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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于倾城拧断南宫彦手指骨的第三天。
她第一次觉得十分抱歉。
毕竟,以前弄伤打死别人都是有意为之,这次是真的算“误伤”?
于倾城特地找了十里八乡的神医,这几日都有一群人围着南宫彦包扎上药。
这几日她再去听坊间新的话本,才知道,男子向女子表达好感,会拉个手手,以示亲密。
南宫彦的手自然是好看的,她偷偷观察过,若不是因为被自己拧断最近比较肿,算是指节明晰,修长好看,而且手很大,自己或许两只手才能握住他的一只手而已。
所以,南宫彦,对她有好感?
是真心实意地想做她的“压寨郎君”?
好像,若是能跟他一直喝酒,一直听他讲故事,等他身子好了还能打架,也算不错的事情,这算不算是说书先生说的“快乐的生活”?
于倾城暗下决心,若下次南宫彦再来拉她的手,她一定一定要控制自己才行。
最起码,不能掰断手指骨。
这几日她倒不是没有给他机会,每日去看他,给他送饭菜,她故意把手敞在他的面前,以示诚意。
可南宫彦似乎,有些害怕。
这算是个什么事哦!!!
受了伤,酒也不能喝了,就更没劲了。
这日,趁着南宫彦正在吃面,于倾城实在憋不住了就问:“大彦,你怎么不拉我手了?”
南宫彦冷不防被呛了一口:“你……说什么?”
于倾城凑了过去:“那日你说你要好好做压寨郎君的,而且你伸手过来,不就是为了拉我手吗?”
南宫彦翻着白眼,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包扎成五根大香肠的左手:“拜你所赐,所以我现在手指骨都断了。”
也是……左手都这样了,拉不了。
于倾城不死心,整个人拖着椅子坐到了南宫彦的右手边:“一只手断了,还有另一只。我准备好了,你拉吧!”
南宫彦举起自己的右手:“抱歉,本郎君还想给自己留一只手,吃饭、写字、上药、穿衣……”
于倾城自讨了个没趣,甩着脸:“那你慢慢吃饭、写字、上药、穿衣!”
而后摔门而去。
还是等他好了,打一架吧。
南宫彦后知后觉地觉得,这于倾城刚刚似乎是在,讨好自己?
想让自己牵她的手?
回想起她略带小心翼翼的试探,扑闪扑闪的睫毛,似乎这女山贼头子……大胆奔放起来,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这是不是也变相证明,他可以更进一步地试探于倾城的信任了?
南宫彦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其实倒也不一定需要拉手,自己就一只手,也是有把握,做一个能让于倾城倾心的“压寨郎君”。
***
午后,南宫彦把写好的信笺放在了于倾城的房前,敲响了门。
在他的理解中,辞藻华丽的求爱之词,都能让女子的芳心大动不已。
他远远地躲在一旁,等待于倾城开门,拿到信笺,而后看完一脸娇羞,扑向他这个“压寨郎君”的怀里……
然后,他看着倾城拿起信笺,拆开,皱眉……
不对啊……为什么会这样?
倾城突然大喊:“来人!”
南宫彦愣住。
“听寨主吩咐!”
一群人待命,倾城将信交给为首的忠伯,厉色道:“忠伯,你大声念给我听听,寨里谁不知道我于倾城不识字!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给我下挑战书!”
南宫彦一拍脑袋,千算万算没算到于倾城不识字啊……
忠伯老脸一红,小声问:“真的要念?”
“念!”
“不要!”南宫彦赶紧扑了上去,穿过黑压压人群,已经听到了忠伯的声音: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唯念倾城,一见倾城。”
南宫彦夺过忠伯手上的信笺时,忠伯已经念完了。人群中已经有窃窃的笑声传出,南宫彦只觉得恼羞成怒,甩袖而去。
于倾城转头问了问忠伯:“大彦写的?他说的啥?等他好了跟我打架?”
忠伯强忍着笑:“他说,他心悦你。”
于倾城:“……”
吃了没文化的亏。
这是说书先生说的那种,鸿雁传情的情诗?
