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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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蹲下身，死死地按住那个巨大的伤口，抬头的时候语气里都是惊慌，“邵临川，怎么办？”

邵临川大吼一声：“谢游！”

谢游无声出现。

“快去请大夫！”

段明看着邵临川，声音里带着恳求问道：“孙婶不会有事的，对吧？”

邵临川别开头。

段明的心直直地坠了下去。

他坚定说道：“孙婶，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将孙婶从废墟里抱出来。

邵临川看着他的举动，问道：“你要做什么？”

段明没有说话，撕下一片衣襟将孙婶的伤口死死缠住。

他将孙婶摆成一个盘坐的姿势。

自己坐到了他的对面。

只见他一指从自己的眉心下压，另一只手按压心口。

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煞白。

邵临川见状阻止他：“你要干什么！”

他不作声，可动作却没有停止。

孙婶红着眼眶阻止他，“小段，孙婶年纪大了，本就活不了几年了，你不要伤了你自己。”

段明执拗地将手抵在了孙婶胸口。

孙婶本来急促的气息渐渐平缓，取而代之的是，段明的脸色变得灰败下去。

孙婶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你住手！”

段明勉强露出一个笑，对孙婶说道：“我没事，孙婶，你得好好活着，你还要给我说媳妇呢……”

话音未落，他就往一边歪倒过去。

邵临川连忙接住他，这时谢游终于带着大夫跑了进来，赫然就是熟人高贵。

他一看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邵临川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好好医治孙婶，就抱起段明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谢游，滚过来！”

谢游也顾不得调笑，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邵临川不敢将段明留在县衙，一路带着他去了秋里县唯一的一家客栈。

谢游已经先一步安排好了上房。

将段明安置到床上，邵临川立刻按住了段明的脉搏。

他之前就听大夫说段明脉象奇特，却从未有过机会仔细探查。

此次一探之下，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段明脉象时急时缓，常人若是如此，怕是平日里连正常行动都做不到，他不仅行动自如而且还屡次让自己涉险。

邵临川皱着眉问道：“沈朝夕来了吗？”

谢游低头道：“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应该马上就能到。”

邵临川略带烦躁地问道：“还要多久？”

谢游盘算了好一会，艰难地说道：“还需一天。”

“让他三个时辰之内赶紧滚来，若是耽误一刻钟，就去极寒之地采药去吧！”

谢游紧张地说了句：“知道了”，就快步离开。

段明一直没有醒，他的身上一片狼藉，雨水混着泥土沾了满身。

邵临川出去要了一盆水，却在门口遇到了刚回来的商晓岚和赵书卿。

商晓岚看到他一脸惊讶：“咦？你不是那个，那个谁的上官吗？”

邵临川此时没有心情和她客套，又担心屋子里的段明，只简单地“嗯”了一声就打算进屋。

刚要拉开房门却被一把剑挡在了前面。

“姑娘和你说话，你就是如此无礼？”

一抹怒气从邵临川的脸上闪过，随即被他压了下去。

段明还在屋里躺着，他不能添乱。

但赵书卿却还在依依不饶，“你就这个态度？虽说你是当官的，可晓岚和我也是出身名门，并非那等小门小户之人。”

商晓岚也是一脸怒气，“那天遇见我还以为你是个懂礼的谦谦君子，没想到行事做派竟然如此粗俗！”

邵临川不发一语，拨开他的剑就想进屋，却被他变本加厉地拦住。

“道歉！你今日若不道歉，便休想离开！”

不见邵临川如何动作，赵书卿突然“哎呦”一声，跪倒在地上。

旁边的商晓岚也被他吓了一跳，忙去扶他，问道：“你怎么了？”

赵书卿撸起自己的裤腿，赫然是一个青紫的豆粒大小的印子。

两人抬头去看，邵临川早已经进屋了。

赵家虽然在赵书遥死后不如从前，但毕竟是延续百年的武林世家。

赵书卿作为这一辈最有天赋的年轻一辈，哪里受过这种憋屈，当即就拔出剑劈向紧闭的房门。

方面一声巨响之后，四分五裂。

段明被这巨大的声音惊动，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找死！”

门外的两人在门被劈开的一刹那就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

待到看清那张脸，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他怎么了？”

商晓岚上前一步就要抓段明手腕，被邵临川拦住。

他的眉宇间满是煞气，和上一次见到之时判若两人。

“滚开！”

他虽然没动用任何武功，却无端让人不敢接近。

那种气势，让他们两人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仿佛比见到自家家主还要惶恐。

商晓岚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小声说道：“我没别的企图，只是我们商家世代医药传家，我虽年轻，却也得了我爷爷一点真传，让我替他看看吧。”

邵临川皱着眉，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直将她看得低下头，才说了一句：“去吧。”

商晓岚瞬间如蒙大赦，连床沿都不敢坐，也不敢给自己搬个凳子，半蹲在地上就开始给段明号脉。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嘴里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邵临川看她嘟嘟囔囔心里更加烦躁。

“想说什么就大声说，世家大派就教你这幅唯唯诺诺、犹犹豫豫的德行？”

商晓岚被他说得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可还是艰难地忍住眼泪，但声音里却还是带上了哭腔。

“我，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你凭什么凶我！”

“我这是在帮你，你竟然还欺负我，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说着还委屈地落了几颗眼泪。

赵书卿见状，刚刚出走的勇气又回来了，挡到商晓岚前面，拿着剑，色厉内荏地说道：“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就和我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邵临川勉强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凭你？”

说完不再搭理他，对商晓岚说道：“小丫头，到底有什么奇怪，你要说得对，我就不追究你们二人破门的过错了。”

赵书卿一瞪眼还要说什么，却在对上邵临川的目光后立刻怂了回去。

商晓岚抽抽噎噎勉强平复了委屈，才重新开口：“他这个脉象我曾经见过，只是我不会治……”

说完她自己觉得有点丢人，低下了头，生怕一言不合面前这个大魔头就要找她的麻烦。

邵临川却在听到这句话后心狠狠地一跳。

“是何原因所致？”

商晓岚抬起头，吐出两个字：“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