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鸢此言一出,全场安静了几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世子爷易贤,想看看作为东道主的他会怎么处理凌鸢这个名正言顺的官眷。
易贤没料到这个小庶女胆识这么大,敢在这么多官员面前和自己呛声,他本想利用权势恐吓一下凌鸢,让她服软求饶的,想不到这个女人居然强硬至此,寸步不让,反而把他架在这儿。
“世子爷,需要我派侍卫去将盛家娘子拿下吗?”
岩叫见易贤迟迟没动于是急忙询问道。
“我可是正经八百的官眷,没有触犯任何法规,你要是想动我,就得拿出个合理的理由,不然你就是仗势欺人,知法犯法!”
还没等易贤回答,凌鸢就继续开口道,在她的身上根本看不到惧色,她反而走上前几步,目光灼灼地看向易贤,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让人无法反驳。
“你闭嘴,谁准你这么和我说话的!”
易贤将手中的酒杯砸了过去,不由得勃然大怒,目光变得凶狠,心里已经动了歹念。
“盛家娘子喜怒,我想这只是个小小的误会,世子爷只不过想给大家找个乐子而已,你快去跟他陪个不是,这件事就此揭过,你就不要咄咄逼人了。”
李尚书见势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亲自倒了杯酒递到凌鸢面前,示意她去给易贤敬酒赔罪。
“我娘子何错之有?该赔罪的人不是她!”
盛骁行把凌鸢拉回自己的身边,直接驳斥了李尚书的建议,场面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去把她给我捆了,丢到围场里打!\“
易贤不顾礼仪章法,直接下达了命令,现如今晋王权势滔天,他不允许自己的威严在一个小庶女面前折损掉!
盛骁行的眼眸里渗出杀意,怀中的软剑已经蓄势待发,只要易贤敢动手,他不管自己藏拙多年的艰辛,只求保护自家娘子安稳周全。
“慢着,世子爷且莫动粗,这是有违礼法的,本官在此已经观望许久,孰是孰非看得很清楚,还请世子爷收回成命,不然本官只能如实禀告圣上知晓了。”
督察院的张大人突然越众而出,摇着随身携带的毛笔,神色严肃地对易贤说道。
现如今言官的地位非同一般,他们独立于百官之外,圣上亲自授权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弹劾任何违法的皇亲国戚,百官朝臣。
“她对本世子出言不逊,行为不端,我出手教训她,完全就是合情合理,哪来的有违礼法?”
易贤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张大人,眼神中透着警告的意味,告诫他不要多管闲事。
“张大人,这边有东瀛送来的花魁美女,你有没有兴趣欣赏一下?“
岩叫的眼睛骨碌碌一转,马上让人把原本当做压轴的花魁提前带了上来,推到张大人面前,满脸堆笑地讨好起他来。
“使节大人,想用美女收买我是没用的,恕老夫顽固,我只认法理二字,旁的歪道理我一概不认,还请大人不要白费心机了。”
张大人有着言官固有的那种清廉正直之气,之前又多次和盛骁行合作,在韶华楼里检举过多名违法的官吏,深得皇帝赏识,所以今日他自然也不会徇私枉法,会一直坚定地站在盛骁行夫妇这边。
“大人,话别说得这么死,大家都同朝为官理应互相帮衬才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你得罪晋王世子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岩叫尤不死心,朝那花魁使了个眼色,那东瀛美女就扭着腰肢仪态万千地走到张大人面前,娇滴滴给抬起手给他敬酒。
“抱歉了,这等艳福老夫无福消受,现在我就要带盛大人夫妇离开这里,还望晋王世子高抬贵手,莫要阻拦才是。”
张大人推开那美艳无双的花魁,对着易贤躬身一揖,转头就要带人离开。
“大掌事,替我恭送一下张大人,至于盛大人夫妇就别想就这么轻易走掉,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
易贤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驳了几次面子已经怒火中烧了,碍于身份他可以不动张大人,但绝对不可能放过盛骁行夫妻俩!
“世子爷,老夫势必要带盛大人夫妻俩一起走,若是把他们留下,那岂不是羊入虎口,白白等着被你欺负?”
张大人见不得易贤这副仗势欺人的样子,他的执拗劲儿上来了,也是寸步不让地和易贤对峙起来。
“张大人好大的官威,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你一个三品小言官敢得罪晋王世子,真是不知死活!
“张大人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世子爷不是你能得罪的主儿,你识相点赶紧走吧,不然等会儿想走都走不了!”
百官是来寻花问柳的,一个个色欲熏心地等着狩猎美人儿,谁承想被这个冥顽不灵的张大人给硬生生打断了猎艳会,大家心里都十分不爽,都开始站在易贤那一边,讨伐起张大人来。
凌鸢看着张大人被人唇枪舌剑地围攻心里很不舒服,她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张大人,刚要开口帮腔,楼上就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叫喊声。
“杀人啦!胡守备疯啦!”
二楼尽头最右边的客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砸开,一个衣装不整的异域美女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她身上鲜血淋漓,赤足在地上狂奔,踏出一串血脚印。
“魔鬼,你们都是魔鬼,我要杀了你们!”
浑身赤裸的胡守备大叫着从后面追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枚带血的匕首,三两步就追上那女子,扬起凶器就要往她后背刺去!
“铮!”
在场的守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见此情景立刻打出一枚暗器精准地将胡守备手里的匕首给打落下来。
“你们这些魔鬼,我要把你们都干掉!”
披头散发,双眼猩红的胡守备此时像被魔鬼附身,他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随从,直接就掐住对方喉咙,还没等护卫靠近,那倒霉的随从就已经命丧在他手上。
“到底怎么回事,胡守备怎么会疯了?”
易贤立刻被守卫们团团护住,场上的官员们都炸开了锅,尤其二楼的官员乱成一团,叫喊着作鸟兽散。
“相公,这胡守备多半是嗑药过量了!”
凌鸢握着盛骁行的手,站在那里镇定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