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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圣景帝自知无望,便也放弃了挣扎,直接问道:“你想如何?朕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写下禅位诏书的。”
岂料燕王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一般,“哦?是吗?那不知如果加上他们的性命呢?”
随着燕王话落,大门很快被人从外面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发丝凌乱,稍显狼狈的崔皇后,万贵妃,以及宫里仅剩的几个年幼的皇子和公主们,皇子当中最大的也不过才七八岁年龄。正一脸惊恐的被押解进殿里。
圣景帝一见,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稚子无辜,你有任何仇恨,冲着朕来便是,为难他们做什么?”
燕王却拔出手中的佩剑,慢条斯理的在皇后,万贵妃,以及一众皇子和公子们当中一一指过去。
“成王败寇,皇兄应该清楚,本王不是那等优柔寡断之人,我只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清楚,是否要写下禅位诏书,否则,本王便让这满后宫的女人,皇子,还有公主们,挨个儿下来给你陪葬。”
圣景帝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做着最后的权衡与挣扎。
崔皇后见状,临危不惧的劝说道:“陛下不必犹豫,妾身宁愿一死,也绝不会让自己成为贼子威胁您的棋子。”
说完,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万贵妃和另外两名宠妃,以及一众皇子们,眼含热泪的说道:“莫怕,本宫先行一步,在前面等着你们。记住,你们是皇室子弟,就算是死,也要保留最后的尊严。”
说完,崔皇后竟趁着一旁的士兵不注意,夺过对方手里的佩戴,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几名后妃见状,忙伸手捂住了最前面几位皇子的眼睛,滚烫的鲜血喷洒在万贵妃等人的手上,脸上,这一刻,众人心里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一些胆子较小的皇子当众哭出了声音,受惊的趴在自己母妃的怀里。
现场一时间被悲伤和绝望笼罩。
燕王抬了抬眼皮,倒是对这位皇嫂高看了几分。
“能得如此贤妻,倒是皇兄之福气,只可惜,红颜薄命,我这皇嫂这一生都没享过几天福,却到临死了,还在为一个根本不值得的男人牺牲了自己,实在是傻!”
圣景帝亦没想到皇后竟如此的决绝,如此果断,心头亦是被悲伤所笼罩,双手在龙案底下亦是在不住的颤抖。
下一秒,燕王却问道:“下一个,皇兄选择谁?”
他长剑先是指向万贵妃,万贵妃眼眶蓄泪,摇着头往后缩了缩身子,生怕被燕王的长剑指到一般。
皇帝见着一贯通情达理,温柔似水的万贵妃,是那么的柔弱和无助,一颗心也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一般。
是他无能,没能保护好妻儿。
如此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燕王不会停手。
就在侍卫的长剑即将顶上万贵妃优雅的脖子时,却突然听到圣景帝的妥协。
“住手!朕写!”
燕王朝着侍卫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准备了笔墨纸砚。
一刻钟后,燕王成功拿到了禅位诏书,多年的心愿总算在这一刻完成,他仰头长笑了三声,然后带着皇帝从密道逃脱。
等成王等人得到消息赶过来救驾时,皇帝早已被燕王挟持并带走,成王火速命人暗中搜查。
成王一行人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皇宫,一定有一条他不知道的密道。
这个认知,就像是一把剑悬在成王的脖子上,一天不取下来,他就寝食难安,生怕某天晚上自己也会面临和圣景帝同样的下场。
很快,在排查之下,有宫人曾看到成王一行人从太后的宫中出来。
当成王找到太后宫殿的时候,太后她老人家早已上吊自杀了,临死前还留下了一封遗书,承认是自己放了燕王等人进来,她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提前了解了自己。也算是给了朝臣们一个交代。
众臣得知后,是既心痛又心寒。
第二天,两兵对垒,燕王将圣景帝押解到了阵前,逼迫成王一行人开城门投降,否则,就要圣景帝血溅当场。
与此同时,趁着城中大乱,宫门守卫松懈之际,沈鸢带着十公主的令牌顺利进入皇宫,并怂恿十公主去绑月离。
十公主自从上次目睹了皇后拔剑自刎之后,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威风可言,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躲在自己的宫殿里。
沈鸢去找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同意,但还是借了几个人给沈鸢,前去神女的宫殿抓人。
城墙这边,成王自然不可能乖乖放人进城,于是,手持诏书的燕王便以清君侧为由,对皇城发起了第一次攻击。
战争持续了一天一夜,双方各有损伤。燕王这边损失了两万多人,成王这边损失了一万九千多人,但城内的战略物资消耗极大。若这样的猛攻再发动两次,城门就不一定守得住了。
而就在当晚,皇城众人觉得燕王一定会休养生息等待第二天再来攻城的时候,没想打皇城的西门却遭到了突袭。
刚经历了一日的抗战,众将士本就身心疲惫想好好休息一番,再加上西门的防守本就相对薄弱,而且燕王还安排一部分高手从密道进入皇城,里应外合,西门很快就被燕王的人拿下。
彼时守门的正好是陆怀川,在敌军数倍于自己的前提下,苦守了近两个时辰才等来舞阳郡主率领的援军,陆怀川被救下的时候,已经身受重伤。
舞阳见状,当即安排身边的得力副将,将陆怀川送至锦仁堂。自己则抱着必死的决心,和燕王的手下决一死战。
这几日,月离都在药堂医治从战场上转移下来的伤患。由于伤者太多,药堂早已安置不下,便由府衙出面,暂时将周边的铺子都空了出来,全部用来安置受伤的士兵。
陆怀川被抬过来的时候,月离正在给一名士兵疗伤,听见舞阳的手下背着一个浑身上下都血淋淋的人在大喊道:
“大夫,大夫快来,快救救陆将军!”
月离循着声音看过去,正好看到陆怀川双眼紧闭,搭拢着脑袋靠在那人的背上,身上的战袍已经悉数被染红。
“师兄!”
月离大惊,忙上前查看,结果发现,陆怀川全身上下都是数不清的伤口,她想要搭把手,竟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月离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上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