘也跟着紧张起来,问夏祁:“可是伤得很重?”
夏祁面色凝重地点头:“这个位置是脾脏,脾脏是人体比较薄弱得器官,她又是一个弱女子,哪里惊得起男子这一脚,眼下怕是这一脚将她的脾脏给踢破了。”
“什么?那可严重?是否危及性命?还有要如何治?”
帝尘紧张的声音都微微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