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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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君脸色微微一变，却始终没有开口。

甚至杨文君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是这样的一种结果。

善恶本就在一念一间。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qqxsnew

偶尔只需要一点点的错路，甚至都有可能直接走上一条不归路。

虽然权无谋的路走的偏了，但却并不是本意所致。

但是，权无谋的所作所为，也根本不值得半分同情。

夺权路上，虽然本意是为了将都笑手中的权力分散开来，牵制住都笑的动作。可是权无谋的手段却是阴损无比，甚至有多少女修士因为权无谋的原因而被送进了虎穴。

权无谋的所做所为，杨文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应当如何评判。

“大将军你错了。”杨文君的脸色阴沉的似是要滴下水来。

“我知道有些事情做的不对，可是有时候我真的没办法去选择。”

杨文君摇了摇头：“我说大将军错了，并不是说大将军的所做所为错了。其实如果从一开始，当大将军一开始发觉都笑的恶行之时就应当直接阻止，或许后面的事情也不会演变成现在的情况。甚至只需要大将军第一时间揭发了都笑的罪行，或许人族并不会死了这么多的人，更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枉死。”

权无谋不由一愣。

“恶人做恶，像大将军这样的行为，也等同于姑息养奸。”杨文君轻叹：“很多时候，若是顾虑的太多，反而会更让恶人更加的肆无忌惮。对于这样的事情，只有一次就将对方直接拍死，才会让更多的无辜幸免于难。”

“都笑势大，而且是人族的精神支柱。如果都笑的事情被曝光，便等同将人族永远的盯在耻辱柱上。”权无谋摇头：“一但都笑出了问题，整个人族都会大乱。二族一向对人族虎视眈眈，妖族也是时常多有扰战。都笑若是再起了异心，那岂不是会让整个人族处于危险之中？”

“这就是我说大将军错了的原因。”

“战场之上，连人族五位至尊都管不了，我又有何德何能管得了都笑的事情。”

“人族五位至尊若是真要管，岂有管不了的事情？”杨文君脸色阴沉：“他们不管，一来是碍于战场外人不得插手的规则。另一方面，人族之事也希望能有人族的后辈们自已处理干净。面对罪恶，如果连奋起反抗的心都没有，就算五位至尊能处理得了一个都笑，人族的尊严也都将永远被踏在别人的脚底之下。”

权无谋不由一愣：“战场之上，不是何等样的生灵都无法插手的吗？”

“大将军又错了。”

“又错了？”

“即然是他们联手开辟的战场，又如何不能过问战场的事情？”杨文君眸中满是无奈：“战场，只不过一个战场的缩影而已。将来我们走出战场，面对的将是更加凶险百倍千倍的情况。如果人族连眼前的这样的小场面都过不了，将来又如何在这天地之间立足？”

权无谋整个人都懵了。

小场面？

眼前这个二世祖，居然管战场上的生死恶战称之为小场面，那得要是多么惨烈的伤亡，才能在这个女子的眼中算是有排面的战争？

“天行健，君子自强而不息。”杨文君眸中满是寒意：“只有自强者，才能在这个世间真正的立足，才能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堂堂正正的站着。”

权无谋的心中却已惊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女子眼中的格局，竟然已大到了这般程度？

这还是一个只有化神境修为的女子？

“做错了事就得受到应有的报应，不能因为任何身份而姑息。”杨文君眼中杀意乍现：“即然大将军说过那些事情是真的，那我们就需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族讨还一个公道。就算是人族大乱又如何？就算强敌环伺虎视眈眈又如何？这个人族不是你我一两个人的，而是所有站在青天白日之下所有人族的。我杨文君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受到道德绑架，若然大将军再阻止，那便是我杨文君的敌人，也将是人族的敌人。”

权无谋脸色不由一变：“可是现在的情况，人族乱不得啊！”

“即然那些异族蠢蠢欲动，那就让他们来吧。”杨文君眼中满是战意：“大不了拼死一战而已。纵然我们最终仍要败亡，那也好过像条狗一样的在这浊世中苦苦挣扎。”

“你们怎么看？”

