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嘴给我堵上!路上这么多人盯着我们凌家不放,可不能让人瞧了笑话去,不然我们凌家的脸面可就保不住了!\“
一出菩提禅寺的大门,赫连昭就凶相毕露,几个五大三粗的嫲嫲死死按压着薛姨娘,用一块破抹布把她的嘴给堵得严严实实,一点儿声响都发不出!
\“嗬嗬嗬!\“
薛姨娘出了古刹,似乎是没有了某种镇压,整个人都癫狂起来了,双眼怒目圆睁,布满恐怖的红血丝,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整个人都不像是人类,活脱脱就是一个失心疯的邪魔!
\“小妹快上马车,别看了,免得吓到睡不着觉!\“
凌云堂拉起凌欣的手就飞快地跳上了马车,把车帘关得严严实实,生怕被晦气给沾染到了!
\“快点,再快点!别在路上耽搁了,省得这个疯女人又出幺蛾子!\“
赫连昭心里也忍不住发毛,一连声地催促车夫,凌家的马车浩浩荡荡地从街道飞驰而去,扬起高高的灰尘,惹得那些路人都举目四望,议论纷纷。
“茉儿,等着我,娘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薛姨娘被欺辱地压在马车地板上,颠簸的车子撞击着她的头脸,疼得她一脸扭曲。
但是她的眼神却坚定而明亮,涌动着希望的光芒,完全没有任何疯魔的样子。
这一路走来,她虽然吃了数不尽的苦楚,但是她觉得一切都很值得,为了早日摆脱凌家的压迫,她觉得什么都不算苦,什么她都能忍受!
关于凌家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尤其是朱雀大街,更是第一时间就传得沸沸扬扬。
凌茉从一早听说凌家人出城开始,就眼巴巴地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一直望眼欲穿,但凡有关凌府的风吹草动传过来,她都要冲上去探听一番,一颗心都在为薛姨娘而悬着,生怕她会被凌家人给欺辱了去!
“茉儿,快进来歇会儿吧,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薛姨娘不会有事的!”
温婉也跟着进进出出了好几回,时不时就走到凌茉跟前劝慰道。
“温姨,这里的穿堂风有些大,你快回屋去吧,别受凉了,不然鸢儿姐姐该心疼了!”
\“我放心不下阿娘,凌家那么多人对付她一个,她势单力薄怎么能抗衡得了这些豺狼虎豹,我真恨自己太无能了,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家人一直欺负她!\“
凌茉双臂抱膝坐在台阶上,把脸埋进膝盖里,无声地抽泣起来,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茉儿,你和薛姨娘都受委屈了,快别哭了,用鸢儿的话来说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很快就看到曙光了,所有的苦难都统统过去了!\“
温婉的心地最是善良温柔,她一边劝慰着一边忍不住也偷偷掉泪,凌茉母女的苦难她最能感同身受了,因为她和凌鸢在凌家的苦日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单你们两个未免也太无聊了,我们也一起来凑个热闹,快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两个伯娘带着秀娘和丫头们笑眼盈盈地走了过来,丫头搬来小桌子,摆上点心和热茶,大家并排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陪着凌茉,这温暖的感觉让她破涕为笑,突然觉得自己原来不是一个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她的心里升腾而起。
去它x的凌家,她现在通通不怕了!
当凌家的马车驶入朱雀大街时,薛姨娘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来,挣扎着看向车窗外,远远地看到了温宅门口坐着一排女眷,她的眼眶立刻湿润了,她知道凌茉一定在其中,也知道凌茉现在不是孤身一个人,有家人陪着她过得非常非常好。
回到凌府之后,薛姨娘还是免不了被打骂教训了一番,只不过相比之前的狠厉残酷,这次赫连昭明显是听进去了方丈的话,对此有些忌惮,也收敛了很多。
“娘,现在就赶紧把那个东西赶出去吧,你看我这鸡皮疙瘩就没下去过,再多留下去恐怕又要惹是生非了!”
凌云堂撩起长袖,特意把手臂展示给赫连昭看,上面果然密密麻麻都是鸡皮疙瘩,他就连眼神瞟到梧桐院的方向都觉得一阵恶心发慌,更别提要和她同住一府,成为名义上的一家人了。
“是啊娘,您还在等什么,为何一进家只教训了薛姨娘一顿,却又把她扔回梧桐院不管不顾了?”
凌欣捂着胸口,一想起薛姨娘的疯样她就害怕,巴不得她立刻消失不见,凌家有这种东西真是凌家的耻辱!
“你们两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沉不住气了。”
赫连昭现在反而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她又觉得自己拿回了主动权。
“现在多少双眼睛全部都盯着我们凌家,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要拿来大做文章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息事宁人,把这阵风给压下去,怎么还能在这风头浪尖去把薛姨娘丢出去,这不是给言官找把柄弹劾你父亲么?”
“母亲所言极是,只不过我们等得起,那薛姨娘身上的东西可等不了,要是再不动手的话,它就要反噬我们凌家了!”
凌云堂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现在全府上下闹得人心惶惶的,虽然赫连昭严令禁止过不然任何人把事情传出去,但是府里自己就吓得够呛,大家现在都对梧桐院避之不及,宁可绕远路都不愿意路过那里。
正在说话间,王管家疾步从外面走进来,对着赫连昭行了个礼,然后一抹额头上的汗,说道:“还是大夫人考虑得周全,我刚把全府上下的生辰八字都查了一遍,果然揪出了几个阴盛阳衰的人,她们虽然比不上薛姨娘那般阴毒,但算是身弱招阴之人!”
一听说府里居然还有阴气重的人,凌欣就吓得跑到赫连昭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不放,脸色吓得煞白,心里打定主意今儿就赖在这不走了。
“这些人都记下来,等时候到了,和薛姨娘一并赶出凌府!”
赫连昭感觉到有些后怕,“幸亏我留了一个心眼,要不然那薛姨娘走后,这些人就会步她的后尘,成为了那些邪祟的傀儡!”
“对了,让工匠来把后山那头的围墙砌高点,然后沿着围墙种上一圈桃树。”
王管事佩服地应下,“大夫人果然考虑周全,这下保准府里就干净了,那些邪祟再也不敢来了!”
清冷的梧桐院里又多出了几个人,都是凌府里不起眼的下人们,她们清一色儿都是女子,也同样是被王管事查出来的身弱招阴之人。
所有人都被关在薛姨娘的卧房里,又派了护卫严加看管着,就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被圈养在了牢笼之中。
里面最年长的一个仆妇都已经混到了厨房管事嫲嫲的位置,突然就被人给绑了送到这儿来,她看着薛姨娘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都怨你,害我们都要被罚,真是倒霉透了!”
“我们何罪之有?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惩罚我们,呜呜~”
年纪最小的丫头不过才十一二岁,是刚采买进府里不久的末等下人,她所在最角落的地方瑟瑟发抖,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怎么样的惩处。
这些人都自觉地和薛姨娘拉开了距离,眼神中都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恨,要是没有薛姨娘闹出这档子事儿,她们还能安安稳稳地在凌府待下去。
唯有那个小丫头看着薛姨娘一个人缩在床的最里面,垂着头一副抱歉的样子,她想起了自己的阿娘,于是壮着胆子走过去,弱弱地唤了一声:“姨娘,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