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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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堂上，段明安静地跪在正中间，

尹县令重重一拍惊堂木。

“段明，你可认罪？”

段明跪得笔直，闻言嘴角露出一点笑，语气里都是嘲讽。

“尹县令，你人证物证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让我认罪？”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案件真相，只是想尽快结案罢了？”

尹县令抓着惊堂木刚要发怒，就被一旁刚刚赶到的邵临川笑着打断。

“他说的有理，尹县令，什么证据都没有确实不足以让人信服，您说对吗？”

尹县令提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邵公子说得对。”

“哼！你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到时候希望你不要继续狡辩！”

“传仵作！”

很快，县衙里的仵作就来到堂上，并呈上了一份文书。

“回大人，经查看，此次受害的几个少女，都是本县人，身上并无伤痕，死于上吊导致的窒息而死，她们的眼睛是死前被挖的，其中两人生前被用了迷药，两人没有被用药的痕迹，但也没有被勒死的痕迹，应是自愿吊死的。”

“自愿吊死？你意思是她们是自杀？”

仵作点点头。

邵临川问道：“那吃药的两个人呢？还有她们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仵作躬身回答：“案件情形我不知道，这都是从尸体身上检查出来的。”

县令也问道：“如你所见，凶手用什么挖掉了被害人的眼睛？”

仵作脸色有点古怪，“正常情况下，寻常人如果抠挖什么东西都是用小刀或者匕首，但是依照几个女孩的伤口来看，却像是被一根尖锐的棍状物刺进去挖出来的。”

“而且，这件器物不是金属所制，倒像是……”

尹县令问道：“什么？”

“倒像是玉器。”

“玉器？”

众人都互相对视一眼。

这里只是一个便宜小县，又不靠近商路重镇，平常家里有一两件铁器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不要说玉器。

尹县令沉着脸问道：“你可确定？”

仵作躬身回答：“十有八九。”

段明双手抱拳，说道：“我只是县衙一个小小的衙役，收入几何大家应该心里有数，不要说是玉器，即便是铁器也只有县衙配备的刀，如何能用玉器伤人？”

尹县令一拍惊堂木，“那你为何有被害少女所戴的耳坠？”

邵临川这时候笑着说：“这件事倒是段明与我说了，我已经整理成了案卷，请大人过目。”

尹县令起身接过他递过去的案卷扫了几眼，“此事本官自当查明，若有虚言，罪加一等！”

邵临川这时又笑着开口了：“此事我得知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去探查过了，刚刚晚到一步，也是才得知他所言非虚，确实如此。”

“既然最后的嫌疑也没了，大人是不是应该把段明放了？”

尹县令脸色难堪，“他与那女子有联系，更说明此事他脱不了干系，再说哪有人好端端的会钻到棺木里睡觉，邵公子尚且年轻，莫要被一些无耻小人欺骗了去。”

“再说了，他没有玉器，并不能说明他没有同伙，大家都知道段明功夫了得，谁知道他会不会勾结了什么武林人士，见色起意，暗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他最后补充道：“大家都知道他厉害，可是这么一个人却甘心在这小小的县衙做了十年衙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今日得知了他与金巧儿兄妹的渊源，我总算想明白了，想必是金凤凰当年给金巧儿留下了不少财富，才引得这个小人见财起意！”

他说了这一通，段明始终嘴角喊着淡淡的笑，像是毫不在意。

等他说完了，段明才淡淡地问了一句：“哦？那我为什么当年不动手？”

尹县令被他问得梗了一下，随即大怒，“我堂堂一县县令，怎会知道杀人凶手怎么想！”

“来人啊，待到抓到同伙再审！”

“且慢！”

邵临川站在段明旁边，天生带笑的脸上都是嘲讽，“尹大人断案的本事，可真是让本公子大开眼界。”

“依我说，让您做这小小的县令可真是屈才了。”

尹县令起身，拱手道谢：“邵公子过誉了，这是本宫分内之事。”

邵临川接着说：“尹县令过谦了，如此大才，做什么县令，应该去写那些传奇话本子，必定比做官来的前途高远。”

尹县令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什么意思？”

邵临川却不怕他，“我没什么意思啊，我是夸县令大才，不该被这小小的仙灵之位耽误了。”

尹县令重重一拍桌子，“邵临川，你别仗着你爹是尚书就为所欲为，这里是秋里镇，我才是这里的父母官，而你仅仅是我手下一个县丞罢了！”

邵临川却并不会被他这点虚张声势吓到，“我当然知道你才是县令，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坐在那里？而且……你也说了我爹是尚书，你这么审案，就不怕我告上去？”

“你要是觉得我审案有问题，自然可以去吏部告我，你现在是扰乱公堂，我可以将你停职查办！”

邵临川笑了一声：“好啊，这可是你让我告的，邵墨，来，把我刚刚所写的这封信送出去，让送咱们过来的人顺便带回去。”

“好嘞，少爷！”一个长相精神，穿着下人衣服的少年出来，利索地把邵临川案子上的信封收起来。

尹县令一听，利索得完全不像个胖子，一把抓住邵墨，对着邵临川点头哈腰，“邵公子，邵公子，我就是开个玩笑，您说这案子怎么处理？”

邵临川看着段明笑着说道：“我又不是被尹县令冤枉的受害人，你问我有什么用？”

尹县令亲手将段明扶起来，“是我糊涂，段明你这么多年在县衙我可没亏待过你，这次是一时糊涂，你就看在这么些年的情分上别放在心上了。”

段明顺势起身，“我明白，但是县令，此案你打算怎么处理？”

尹县令看了看邵临川，然后一咬牙，“此案交给你和邵公子全权负责，县衙的一应人马均由你二人随意调配！”

段明点头，可邵临川却又开口：“段明，你的伤还疼吗？”

段明立刻“哎呦”一声，“刚刚跪了这么久，感觉伤口愈发疼了。”

尹县令立刻叫道：“快把最好的伤药给段明送过来。”

然后又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以后段明就是这县衙除了我和邵公子以外的第一人，你们都要听他的。”

“是！”

段明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县令真是懂得为官之道。”

然后一招手，“走，跟着我们邵县丞查案去！”

说完带着所有人率先出去了。

邵临川轻笑一声，然后急走两步赶上，“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