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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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动！现在立刻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希儿大声喊道。

凡慕嘴唇干涩，却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双手抱胸，嘴里发出一阵不屑的声音。

“哼！你是被我打傻了吗？拿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希儿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一狠，一直将视线关注在她身上的凡慕呼吸一滞，又是不自觉的向前踏出一步。

只见她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动了镰刀，明显的，他已经能看到一部分镰刀嵌进了脖子，一点液体顺着脖颈处流下，浸湿了她的衣服。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面对一个敌人，她选择的是自残。

“我再说一遍，把面具摘下！”

希儿冷冷的回了一句，声音中又带着虚弱和颤抖，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剧烈的疼痛，这时也开始刺激她的神经。

按照这个出血量她要不了多久就会死的！

可她全然不在意这些，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她不知道，她只感觉现在自己心中无比的慌乱，好像再晚一点就要有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情发生一般。

就像她会失去什么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东西，让她感到很难受，很难受。

哪怕时间仅仅过去了一分一秒，她心中的慌乱也会愈发壮大。

慌乱，她好久没感受过了，偏偏是在这两天。

凡慕看着这一切，沉默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希儿那虚弱的样子无一例外全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周围其实还是很冷，只是没在下雪了而已。

只要摘下面具就没事了，他的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只是，要是摘下面具那他所做的一切，所求的图谋不都会化作一场泡影吗？

面具下，凡慕的静静的看着希儿，她是装的吗？她真的会弄死自己吗？摘下自己面具的机会多的是，她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心中的疑问很多，可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将手放在了自己戴的面具之上，他不会去赌，也不可能去赌，哪怕这个概率小的可怜，他就这一个亲人，一个他强求来的亲人。

至于在希儿心中，那声大哥哥是不是一个简单的称呼那也不重要了。

他摘下了面具，面具下是希儿那张心心念念的脸，先是露出苦涩，不敢与她对视，随后眼神坚定下来，缓步朝她走去。

哐当。

镰刀落地，希儿脖颈上鲜血流出的速度更快了，她也无力的瘫坐在地，任由凡慕的靠近，她就这么对视着凡慕的眼睛。

星空下，她看清楚了他的眼睛，她也看到了自己以前心心念念的星空。

真的...好漂亮啊！

二人的脸靠的很近，呼出的热气交缠在一起，消失不见。

她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自己伤口处，有些冻的无感的伤口重新恢复了知觉。

很温暖，很舒服，只是有点痒。

“疼吗？”凡慕轻声问道。

“不疼。”希儿微微摇头，委屈的说道，鲜血流出的速度更快了！

“嗯，这个小妞长得挺漂亮！”凡慕轻轻捏着她的脸，左右打量着，嘴里啧啧称奇，“就是爱说谎！”

话是这么说着，很不着调，但眼中的心疼，自责之色却是丝毫不减。

凡慕只能垂下眼眸，尽量遮住自己的眼睛，轻轻的按着她的伤口，小心的上着药。

这一场战斗他没受伤，可看着她身上那被染红的衣服，看着身上的那几个弹孔和小半边脖子上的划痕，心中感到的疼痛要比刚刚被星核反噬还要难受。

“你会没事的！”他说着，按着她伤口的手突然浮现一丝淡淡的绿色光芒，肉眼可见的，伤口在快速愈合！

“为什么会是你？”

“什么？”

“为什么你会是‘疯子’。”希儿紧紧握着他的手臂，声音大了一点。

凡慕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哪有什么为什么？他们惹了我，我就把他们宰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好了，别管这些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凡慕朝她伸出了手，想要拉她起来！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希儿就像是没看到他递过来的手一样，缩着身子，双手抱腿，她抬头似是在看他又像是在看星空。

“雪停了吗？星空好美啊！”她发出一声细微的感叹，“原来，真实的星星这么漂亮！”

凡慕也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仰头望天，天空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在闪烁着光芒的星星，星星有大有小，构成了一张张图片，构成了一个星河。

“是挺美的。”

在原先的世界天上也注意点点繁星，唯有十年前来到了这方世界，来到了在宇宙中遨游的星穹列车上面他才看到数不清的星星，在那时，天上的星星比上现在只多不少。

可在一颗星球上和自己的家人在黑夜里看着星星到底和一个人看不一样。

“大哥哥，我会陪你赎罪的！”

希儿清冷的声音响起，黑暗里，星空下，看着凡慕，在这一刻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凡慕轻轻摇头，“这是我的事，其他的可以依你，但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嗯，知道了。”微风带动了希儿那凌乱的头发，淡淡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夜空里，“那我以后就待在家里了，出去之后就会被别人丢瓶子，泥土，被人骂是一个疯子的妹妹！”

不会的。

凡慕看着她，在内心回道，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好了，我会赎罪的！”他的手中出现一个粉色的发饰，十分自然的帮她梳起了头发。

“你想看看吗？”他问道。

“看看？”希儿微微侧头看向他。

夜晚除了银白的月光和黑暗，其实天还是有些深蓝，倒是与她的头发颜色很搭，特别是在星星的闪烁下，看的格外明显。

“嗯，看看。”凡慕脸上是一个神秘的笑容，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再次朝她伸出来手。

这回，希儿紧紧握了上去，怎么也不肯松开，两只有些冰冷的手掌相握，快速的变暖。

“大哥哥，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嗯？不就是昨天吗？”

“……，上上次呢？”

“这个，好像是一年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