人王一看无奈：“照这样的形势下去，情况对于人族来说并不乐观。人族本就是战场上实力最弱的存在，真要发生了乱局，人族真的有可能会从战场之上除名。”

凌无期眉头不由一皱：“怎么看，当然是坐着看了。”

人王脸色不由一僵。

这话说的，算是我没有问好了。

“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五人在此，大家有什么想法，也不必有太多的顾虑。”老阁主面色一沉：“如果真的让人族在战场之上被各族蚕食，那人族的脸面可就真的丢大了。”

“战场上的事情，我们不必过问。”凌无期突然一声长叹。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后辈陷入危险之中？”

“不错。”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即然我说过战场上的事情我们不会过问，那所有的事情都只能他们自已处理。是死是活，也只是他们的天道运数而已。”凌无期的眸中闪过一丝寒意：“若是你们之中谁敢暗中出手，那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凌至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杜康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不逼他们一下，怎么知道他们的潜力究竟有多强大。”凌无期轻叹：“这是一个死关，人族若是闯不过去，自然是他们的命数如此。若是万一能闯过去了，人族便可以一飞冲天，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是赌上一次，又有何妨。”

四人不由同时脸色一变。

甚至在这一刹那间，四人同时感觉到心中一万头神兽呼啸而过。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简直是不可理喻。

“战场之上，死了就是死了。”杜康脸色不由一黑。

“我知道。”凌无期的语气不咸不淡。

“知道还敢赌？”杜康只感觉自已快要疯了。

“如果不是真的会死，又何必说是在赌？”

杜康只感觉自已快要疯了。

这货到底有没有明白自已究竟在做什么？

“未曾真正的面对死亡，又如何知道死亡的滋味？”凌无期轻轻一叹：“有些人活着，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活着的意义。只有面对过死亡的可怕，才会知道活着的好处，才会更让人有对存活的渴望。”

“会不会太危险呢？”

“修行者，本就是与天争命，那有不危险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试练，那怕是还有一线生机，老夫也就由凌至尊去了。”杜康眸中满是无奈：“可是他们即将面对将是战场的所有生灵，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希望的死局。如果能多给他们一些时间，或许他们的路会走的更远一些，也才勉强有一线存活的机会。”

“难道将来真的上了战场，敌人还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成长起来？”凌无期一声长叹：“有些事情，你们也应当很清楚。一步一步的走，或许会让他们的路走的更平稳一些，可是真要让他们一步一步走上来，我们可能已经给不了他们太多的时间。”

所有人脸色都不由一变。

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自是能捕捉到一角未来。

如此极端的情况之下仍是对人族不闻不问，也并不是凌无期一惯的作风。

甚至在以往之时，人族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凌无期永远都是站在最前沿的一列生灵，，，，，，

可是现在，凌无期所做所为，竟是这般极端。

“未来的路，连我也已经再也看不清任何的方向。”凌无期一声轻叹：“前路一团迷雾，未来没有光明。甚至连我们，也有可能会在迷雾之中迷失方向。如果我们都迷失在这天地之间的迷雾之中，未来又还能有谁给他们护道前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凌无期的眼神之中满是无奈。

四人脸色不由同时疾变。

对于未来，凌无期究竟看到了什么？

甚至连凌无期这样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世间第一凶徒，是曾与天帝死磕的狠人，更是曾与天道化身周旋多日而不落下风的猛人。可就算是这样的绝世狂徒，竟然也根本不对未来抱着任何的希望。

“路，只有自已走的，才能算是真正的路。”凌无期长叹：“有些事情，他们终究竟是要自已去面对。未来的路，甚至有可能比现在的情况更凶险百倍千倍，好不容易勾起了人族小辈的不屈之心，又如何能在这种时候打断他们的满腔战意？”

“不屈之心？”

四名绝巅强者，在这一刹那间全部同时心中惊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凌无期一直叮嘱自已等人不要管战场的任何事情，目地竟然在于此处？

“人族，本就是这青天白日下堂堂正正的生灵，何需巨服于世间任何生灵？只有自强不息，无屈无畏，无神无惧，才能真正的找到自已要走的路。”凌无期眼神变得异常的炽热：“我们等了多少万年，好不容易才碰到这么多的好苗子，如果再能来一次大浪淘沙，能够存活下来的人，将来的路或许会比我们走的更远。”