她绷着脸,要求所有人不许笑,故作淡定地跟在南宫彦身后。
于倾城尾随南宫彦回了房,小心翼翼地问:“大彦,那是……你给我写的情诗吗?”
南宫彦转过头,故意不看她:“不是。”
“你都是我的‘压寨郎君’了,他们都知道,给我写情诗又不丢人。”于倾城大大咧咧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抬起双腿就翘在桌边。
“做寨主您的‘压寨郎君’,只需要喝酒、吃菜、讲故事就行,本郎君以后一定恪守本分。”南宫彦没好气地站到桌子前,收拾桌子上的笔墨纸砚,看着就来气。
于倾城趁机一把捂住:“等等!”
南宫彦对于倾城会掰断他手指骨这件事心有余悸,直接保持一臂距离:“寨主又想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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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倾城护住了桌上的宣纸:“大彦,你教我写我的名字吧?还有你的。”
南宫彦摇摇头。
于倾城眼神一眯,语气凶残:“你右手的手指骨还要不要了?”
南宫彦不情愿地拿起笔,蘸着墨,端端正正地写了【于倾城】【南宫彦】六个字。
于倾城兴奋地指着自己的名字:“这就是我的名字对吧?”
“嗯。”
“大彦,你的名字怎么也有三个字?”
“……我叫,南,宫,彦。”
于倾城抓起笔,也想像南宫彦一样落笔写出好看的字,可是这狼毫怎么那么不听话,软趴趴的……
南宫彦笑着叹气,右手扶着于倾城的手,矫正她的握笔姿势,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她的名字。
于倾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跳出来了。
自己几乎是靠在南宫彦的怀里,耳边就是他的呼吸,酥酥痒痒麻麻地扑洒在耳后。
“这是‘于’。”
好看的人,声音也是好听的。
“这是‘倾’。”
于倾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是裹在南宫彦的手里的,原来他真的可以一只手就把自己裹起来,真有力,这支笔都格外听他的话,想必,打一架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这是‘城’。”
于倾城只觉得,自己的名字,还是取少了笔画,不然一个名字,不会这么快就写完了。
她怕南宫彦起身走了,连忙转过头:“还有你的名字呢,一起写了吧!”
南宫彦原本就靠得她极近,这一转头,嘴唇几乎擦过了他的脸……
于倾城只觉得,那种酥酥痒痒麻麻的感觉,更甚了。
南宫彦勾唇一笑,俯身向前,对准那两瓣娇艳欲滴的唇瓣。
还未碰上那片柔软,只听得一句——
“你想干什么?偷袭我?”
“啊?!呃……”
于倾城一掌打在南宫彦胸口。
南宫彦空中翻腾三周半,重重撞在墙上……
于倾城这一掌,直接让南宫彦昏迷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时间,于倾城也终于从一个新的说书先生那里了解到,原来南宫彦这次凑近她,也不是偷袭,而是另一种表达男女相好的方式。
于倾城可恨死了自己这种,该死的,打架的本能。
这才几天时间,她的大彦先是断了手指骨,又是情诗被公示于众,还落个昏迷不醒的下场……
想想就觉得,惨。
倾城坐在南宫彦的床前,撑着下巴,上下打量着这个——长得好看、又写得一手好字、还说等软骨散的药效解了,就可以陪她打架的男人。
这个“压寨郎君”,似乎在她平淡的“喝酒、吃菜、讲故事”的日子里,掀起了小小的波澜。
于倾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大彦啊大彦,你快醒过来吧,然后再试一次,我于倾城,一定一定不出掌了。
最起码,不会再把你打飞了。我保证!
内心默念完,她略略有些心虚地,斜眼瞥了瞥躺在床上的南宫彦。他的唇似乎也是软软的,还有好闻的、清冽的味道。
在倾城的世界观里,能自己动手的,绝不麻烦别人。
所以这事,似乎不用等他醒来,可以自己试一试?
于倾城心一横,慢慢地把手撑在床沿,渐渐靠过去……
是这样做的吧?是这个姿势和方向吧?我要用多大的力度比较合适?
