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鸢你莫要害怕,我替你撑腰,这个夏侯俪淑做不得你我的主,要想撵我出去,她还不够格!”
二姑一直都是盛家的掌上明珠,嫁人之后也手握盛家的重要产业,她在盛家德高望重,深得族里尊长们的心,所以面对夏侯俪淑的驱赶她非但不从,反而反客为主,把夏侯俪淑骂得连连败退,一点还嘴的机会都不给她!
“好了!都闹成什么样了!明日就是花朝节宴会,你们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明日要怎么去接待京城的百官女眷?”
盛元昌的轿子刚停稳就接到管家的禀报,于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他深知自己的二妹妹是个不要惹的主儿,所以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直到踏进大厅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二姑和夏侯俪淑相互叫骂的场面实在不堪入目。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你得替我主持公道啊,这小庶女和二姑子联合起来欺负我,还说要把我赶回娘家,你说这是什么话,哪里有小姑子敢怎么目无尊长,忤逆家主的!”
夏侯俪淑一看到盛元昌就开始哭诉起来,自以为有相公依仗可以颠倒黑白,仗势欺人。
“好一张黑白不分的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居然敢栽赃陷害于我,大哥你自己看着办,要是敢往我身上泼脏水的话,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二姑见盛元昌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根本不惧怕他,反而迎着他冷硬的目光走到前来,态度同样十分冷硬,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都是多大年纪的人了,后宅拌嘴这等事情还吵得不可开交,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都各退一步别在争了,我好不容易重返朝堂,要是被人参一本说我家风不端的话,恐怕又得被皇上给惩罚了!”
盛元昌近日为了儿子的事情没少奔波操劳,心里已是十分不快,也不耐烦听这些女人再唠叨争论,索性各打一大板,选择息事宁人罢了。
一听到盛元昌说会影响自己的仕途,夏侯俪淑那点要争个输赢的心思瞬间没有了,她愤恨地看着二姑子,纵使有千万句难听的话也从喉咙里滚落回肚子,为了丈夫和儿子的前途着想,她忍着一时也无妨了。
二姑的相公和儿子却刚好相反,近年来仕途节节高升,正可谓是春风得意,所以她才会越发地犀利强硬,夏侯俪淑在她眼里不过纸老虎一般,她完全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过!
“好了,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我们今天聚在一起也是为了明天的花朝节宴会做准备,现在闹过一回也就算了,都不要再置气了!”
那个少言寡语的大伯娘又发话了,在场的人里她的年纪最长,说话也有些份量,大家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看到家主也这么说,于是跟着一顿好言相劝,气氛又开始融洽起来了。
凌鸢对于这些后宅纷争根本不在意,不管是闹翻脸还是和乐融融对她来说影响都不大,反正在这些人眼里始终觉得她地位低微,处处高她一等,无论场面如何变化,她的处境都没有太大的改变。
所以她也不表态,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喝茶,周遭的一切都左耳进右耳出,既不去趁热巴结二姑,也不去挑衅夏侯俪淑,做好自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大嫂,刚才我情急之下对你出言不逊,还望大嫂谅解,不要记恨我才是!”
夏侯雪儿若无其事地坐了过来,笑容轻柔地像是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向来不会对无关紧要的人上心,所以你放宽心,我不会记恨你的。”
凌鸢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悠然自若地喝着茶,但是话里的锋芒毕露,大大方方地刺向夏侯雪儿。
“如此这般,那我就放心了。”
夏侯雪儿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讪讪地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明日的宴会我就不来了,不必派人去请我,告辞!”
二姑冰冷冷地撂下这句话抬脚就要走。
“二妹,你这是何出此言?你要是不来,那些想要和你结识的女眷们可就要失望了!”
盛元昌赶紧拉住二姑,她的相公作为都察院御史大夫可是位高权重的言官,盛元昌并不想因此得罪了这一房,他虽然重回朝堂但是每日都是如履薄冰,要是御史大夫的表妹夫参他一本,那就可够他受得了!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放心吧,我们这一房都是光明磊落,明辨是非之人,不像有的人是非不分,飞扬跋扈,我不会记仇在背后使绊子弄你的,但是我不喜欢你这位大夫人,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的好!”
二姑子直言不讳地开口道,惹得夏侯俪淑又跃跃欲试地想要发火,盛元昌赶紧瞪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警告,让她不要再乱来了。
“二妹,后宅拌嘴是常有的事儿,你切莫放在心上,要是俪淑有什么做得不妥的地方我先替她给你道歉,希望这事儿就此揭过,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盛元昌耐着性子替自己的妻子向二姑道歉,这放在从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这一房日渐衰落下来,最不被他们看好的盛骁行反而出息了,而其他几房也日渐崛起,相比之下正房显得就式微得多了。
“今日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但我丑话先说在前面,要是谁再胆敢对我出言不逊,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二姑撂下一句狠话就扬长而去,徒留下夏侯俪淑差点咬碎了后槽牙,但又碍于盛元昌在场根本就发作不得。
凌鸢见事情已经平息,也不愿意继续留下来应付这帮虚伪的女人,于是也起身告辞,款款而去。
宴席散去后,夏侯雪儿并没有回府,而是留在夏侯俪淑身边。
“姑母,今日我观察下来这姓凌的小庶女果然不一般,别看她安安静静地不主动挑事儿,但她却一点儿都不怕事,但凡惹到她头上的必定要讨还回去,半点亏都不能吃!”
夏侯雪儿格外关注凌鸢的举动,将她的心思分析得头头是道,越说眉头皱得越紧,脸上的神色也开始紧张起来。
“你是怕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夏侯俪淑了然地说道,然后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你用不着担心,只要你成功怀上盛骁行的孩子,那我就保举你为正房夫人,迟早把那无所出的小庶女扫地出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盛骁行不管再怎么喜欢她,在子嗣面前他也不得不低头!”
夏侯雪儿听到姑母说得这般直白,不由得羞红了脸,她虽然是正房娘子所生,但是她们三房被嫡长子压得死死的,根本就没有出头之日,所以不得不剑走偏锋,刚好夏侯俪淑也想要找个棋子去对付盛骁行,这样两人一拍即合,双剑合璧了。
现在盛骁行正是得势的时候,仕途一片光明,她要是母凭子贵把凌鸢给挤掉,自己做了正头大娘子,那别说是盛骁行,就是夏侯家的嫡长子那房也得高看她一眼!
“雪儿一切听从姑母的安排,只要能达到目的,雪儿做什么都甘愿!”
夏侯雪儿有了夏侯俪淑的保证一下子底气十足起来,凌鸢在怎么表现出色都没有用,有了夏侯俪淑做靠山,她的胜算就是九成九!
夏侯俪淑满意地笑了,对于自己精心挑选的棋子极为满意,“只要你乖乖地配合听话,那盛骁行早晚是你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