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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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段明被他看得别开脸。“早就告诉过你，我就是个小乞丐。”

邵临川好笑地看着他，“那你怎么能仅凭一眼就能看出凶手不是王铁？”

“这也是金凤凰告诉你的？”

“他这个恩人……”他故意停顿一下。

段明的回过头，脸上已经带上了惯常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见他这样，邵临川知道这一次又问不出什么了，但还是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了：“当的未免也太称职了。”

段明愣怔了一下，说道：“我可以把命给他。”

邵临川听到这句之后，脱口而出，“你倒是对他死心塌地。”

段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于是说道：“我想再去一次金巧儿家。”

邵临川：“我陪你去。”

段明不客气地说：“多带几个人。”

……

谢游再次看到面前的宅子的时候，一脸便秘的表情。

“我说少爷，要是再遇上昨天那人，跑我是跑得掉，打我是真打不过。”

“但是……”

他看着面前的五个人，哭丧着脸，“这么多人我是真带不了。”

段明有时候真怀疑邵临川的间歇性犯傻是会传染，不然怎么连谢游也是这样的。

乔石已经被抓了，王铁自己是不敢对上我们这么多人的。

王铁虽然厉害，但并不是绝顶高手，况且他没有武器，双拳毕竟难敌四手。

几人这次是正大光明地从门口进去的。

段明毕竟被金凤凰收留过，后来金凤凰离开，他也在这里住了几年，手里有这里的钥匙。

打开大门，就是一块影壁，两侧各分出一条路来。

左侧风景秀丽一些的路通向是金巧儿的院子，而右侧则是当时金凤凰的院子，已经荒废多年。

两个院落中间是一个湖，上面廊桥相连。

段明沉默了一会指着左面说道：“我去巧儿的院子看看，你们去右边。”

邵临川迅速说道：“我和你一起。”

段明犹豫了一会答应了。

金巧儿的屋里还是往日的陈设，没有丝毫变化。

出事前一天，段明来过一趟，给她送来自己好不容易买到的红珊瑚耳坠。

这里地处偏远，又是内陆，红珊瑚极为难得。

可是女儿家哪有不爱首饰的？

段明偶然看到过巧儿盯着县令家的千金耳朵上的红珊瑚耳坠移不开眼，便下定决心也要给她买一对。

好不容易托给县令一家采买的商人给带了一对，虽说花了半年的薪俸，可是他觉得值得。

如果金凤凰还在，巧儿要什么，金凤凰必定会满足。

段明还记得初见金凤凰时，那人真如鸟儿一般，抬着头，眼睛里尽是不屑。

金凤凰曾出身名门，后来家族落魄，他独自带着妹妹，流落到了这个穷乡僻壤。

他天赋极高，只靠着从家里带出来的半本残卷就练成了夺魂剑，名动江湖。

但是江湖之人并不知道，除了夺魂剑，金凤凰还有另一绝技，凤凰翎。

这是一门暗器之法，只要他想，无人可以察觉到暗器是他所发。

金凤凰极善经营，却把钱财看得很轻。

江湖上不少落魄之人都受过他的资助。

段明也是其中之一。

那么明亮骄傲的，金灿灿的凤凰却落在了黑夜里，永远消失在了世间。

段明曾翻遍了战场上的每一具尸体，可是没有。

金凤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曾经拍着段明的肩膀，哈哈大笑。

“这是我的妹子，以后也是你妹子，要是有谁欺负了她，咱们一起打回去！”

“我金凤凰的妹妹，什么都不用愁，她想要的，我都能给她。”

当时他自己怎么回答的来着？

好像是一口饮尽了杯中酒，大喝一声：“好！以后巧儿就是我亲妹子！”

十年以来，段明用尽全力践行当日的话。

可是最后，还是食言了。

金凤凰失踪后，巧儿就没了往日的活泼，变得沉静懂事。

三年前她告诉段明：“二哥，我原谅你了，哥哥没了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一年前她告诉段明：“二哥，你不用守着我，我已经长大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前几天她拿着那对红珊瑚耳坠，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可是犹豫了好一会却说：“二哥，我喜欢上了一个少年，我以后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人生，你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

段明终于答应：“好，等我送你出嫁，我就离开。”

巧儿眼睛里带着泪，脸上却是笑着的。

“这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她把手中的耳坠递给段明一只。

“以此为信，等我出嫁那日，你帮我把它戴上，咱们就算两清了。”

段明：“好。”

他把那只耳坠收进了贴身的袖袋里，日日盼着巧儿出嫁那日。

他原本还想着问问她喜欢的男子是哪个，他要好好调查一番，万不可让巧儿嫁过去受苦。

想到这段明神情微微变化。

一直注意着他的邵临川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

段明声音艰涩地说道：“前几天我来给巧儿送东西，她告诉我她有一心悦男子……”

邵临川意识到了不对。

哪有那么巧的事，金巧儿刚刚喜欢上什么人，接着就被害死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是故意接近金巧儿的。

段明沉声说：“去书房！”

金巧儿喜欢文墨，尤爱丹青，若真有心仪之人，很可能会为他做一幅丹青。

联想昨天偷听到的对话，两人极有可能就是在找那幅画。

段明知道金巧儿的习惯，她做的画不喜挂起来，也不喜欢卷起来放在一旁，她喜欢将它们平整地展开，藏在被褥下面。

等攒够了十张，就一把火烧掉。

段明问过她为什么要烧掉。

当时她说的是：“我费劲画好，肯定要给哥哥看看的，他若是看不到，没准会生气，来我梦里骂我怎么办？哥哥太凶了……”

只盼这次，这幅画还没有被烧掉。

两人掀开金巧儿的被褥之后，看着底下整整齐齐的一摞纸舒了口气。

将画取出，看清画的内容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