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倾城只觉得自己心跳,似乎浅浅地漏了一拍。
若自己真成了那山大王,劫了这么个好看的书生模样的男子回自己的贼窝,每日酱酱酿酿,为所欲为,倒还是,不错的。
倾城所谓的【酱酱酿酿,为所欲为】指的,自然是——就跟说书先生说的那样,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有酒喝有肉吃有磕唠!
一方不需要很大的山寨,弟兄们都以她的命令马首是瞻,白日练武,偶尔劫几镖耍耍,夜里各自回房过自己的烟火日子。
像她这种娶了郎君的山大王,自然是要去找郎君“夜夜笙歌”的。
灯火鹅黄。
满桌子爱吃的菜:有炸酥肉、加麻加辣的水煮肉片、猪油拌粉加多一勺半猪油……
好几坛子美酒一排排开,还不能用酒杯,一定要用那种搪瓷的、缺了一角的海碗,才能凸现占山为王的气场。
然后便是——郎君文质彬彬倒酒,两人碰碗,一饮而尽,击碗而歌,讲述各种从说书先生那里听不到的故事,讲到精彩处,笑得前俯后仰,娘子情不自禁地倒到郎君的怀中,而后郎君顺势一搂,两人的距离渐渐拉近……
烛火跃动,鹅梨帐中香。
绯红……渐渐漫上她的脸颊。
虽然这脑海里已经浮现了各种各样的幻象,身体也十分诚然地发红发烫,但倾城始终秉承着嘴硬本质:
“大彦,怎么说你可是皇子!”
“这皇子被随随便便就给女山贼劫了,是得多不行!”
南宫彦:“……”
怎么,他就不行了!
当年,他确实就是这么阴差阳错、随随便便、莫名其妙地,就给女山贼劫到了寨里,当晚就被强行披了红盖头、强行洞房花烛夜、强行喝酒吃菜讲故事。
这怎么,就不行了!!
更何况,行不行这件事,倾城又不是没试过,他明明,就很行。起码,每次不到倾城受不住,他都不会停下来。
意犹未尽。
不知疲倦。
甚至每每次日,他都想尽办法缠着床榻上的倾城再来一次。
就很,销魂蚀骨。
浅尝,不愿辄止。
所以怎么,就不行了!!!
男人,绝对不能说自己不行!!
而倾城丝毫没有发现他脸色的任何不妥,只一心想着自己的“山寨计划”:“那你先封我个山大王做做吧,试试我能不能劫到你再说!”
南宫彦别过脸去:“那不行!”
当下他被禁了足,都是夜里悄悄去了将军府,才能勉强慰藉相思之苦,眼下,既然倾城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又怎么舍得“放虎归山”!
却不料听了南宫彦的拒绝,倾城一脸嫌弃:“还说三皇子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不行!”
南宫彦:“……”
于倾城你给我等着!!!
本皇子会让你收回这句话!!!
无论哪个方面!!!
南宫彦还是敛了敛神色咳了一声:“虽然不能封你个山大王,还是能稍微补偿一下的,不如——还你一院子的纸鸢如何?”
他记得,昨日倾城提起纸鸢时,脸上都是欢喜的。
京中妙龄女子,都爱放纸鸢,将少女心事都放到那蓝天上去,奔跑雀跃,回荡银铃笑声。
也就偏偏只有于倾城,在顶天寨每日只有习武、劫镖、分赃……
竟不像个女子该干的事,有时候还故意瘪瘪嘴说那些都是“娘们”做的事。
失忆了也好,他便陪着她做些,她之前想做而不愿做的事。
此时的倾城双眸微微发亮:“那外面的纸鸢,真的都给我?”
南宫彦嘴角轻扬,点点头:“都给你,你若喜欢,往后全城的风筝都给你。”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院子中庭,俯下了身子,似乎在一整片纸鸢墙中寻找着什么……
倾城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她走近一听,果然南宫彦一边翻找一边嘟囔着:“那只红色蝴蝶纸鸢呢?我特地留着的,觉得你肯定会喜欢的!”
他预判得也没错,倾城确实第一眼便看上了那只蝴蝶纸鸢——只是那个红色蝴蝶纸鸢,早就被倾城“不小心”掰断,并且扔到后头去了。
为了不让那只早已遭受“毒手”的纸鸢被发现,她连忙随手拿起离她最近的一只纸鸢:“什么红色蝴蝶嘛!听起来就娘气兮兮的,这个就不错啊,够威猛!”
南宫彦转头,看见倾城手里,正巧拿着一只鹰隼……
他心里一阵犯嘀咕:鹰隼、罗番国、冀洲……
威猛?冀洲日常跟不要钱一样露着胸口、一身精壮肌肉模样,立马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南宫彦眸色一深,醋意横涌。
失去了记忆,不记得我了,竟然内心深处还念着冀洲那个家伙吗?
他一把夺过那个鹰隼的纸鸢,扬手就扔了:“什么眼光,丑死了!”
以后,全城都不许贩卖什么鹰隼造型纸鸢、小鲫鱼造型纸鸢了!
南宫彦在一堆纸鸢中扫视了一眼,拿起一只大雁造型的,不容分说塞到她手中:“放这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倾城看着这轻薄又素白的纸鸢,嫌弃的神色再次爬上眉眼:
“这是什么鸟,看起来就文文弱弱的,能不能飞上去啊,它不行吧?”
南宫彦:“……”
仿佛听见心脏碎裂的声音。
这是倾城今日第三次,说他“不行”了。
他以后,再也不想听这句话了!
不然,非把倾城“就地正法”或者被她“就地正法”不可!
