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多谢大掌柜,那我就告辞了!”
王管事长舒一口气,冲祝喜行了个礼,然后脚不沾地地离开韶华楼,直奔回家。
只要打听到消息那就不算白来一趟,大夫人也不会责罚他了。
赫连昭一夜都没有睡安生,梦里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魑魅魍魉,薛姨娘诅咒的那些话都变成了画面扰得她心神不宁,好几次都从梦中惊醒,吓出来一身冷汗。
她早已等候多时,待听王管事说老先生有可能在菩提禅寺的时候,她丝毫没有犹豫,当机立断地让人带上薛姨娘,一起向菩提禅寺出发!
凌府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引得路人一阵围观,好奇她们究竟去哪里。
经过这几日的酝酿,关于凌府的风言风语传得全城尽知,大家都在关注着凌府的一举一动,八卦的劲头儿前所未有的高涨!
“那边好像是去菩提禅寺的方向!”
“看来凌府真的闹鬼了,听说菩提禅寺的方丈是驱鬼降魔的高手,凌家人多半去求助方丈了!”
“看着架势,凌家人都出动了,那邪祟肯定厉害得紧,不然凌家不会这么大的阵仗!”
一路上都有人在议论纷纷,凌府车马所到之处,旁人都自觉地退避三舍,生怕沾染上了凌府的晦气!
赫连昭坐在马车里,透过帘子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头不由得愤恨不已,要不是考虑到凌府的脸面,她恨不能让侍卫去撕烂那些嚼舌根的嘴!
“把帘子给我关严实了,省得这些阿猫阿狗来脏了我的眼!”
赫连昭怒气冲冲地下令,然后靠在靠背上,双目紧闭,嘴里念叨着佛经,权当是掩耳盗铃了。
凌欣和凌云堂坐在一个马车里,两个人的脸色都黑如锅底,凌家的主子们都有个共性,都很爱面子,如今凌家的奇闻异事闹得满城风雨,这让两个人都觉得大丢脸面,也让人把帘子给封起来,生怕被人看了去。
“要我看,直接把薛姨娘打死了丢到乱葬岗去得了,省得留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的,我如今都不敢出去和同窗吃酒耍乐,就怕他们拿这个事儿取笑我!”
凌云堂眼中盛满了狠厉无情,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姨娘的命就如同草芥一般不值一提。
“何必为此还巴巴地跑一趟菩提禅寺,我看娘就是太心慈手软了,换做是我的话,薛姨娘早就死定了!”
“哥,你就安分点吧,爹临走时千叮呤万嘱咐,让我们安分守己不要闹出事端,现在凌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们看,要是闹出人命官司的话,指不定又有人要借机发作了!”
凌欣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她现在全部心思都挂在齐震铉身上,旁的事情一概不想管,哪怕这件事触及她的婚姻大事。
“妹妹说得也有理,只要你和晋王府的婚事定下来,那有晋王爷庇护着,我看谁敢再说一句我们凌家的不是!”
凌云堂转念一想心情就好了不少,眉头也松开了,对着凌欣笑得一脸得意。
“大哥,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和世子爷没甚关系,我也不会嫁给他的!”
凌欣对于别人在她面前提及晋王府的婚事很是反感,眉头拧得紧紧地,没好气地瞪了凌云堂一眼。
“小妹,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这么好的亲事你干嘛不要?放眼整个京城,还有谁家能比得上晋王府尊贵?”
凌云堂说着就把手放在凌欣的额头,试探她是不是发烧糊涂了。
凌欣一把打掉他的手,愈发地生气了,几乎冲着他嚷嚷道:“从今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晋王府,不然我和你翻脸了,这个婚我可不稀罕要,谁爱嫁谁嫁去!”
“小声点,被旁人听到了可怎么办?要是传到晋王府那边,可就坏事了!”
凌云堂吓得不轻,赶紧捂住凌欣的嘴不让她说下去。
因为晋王府的事情,两个人闹得很是不开心,互不理睬地僵持着,一直走进菩提禅寺都不说一句话。
赫连昭感觉到了一双儿女的反常,但此事也没空理会她们,一到了菩提禅寺就带着下人直奔大殿,点名要找方丈主持。
薛姨娘像是个犯人一样,被几个粗壮的老婆子押着,跟在赫连昭身后不远处,看得旁边路过的和尚以及香客们于心不忍,双手合十连连说着阿弥陀佛。
原本清幽的千年古寺被凌家这帮不速之客给惊扰到了,几只本来在枝头休憩的鸟儿都慌张地飞了出去,那些香客们纷纷避让开来,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愠怒和厌恶。
“方丈主持呢?让他出来见我!”
赫连昭风风火火地闯到大殿,看到里面正在念经送佛的和尚,便一连声地追问道。
被人唤做大师兄的和尚无奈地摇了摇头,迎了上来,将赫连昭带到了隔壁的偏殿。
“这位夫人请稍等片刻,我去禀告师傅。”
大师兄说罢转身就走,丢在凌家一众人在空荡荡的偏殿里干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香炉里的三根粗粗的香都早已燃尽,只剩下冷冷的香灰,任凭大家望眼欲穿,那老主持依然不见踪影!
“这小小的主持和尚也太无礼了,居然敢把我们晾在这儿这么久!”
赫连昭等到后面已经怒不可遏了,差点就要拍桌子骂人,这间千年禅寺在她眼里屁都不算,她自然也不把那方丈住持给放在眼里!
“阿弥陀佛,老衲来了!”
门口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姗姗来迟的住持方丈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他的年岁已高,但长得鹤发童颜,整个人精神矍铄,看不出实际的年纪。
住持没有被凌府的威势给吓到,面无表情地扫了凌家人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坐在对面,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们,跟随他而来的和尚们也无动于衷,没有一个人上来热情地招待凌家人。
气氛有些僵硬和尴尬,赫连昭被气到了,横眉倒竖地想要发作。
王管事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走到住持方丈面前,好声好气地陪笑道:“方丈请莫见怪,我家夫人最近被那邪祟扰得心情烦闷,脾气冲了点,还望方丈多包涵!”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王管事都来赔不是了,方丈自然也没有多计较,他的脸色稍霁,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出家人心胸宽广,不会计较这些!”
“母亲,忍忍吧,以大局为重!”
凌欣拉了拉赫连昭的袖子,小声地提醒道。
赫连昭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能把事情顺利解决了,她也只好忍了下去,立刻换了一副嘴脸,硬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方丈大师不和我计较那实在太好了,我近日被那东西扰得心神不宁,脾气冲了些,实在抱歉!”
一阵寒暄过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赫连昭瞪了一眼被按压在角落的薛姨娘,然后把近日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
“所以,我想问问那位老先生今日有来菩提禅寺吗?”
赫连昭满心期待地看着方丈。
“不曾来过,他昨日就与我告别,说要去云游四方了!”
方丈的回答像是一盆凉水浇到了凌家所有人的身上。
“这可如何是好,云游的高人要上哪里去寻啊?”
李妈妈低声地说道,旁边的人也都愁眉苦脸地垂着头,看来凌家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小妹,你的婚事……”
凌云堂欲言又止,不敢在凌欣面前提那三个字,只是替她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