没有人说话，四人都已沉默。

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自然明白凌无期话语之中的真正意思。

若是真的能做到‘无屈无畏，无神无惧’，那怕是百万军中能出现一个，其他人就算是全部死光也值了。

可是，这样的做法，也未免太没有人性了。

正如杜康所言一样，那怕是只需要有一丝生存的机会，所有人都能接受。

然而现在情况下，纵然是人族再怎么拼命，也根本没任何可以侥幸存活下来的机会。就算知道凌无期现在的做法用心良苦，可是自已心中的那道坎却难以迈过。

“将来究竟要面对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凌无期轻叹：“不过我相信，杨文君和卓君临即然敢这么做，也能在这没有希望的乱局中找到了一丝存活的生机。”

四人面面相觑，各自神色难看。

那怕是以他们的眼界，也根本看不到在这乱局之中那里来的生机。

相信与可不可能之间终究竟还是有很大的分别，那怕是他们易位而处，在巨大的实力差距之下，面对任何一族都只有死路一条。

更何况，现在还是面临四族同时有异动的情况。

“对于小辈，我们要给他们足够的信任。”凌无期轻叹：“无论是秋月山，还是诛仙阵之中，甚至是在南天军之中，他们都有给我们足够的惊喜。甚至在某些方面，他们的想法或许已不我们之下。”

杜康脸色不由一黑。

要不是怕打不过你，老子现在就想先给你来个惊喜好不？

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之中，虽然他们是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惊喜，我们也并没有插手，可是那始终都还是在我们这些老兄弟的控制之下。一但发生了什么无法控制的情况，仍是还有挽救的余地。

可是现在的凶险程度不仅远远的胜过当初，现在更是要让所有人都放手不再过问战场之上的事情，这样的危险，难道你自已心中便没有一点数吗？

“或许，大家现在最重要便是找到突破的契机。”凌无期眼神之中满是凝重：“天帝已经以信昂和力量证道成就双重道果，东华帝君和魔尊妖帝也已隐然有突破的迹象。若是真让他们都把路走到了我们的前面，我们或许就真的再无任何的退路了。”

“他们有了突破的迹象？”四人不由同时色变。

修行路上，成帝何其艰难？

自大劫之后，世间便也只有天帝那一位以信昂之力证道的成帝者。

纵然是冷策将天帝逼到了死地，最终天帝走上极端路以力证道，但那终究只是一个偶然。可是现在凌无期却突然说妖帝魔尊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这确定不是在和所有人开玩笑？

大家都是在成帝门槛上卡了数百万年的生灵，他们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奇遇，竟然已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元帅府。

都笑的脸色凝重，眸光之中没有任的表情。

身为人族主帅，便是人族在战场的精神支柱。

主帅不可以错，更不能错。

这是所有人族的共识，也是所有人一直以来的认为。那怕是在军中权无谋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可是仍是根本无法与他正面相抗的主要原因。

都笑。

仅仅一个名字，代表的意义却很多，甚至在许多人族的心中，那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笑也开始把自已当成了神。

但是，却和神族生灵有着本质的区别。

以往之时，只要任何人族敢对自已有半分不敬，自然会有数之不尽的军中将士将不敬者绳之于法。任何敢胆冐犯人族主帅天威的事情一但有一点点的迹象，马上便会有无数人族将一切都扼杀于摇蓝之中。

可是，这一次，根本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甚至，连任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让都笑感觉到很不舒服，以往有了这样的事情发生，马上便会有军中将士采取行动。像这般没有任何动静，便是代表着军中诸将还没有任何的行动。

“元帅。”黑影疾步的走到了都笑的身边。

“苏九成他们找到没有？”

“没有。”

“各城将士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没有。”

“权无谋没有动作？”

“没有。”

“杨文君也没有动？”

“没有。”

“那你回来做什么？”都笑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寒意：“任何的线索没有查到，任何的动静都没有发生，各城将士也没有行何的反应，这样的情况之下，你不是应当带着禁卫营的兄弟把线索找出来吗？像你这般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情况，你觉得回到这里，又能对我起到什么作用吗？”