正当于倾城顿在半空思考时,南宫彦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于倾城,放大的脸和微微嘟起的唇……
他当场惊呼了一声,推开了于倾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在床角,还把衣领直接拉到脖颈处:“你要干嘛?”
于倾城尴尬地把身子收了回去:“我……我只是检查……你死了没,刚过门就死了,按我们顶天寨的说法,不吉利。”
南宫彦整理了一下衣服,没好气回了一句:“多谢寨主手下留情,暂时还算,吉利。”
“大彦!”于倾城突然站起来喊了一声。
南宫彦几乎是下意识抖了一下,强装镇定:“干嘛?”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把你拍晕的!”于倾城学着南宫彦之前跟她道歉的样子,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她其实心里也发怵:道歉,是这样个道歉法吧?
反正她于倾城,从来没有道过歉。以前,她就是理。
当然,于倾城没想到的是,因为气场过于强大,这一盯,让南宫彦倍加,心里发毛。
就类似那种——我道歉是为了给你个台阶下,你下还是不下,最好乖乖给我下来,如若不然,就打晕了再把你踹下来。
“没事,没事……本郎君以后,自己小心就是。”南宫彦闭眼叹气,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解除软骨散的药效,不用再屈服于眼前这个女山贼头子的淫威了。
“你别叹气啊!”于倾城一听就着急了,明明她真的很有诚意道歉了,“这样,我补偿你!你要什么,你说!”
南宫彦倒是不假思索:“我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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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倾城当机立断:“这个不行!”
南宫彦扶额:“那你还让我说……”
于倾城一脚踩在床沿上,手肘搭上膝盖:“我让你说而已,我说一定答应你了吗?我已经很有诚意了好吧,你换一个!”
真是个女山贼头子。
南宫彦别过头去:“别无所求。”
于倾城见南宫彦不理他,只好把脚放下,毕竟,自己还在道歉哄大彦开心呢……
她转身坐在他的左侧,歪着头看南宫彦,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大彦,要不,我给你些珠宝银两?”
南宫彦稍稍起身往右侧挪了个位置,自觉和倾城保持了距离:“不义之财,我不要。”
倾城不死心地也往右侧挪了过去:“大彦,要不,我封你个小官做做?”
南宫彦抬头翻了个大白眼:“你还有这权力?是准备把哪个你看不顺眼的小官绑了,再把我送过去?”
倾城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你别看我这顶天寨小,我们还是有职务分工的好不好!你会写字,还写那么好看,我封你做个账房先生好不好?账房先生可以自由出入寨里的宝库呢,他还可以……”
“一言为定,宝库钥匙给我。”南宫彦倒是不含糊,直接就伸出了手。
宝库倒是其次,对南宫彦来说,重点是自由出入。
倾城愣了愣:“可我还没介绍完呢……”
南宫彦把手再伸得更前:“不必了,寨主已经十分有诚意,我接受了。”
倾城抬手掏出宝库钥匙就递了过去:“所以,大彦,你也接受我的道歉了?”
南宫彦将钥匙贴身收好,无奈表示:“难道,本郎君有不接受的选择?”
“那自然是没有的,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是要原谅我。”于倾城凑近了南宫彦,微微嘟起了唇,“那你原谅我了,是不是可以……补回来?我保证!不动手!”
“本郎君昏迷刚醒,明日也将作为顶天寨账房先生新官上任,实在不宜,再晕一次。”南宫彦径自钻进被窝,盖好了被子,“夜深了,还请寨主大人,找别人陪你喝酒、吃菜、讲故事吧。”
说完,就自顾自闭上了眼睛,一副要睡了的模样。
于倾城自讨没趣,甩袖站起来:“不补就不补,我才不稀罕。”
走到房门,还不忘冲着床上的南宫彦又补了一句:“本寨主,一点,都不稀罕!”
而后重重把门摔上。
力度之大,整个房屋都颤了一颤,掉落一地灰尘。
床上的人哑然一笑,摇了摇头,准备闭目养神,好好养精蓄锐。
明日,将是他南宫彦,绝地反击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