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笑了笑,看着五皇子秦霄:“无妨,五皇子曾对朕有过恩,朕还未谢过呢。
秦霄却是摆手:“举手之劳,女帝不必放在心上。”
秦维再次拱手上前:“父皇听闻女帝出使我炎国,特命孤前来接应女帝。”
元昭状似无意地打量了眼他身后的人马,笑道:“有劳了。”
两方各怀心事,途中并未多做耽搁,直奔皇城炎都。
元昭这次是以鬼国女帝的身份,自然不能再回圣主府,而且目前以她和帝尘的情况,也回不去了。
于是便跟着秦维去了炎国供各国使臣居住的使馆,一同搬过来的还有南木槿和韫玉。
帝尘是个难得的君子,并未为难还留在圣主府的南木槿和韫玉,直接派人将二人送到了使馆,一同送来的还有粉桃。
粉桃再次见到元昭,紧张得险些说不出话,跪下磕磕绊绊地行礼道:“奴....奴婢....参.....参见陛下。”
元昭笑着上前将她扶了起来,道:“紧张什么,以前怎么服侍的朕,以后还怎么服侍就行,朕又不会吃了你。”
粉桃:“是....是。”
韫玉傻乎乎地走向前,围着元昭转了几个圈,确保主人还是以前那个主人后,才乐呵呵地开口:“主人。”
元昭伸手拍拍他的肩:“不错,吐字已经很清晰了,继续努力。”
韫玉傻笑:“是,主人。”
接着,她将目光投向南木槿,朝他招手:“阿槿过来,怎么不认识我啦?”
南木槿璨若星辰的眸子定定看着元昭,有些拘谨地走上前,并未往元昭的怀里钻,而是拿脑袋在她的手心蹭了蹭,说:“蜜儿,粉桃姐姐说了,你现在是女帝了,让阿槿以后不许再像从前那般粘着蜜儿。”
元昭看着他好看乖巧得让人想要犯规的俊颜,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捏了捏,笑道:“无妨,别人不可以,朕允许阿槿随意。”
南木槿开心地笑了,脑袋大胆地靠在元昭的肩头,在人看不到的角度眸子里一派清明:“蜜儿待阿槿真好,那蜜儿可不可以一直待阿槿这样好下去?”
元昭不作他想,只像从前一般哄他:“好呀,朕会一直护着阿槿,一直对阿槿好下去的。”
晚间,宫里来了人,说是炎皇为迎接女帝,于次日设了宫宴,要为元昭等人接风。
元昭看着下人递上来的金色印龙纹请柬,眸中一派冷意。
用了一半的晚膳被搁浅了。
元昭干脆扔了玉箸,在下人的服侍下简单洗漱一番后,便匆匆上了床。
闭了眼,躺在床上,白天发生的种种让她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直到夜暮沉沉她才渐渐睡去,还做起了梦。
梦里,哭肿了双眼的小帝姬,趴在影卫的肩上,她看到母后凤袍浴血,泪水混着鲜血自她血肉模糊的脸上淅淅沥沥地淌,在看着她逃离大殿的那一刻亲手拿火把点燃了自己....
有火自她们的四周燃起,将她们的音容相貌连同整座宫殿一起吞噬在了滔天的火光里.....
渐渐地,她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了,因为她的四周暗了下来。
黑,无边的黑,裹胁着滔天的仇恨和恐惧,如浪潮般朝着她凶猛席卷而来......
“母后,不要,不要!”
......
“主子,您醒了吗?”
侍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睡梦中的元昭猛地惊醒,豁然睁开的眸中是尚未来得及褪去的惊恐,却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更衣!”她清冷的开口。
门被从外打开,几个侍女捧着托盘快步入内。
红木雕花架子床边,元昭抬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吓得正端着白玉杯盏往她唇边凑的侍女一个手抖,洒了杯盏。
“奴婢该死,请陛下恕罪!”小侍女吓得趴在地上,抖着身子求饶。
“怕了?”元昭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下一秒,那侍女就凄厉地惨叫起来,身上赫然多出了数个血洞,被挑断了筋络的四肢,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如蛆虫般在地上痛苦地扭动。
碧落利落地收起软剑,拿起雪白的帕子若无其事地继续给元昭净面。
元昭扫了眼床边洒落的几滴透明液体,轻笑出声:“呵,噬功散!这就动上手了,还真是迫不及待。”
言罢,她瞥了眼地上痛苦呻吟的侍女,吐出一个字:“吵”
碧落一个挥手,长剑祭出,正扭动挣扎的侍女顷刻间就闭了嘴。
碧落扔下帕子,右手干脆直接抓起还在汩汩冒血的尸体就往屋外拖,硬是在身后拖出了一道湿漉漉的血印子来,惹得屋外长廊处惊叫声四起。
元昭唇角轻扯:“多日不见,这碧落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鲁。”
黄泉抽搐了下嘴角,老实答道:“她就那性子,改不了了,还望陛下恕罪。”
元昭看了一眼有条不紊服侍自己洗漱更衣的黄泉,打趣道:“你倒还是一如既往地稳重。”
“谢主子夸奖。”黄泉道。
“嘭”的一声,门再次被撞开。
碧落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进来,看到地上的血已被人清理干净,跺了跺脚走到元昭面前:“主子,车马已经备好,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元昭站起身:“走吧!”
炎国皇宫,头戴皇冠,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炎皇秦邶风端坐大殿最高处,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看着统一身着黑色、上用红丝线绣着大朵大朵彼岸花服饰的一队人,大摇大摆地上了大殿。
为首的元昭,也是一袭绣着大朵彼岸花的黑衣,不同的是上面的彼岸花由金丝绣制,可奈何少女身量高挑,气质出尘,步伐流动间高贵之气扑面而来,只是简单的黑衣竟是生生被她穿出了天潢贵胄的气度来。
元昭淡定地走至殿前,躬身行礼:“鬼国女帝元昭见过炎皇。”
炎皇秦邶风上下打量着元昭:“女帝这变装的速度连朕都拍马不及,险些没认出来你是那次朕亲封的嘉敏县主。”
元昭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淡定一笑:“炎皇要这么说的话,那朕也要提一提炎皇您是怎么将朕堂堂女帝给掳到炎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