黑影不由一愣。

以往之时，都笑绝不会对任何的属下说这样的话。

那怕只是做做面子，说话也绝不会这么难听。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许是因为权无谋在军中的威信太高了。”都笑的的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就算下面那些将士到现在没有任何动作，你就不会派出禁卫营的兄弟做个表率，给所有的人族将士一个榜样的作用？”

“元帅是说要禁卫营的兄弟去刺杀权将军？”

“老夫有说过什么吗？”都笑摇了摇头：“那都是下面的兄弟看不惯权无谋飞扬跋扈，自发的行动而已，又与老夫有什么关糸？”

黑影脸色疾变：“元帅，禁卫营的兄弟多数都曾在权将军的帐下任职，很多人都与权将军是旧识。派那些兄弟们前去，只怕，，，，，，”

“怕什么？”

黑影不由一愣。

“以前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损害到了人族的利益。权将军这些年的强权态势，所有人应当都有目共睹。”都笑眸中满是无奈：“下面的兄弟看不惯的权将军的所作所为私自行动，跟老夫又有什么关糸？”

“这，，，，，，”

“怎么，不愿意？”

“元帅，现在外面都已经传来，那封手书并非是无中生有。甚至许多将士都已起了疑心。只怕这种时候再派人去行刺将军，未必便会有多少人愿意。万一要是提前走露了风声，无论是对元帅的大计，还是对整个人族来说，都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所以呢？”都笑突然一笑：“难道你要违背老夫的军令不成？”

“元帅能否暂时放下心中成见，先渡过人族难关再说？”

“你什么意思？”都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眼前这位跟随自已多年的亲信，从来都不曾违背过自已的意思。

“二族已陈兵人族交界之处，妖族和遗族同样暗中集结兵力，甚至就连最新才进入战场的鬼门也在暗中调兵遣将。”黑影声音发沉：“属下担心，各族此时这些异动本就是针对人族而来。如果这种时候元帅和大将军先闹了起来，很有可能各族会对我们人族群起而攻，到时候我们人族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属下跟随元帅多年，从来都没有违背过元帅的任何意愿。”黑影抬头，目光落到都笑的脸上：“但这一次，属下恳请元帅高抬贵手，大家一起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禁卫营统领应当考虑的事情。”都笑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人中利害关糸，以你现在的眼界还根本看不透。你只需要听命行事便可，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需要你过问。”

“元帅，，，，，，，”黑影不由大急。

然而都笑却直接打断了黑影的话，目光阴沉起来：“老夫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难道你真的要违抗军令不成？自杨文君和新营的人进入战场开始，权无谋与杨文君勾结之初，便注定了会有这么一天。就算老夫能暂时放下成见，你以为权无谋和杨文君会放弃这个扳倒老夫的机会？与其在这里劝说老夫，你倒还不如想想应当如何除去权无谋和杨文君，只要他们还活着，人族的分岐就不会断，危险也就无处不在。”

“要是元帅答应，属下愿意亲自去劝说权将军和杨文君，让他们以大局为重。”

“大局，你以为除了老夫，别人还会顾及人族生灵的死活不成？”都笑眼中满是无奈：“你已经跟随了老夫多年，权无谋是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别太天真了，他们是不会答应你的，与其这双方都有顾及，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让人族来一次大清洗，把那些蛀虫全部清除出去。”

黑影的身子不由一震，眸中却是闪过一丝绝望。

难道，自始至终，这位人族的主帅从来都没有想过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究竟是自已太天真，还是根本就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位人族主帅？

“元帅，，，，，，”

“如果再说下去，老夫就可能真要生气了。”都笑的声音发冷：“身为军中将士，应当也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军人做事情，自然也应当知道服从是军人的天职，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应当是你操心的事情。若是再纠缠下去，老夫治你一个违抗军令的罪名，到时候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黑影脸色一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比。

都笑即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么再说下去也就根本没有任何的必要了。

“刺杀权无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这件事情老夫会亲自安排。”都笑轻叹：“禁卫营的兵权，老夫暂时收回两天，等过了这件事情之后，老夫再把兵权交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