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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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带着衙役往外走的时候，段明悄悄问道：“你真不打算把那封信送到京城了？”

邵临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点小错不足以让他被罢官，我就是吓唬他一下而已。”

邵临川拍拍他的肩膀，“目的已经达到，这就足够了。”

段明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人也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纨绔。

但他一向冷淡，闻言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哦。”

随即挥挥手，招呼几个衙役，“几个苦主的身份都查明了吧，咱们去看看。”

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后面的少爷，“邵公子若不想去可以先回去休息。”

邵临川几步追上，“不如咱们兵分两路，也快一些。”

段明点头应道：“好。”

根据调查到的，除了金巧儿，剩下的三个女子，两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只不过巧合的是，两人都还有一群兄弟姐妹。

还有一个是城里最大的妓院醉花楼的清倌人。

段明带人去了城东的刘翠翠家，而邵临川却带人去了城南的王秀儿家。

可段明他们却扑了个空。

刘翠翠家大门紧闭，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段明正想破门而入的时候，被邻居家的一个大婶看到了。

“各位官爷，老刘他们家没人，你们不用敲了。”

段明问道：“那您知道他们都去哪了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妇人小声问道：“他们家是摊上什么事了吗？怪不得前天突然说要全家一起送他家小儿子去州府上学。”

左右看看，注意到没人后，才又小声说：“前阵子我还听他家吵架，刘老三要把他家大丫卖给一个老鳏夫做填房，大丫他娘不同意，闹得鸡飞狗跳的。”

段明好奇问道：“那嫁了吗？”

那妇人摆摆手，“嫁什么嫁，他们家大丫是个烈性的，说宁愿去死也不肯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她老子娘还能怎么办？”

段明好奇问道：“这都穷到要卖女儿了，怎么突然有钱让儿子去州府读书？”

“那谁知道呢？突然就说要走，这宅子都等不及卖掉，虽说小地方的房子不值什么钱，我也还是头一回见就这么扔了不要了的。”

段明若有所思问道：“刘翠翠是他家大女儿吗？”

“翠翠？不是，那是老二，他家老大性子泼辣，老二是个懂事的，不声不响的，只知道干活。”

段明又继续问道：“那天他们离开的时候刘翠翠跟他们一起吗？”

妇人吃惊问道：“翠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仔细回忆了好一会才含糊道：“好像是有翠翠，她话不多，但个子高，长得比她几个姊妹好，我记得她躲在后面，还拎着好几个包袱。”

段明拱手道谢：“谢谢婶子了。”

刚走出两步，就被那妇人又拉住了，“他们家怎么了？翠翠出了什么事？”

段明看向她，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我就是挺喜欢翠翠那个孩子的，是个踏实肯干的好孩子，可惜生在了这么一个家里。”

“我家小子和她一般大，她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本来想过两年就去提亲的……”

段明突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告诉了她：“她死了。”

妇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声音里带着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你说什么？前天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段明最怕这种场面，含糊的安慰了两个字“节哀”，就迅速带着几个人离开了。

不管过了多久，他还是不习惯面对别人对于已逝之人的伤心和怀念。

在刘家扑了个空，段明匆匆带着人赶往了醉花楼。

可是没想到，在楼下碰到了同样赶来的邵临川。

段明惊讶地问他：“你这么快？”

邵临川挑挑眉，“我快不快你怎么知道？”

没想到这位少爷这么不要脸，身后几个衙役都已经憋不住笑出来了，段明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率先走进醉花楼。

“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此时天还没黑，醉花楼里空空荡荡，显得没什么人气。

他们一群人进去好一会，才有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女人迎了上来。

“几位官爷，这个时辰姑娘们都还没起呢。”

邵临川吊儿郎当地说道：“呦，送上门的买卖您都不要，看来这生意不错啊。”

那老鸨一甩帕子，“瞧这位官爷说的，也就是挣口饭吃罢了，什么生不生意的。”

打趣几句，老鸨才问道：“几位官爷不像是来找乐子的，是有什么事吗？不会是隔壁寻香苑那个臭娘们去衙门说了我什么吧！”

“我们可是正正经经做买卖的，不像她们，净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邵临川好奇地问道：“她们使了什么手段？”

“哎呦喂，官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就半年前，我这突然来了个卖身的姑娘，身段容貌无一不好，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出挑，我就留下了。”

邵临川：“这不挺好吗？”

“好什么好！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从京里大官家逃出来的家生子！逃出来的路上被拐到这里，本来先去的寻香苑，他们瞧出了不对劲不敢收，塞到了我这里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花钱请了一个送不走又不能赚钱的姑奶奶。”

邵临川愈发好奇，“为什么送不走？”

老鸨拍着大腿吐苦水，“说是京城有个纨绔看上他了，非要纳她做小妾，但是她已经和自己家的公子两情相悦了，断不能从了那人，还说过段时间她家公子一定会来接她的。”

邵临川惊奇道：“京城的？我也是京城的，这是哪家的丫头，又是哪家纨绔子弟这般目无王法？”

老鸨想了半天，一拍大腿，“那个纨绔叫，邵……邵什么川！”

段明在一旁忍笑问道：“邵临川？”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邵临川听后却没半点尴尬和生气的样子，反而还是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

“那这位姑娘叫什么？若果真是美得国色天香，我倒真还挺想认识一下的。”

老鸨哼了一声：“长得倒是不错，但她说的谁知道真假，她说名字叫菀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菀珠？”

众人听后都瞪着老鸨，倒把她吓得哆哆嗦嗦问道：“怎，怎么了？”

段明紧紧盯着她问道：“她现在在吗？能不能把她叫出来？”

老鸨一听更生气了，“前天她突然说愿意出堂，我就让一个龟公陪她一起去了，到现在两个人都还没回来，谁知道是不是死外面了！”

段明闻言告诉她：“你猜得不错，她确实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