良久,他缓慢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这是,大雁。”
不过倾城压根就没听。
她已经在把那只大雁纸鸢高高上抛,然后迫不及待地扯了扯线,不过这只“文文弱弱”的东西,看起来确实不是很行,老是往下掉。
倾城还在肆无忌惮地喊着:“看嘛,我就说它‘不行’!”
南宫彦轻笑了一声:“我帮你,让你看看,他到底‘多行’。”
他走到倾城身后,环住了她,一手握住了她抓着风筝柄的手,一手轻轻拉着线:
“你看,要这样。不要急,你轻轻顺着风向把它往上提,然后这只手放线。”
充满磁性的声音直击倾城的耳膜,她只觉得耳根子十分酥痒难耐,不由得想让人蜷缩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得南宫彦一句:
“若是它快掉下来,就往后退。”
随即感受到一股力量,她整个人靠进了他的怀里,温暖而有力。
她的背,紧紧靠着的便是他的胸膛。
这熟悉的,令人沉沦的力量。
就好像,陪伴过自己很久很久很久一样,竟生出了依赖感来。
“你看,它飞起来了。我说过,它很行的。”南宫彦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倾城这才看回了自己的纸鸢,果然平步青云,稳稳上升,真如一只翱翔天际的大雁,自由自在。
“真的?!大彦你真的很厉害!”倾城兴奋地回头,想要好好夸夸身后这个男人。
却猝不及防,撞进了那双深情的双眸。
南宫彦心头一颤:“你继续拉着线……”
倾城正觉得奇怪,为何他突然声音就沙哑了……
而后,南宫彦原本拉着线的手缓缓下移,直接覆盖在倾城扯着线的手指上。
手指交缠,倾城一愣。
她原本第一反应是,老娘非要拧断这个家伙的手指骨,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而后,她竟然惊奇地发现,自己早就失去了想要一把推开他的本能——
耳边,是他的声音,温柔又带着几丝恳切:
“这些纸鸢,你喜欢,对不对?”
“倾城,我后悔了,这院子的纸鸢我不给你了。”
“你要,便自己来我这里,好不好?”
“倾城,明日,我还能见到你吗?”
每一句,都充满了蛊惑,让倾城的心跳不知不觉又漏了一拍。
扑通。
扑通。
甚至她能感觉到,他心跳越来越快,人也越来越近,甚至,她似乎感觉到脖颈处一阵濡湿……
他……已经吻向了她的颈窝??!!
而她,竟然没有暴起拧断他的手指骨??!!
他的唇十分轻,轻得像在撩拨一池春水,所到之处,泛起阵阵涟漪,圈圈向外,荡漾着她,神志不清。
他原本握住风筝柄的手趁势搂上她的腰,就好像天生合适一样,刚好盈盈,是他的一握。
他的手指,有力且灵巧。
他的手掌,也是有力且灵巧。
她甚至能感受到,正是他这双有力且灵巧的、不安分的双手,逐渐往上试探。
伴随着脖颈处逐渐用力,眼前一阵迷离的水雾……
而她竟然,不自觉地,脸颊发烫,头微微后仰……
这难道也是,她身子里,除了掰断别人手指骨、将人扔出五丈远之外,另一种该死的本能吗?
***
“吱拉——”
宫殿门被推开,伴随一声响亮的——
“爷,您的午膳给您送……”
小北跟御膳房的几个宫女太监,前脚刚迈进门,后脚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
他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嗯,三皇子南宫彦深情款款地搂着——一个侍卫。
他们十指交缠,似乎正在一起,放纸鸢??
嗯,若只是一起放纸鸢而已,那倒也没什么。
只是放纸鸢的话,三皇子的手为什么在那个位置?
还有他似乎在……
就很,不可描述。
倾城忽然感受到好几轮诡异炙热的目光,猛地清醒,将南宫彦反手一掌推开,远远地保持了好几尺距离,红着脸正了正衣服和帽子。
好险,差点这身衣服就被……
南宫彦猝不及防胸前受了一掌,药毒本来就未清,险些失去平衡向后趔趄了好几步,几乎就要吐出一口鲜血。
伴随着两人距离的陡然拉开,那原本高高飞着的大雁纸鸢,自然是如断线一般,直直地栽了下来……
南宫彦狠狠地瞪了小北一眼。
怎么,挑这个时候来!
小北被这一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随后赶紧清了清嗓子吩咐着:
“没看到三皇子觉得午膳不合胃口吗,还不赶紧下去换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的太监侍女一顿往外推,随后把门紧紧关上。
夭寿喽!!!
虽然他一眼就认出那个穿着侍卫衣服的,分明就是于倾城,但是——
天晓得自家爷为什么在宫殿院子里干这种事哦!
他可不想因为打扰了三皇子的雅兴,第二天因为左脚先迈进宫殿,而被丢去辛者库浣衣。
小北黑着脸教训着那群宫女太监:
“俞飞公子和三皇子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笃,此番进宫与三皇子作陪担任贴身侍卫,尔等见了都需尊称一声俞侍卫。”
“至于剩下的,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听到没有?”
“还不赶紧去御膳房换膳食,这次给我就行,我自己送进去!”
小北心想着,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瞒下倾城女扮男装进宫的事情。
当然,那群宫女太监却有自己的理解:
“啧,不是说三皇子自外边回来后就失神整天借酒消愁,整个人萎靡不振吗?我怎么看怎么像……欲求不满啊……”
“我听说的版本是,三皇子外边有了个女人,然后那个女人死了,三皇子备受打击!”
“不是吧!女人死了,然后就改好男色了??”
“这俞将军家的公子确实听说长相、性格都娘里娘气的,咱们三皇子不会真的……”
“噫……世风日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