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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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问道：“在哪里？”

邵临川也收拾好出来，沈朝夕看着他瞪大了眼睛。

“你，你们俩……”

邵临川不给他啰嗦的机会，拎着他的衣领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快点，带路！”

他们住的是慕青的私宅，出了大门，邵临川忍不住感叹：“这里确实繁华得多。”

虽说只是边境的漠州，但也不是一个小县可比。

同样不可同日而语的是这里的大牢。

不同于空旷的秋里县大牢，这里几乎每一间牢房都关了人。

段明他们路过，两旁的喊屈叫冤的声音就没停下，此起彼伏。

在牢房的尽头，是一间刑室。

就在挨着刑室的那间牢房里，关着一个年轻男子。

三个人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一时间都静默无语。

年轻男子此时正风姿绰约地斜靠在地上铺着的稻草上，哭得梨花带雨。

脸上的脂粉涂得太多，被泪水一冲，已经变成了一张大花脸。

但这男子还不自知，看到他们三个立刻扑了过来。

三人齐齐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牢房里的人。

“官爷，奴家是冤枉的，你们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一句话被他喊得九曲十八弯，让人叹为观止。

邵临川招过来一个官差，再三确认：“你们确定没抓错人？”

那人面露尴尬，可能也觉得牢里的这人实在是不像一个能做出这等大案的人。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我们带他去镖局确认过了，他自己也招了，这趟镖确实是他委托的。”

段明看着那人问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冤的？”

那人抹了一把眼泪，把本就惨不忍睹的一张脸搞得更加鬼神难辨。

他抽噎着说道：“是一个杀千刀的江湖客，他把我从馆里接出来，说要带我去最好的酒楼吃酒，结果却在河边威胁我，如果我不听他的，就把我丢下去喂鱼。”

“他还说，如果我肯听他的，就给我二十两的私房钱，不告诉馆里的妈妈。”

段明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江湖客？”

“他自己说的，他还说他一掌下去，我小命不保。”

说着他还拍了拍胸口，做作的说道：“你们可是没见着，那人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幸亏是我机灵，要不早就死了！”

邵临川问道：“那人可有什么特征，你可记得他的外貌？”

牢里的人连忙点头。“记得记得，缺了一根手指，那双手，像蒲扇那么大，手指又黑又粗，只需有两根手指，就能掐死一个我这样的。”

段明和邵临川对视一眼后，段明一言难尽地看了牢里的人一眼，然后对外面的官差说道：“麻烦找个人来画像。”

这个官差虽不知道几人的身份，但却亲眼看到过知州对他们的态度，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应了下来。

三人离开大牢，沈朝夕才呼出一口气。

“老子差点没忍住揍死那个娘娘腔！”

段明和邵临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走吧，去看看仵作那边怎么样了。”

停尸房里弥漫着不知名的气味，令人作呕。

沈朝夕掏出三个香囊，递给他们，“带在身上，防止疫病。”

几个仵作都围了白布巾在口鼻上，看到他们三个纷纷行礼。

邵临川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其中一个仵作恭敬回答道：“禀大人，这几人都是被一击致命，毫无挣扎痕迹，若不是偷袭，便是武力高过他们许多。”

他揭开面前的一块白布，示意段明三人看过去。

“但是此人双目圆睁，眼睛周围甚至出现了裂纹，明显在生前惊惧异常，这般模样，凶手必然是在他的面前的。”

他指着脖颈处的伤口，接着说道：“这里的伤口也证明了凶手是面对死者的这一推论。”

段明皱着眉问道：“可能看出伤口是何所致？”

仵作取过旁边的一个小托盘，指着里面的一点点碎屑。

“按照伤口的形状和里面找到的木屑来看，应是手指粗细的木棍所致，但……”

“怎么？”

仵作回答道：“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气能将木棍一下戳进人的喉咙，一击毙命，况且接连八人都是如此。”

沈朝夕好笑地看着他，问道：“莫不是你也怀疑是木偶杀人？”

仵作正色说道：“怪力乱神之事我自然不信，只不过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段明三人仔细查看了八具尸体，也没看出不同，只能先行离开停尸房。

邵临川看着段明还有点苍白的脸，突然问道：“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喝药？”

段明顿了顿，神态自若地撒谎：“喝了，都喝了，从昨天到了之后，一顿都没落下！”

邵临川嗤笑一声：“胡扯，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我怎么没看到你喝药？”

他又对旁边的沈朝夕说道：“回去你再好好给他看看。”

段明一脸菜色的看着沈朝夕。

沈朝夕被他看的心情大好，连忙应道：“好嘞！”

……

回到穆府，正好遇到管家。

穆府的管家是慕青从京里带过来的，对邵临川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一看到他一张老脸立马堆满了褶子。

“段公子，大人刚说让我去叫你们用饭，可巧这就碰上了。”

邵临川也对他拱拱手：“徐伯伯，好久不见。”

老管家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几分，嘴里说着：“扎煞老奴了”，实际却更加殷切。

沈朝夕这时也在一旁打趣：“邵临川这个狗东西就是比我招人喜欢，徐伯伯只看到他看不到我，哎！”

老管家连忙告罪：“哎，多年不见，老奴眼拙，都差点没认出来，沈少爷饶了我吧。”

沈朝夕上前一步，揽着他的肩膀，“我说徐伯伯，想让我原谅你也好办，只要……”

邵临川摇摇头，拉着段明说道：“走吧，先去吃饭。”

三人到时，慕青和谢游已经坐在桌边，慕青手边放了一本书，不知道正在看什么。

谢游正用胳膊支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三人到来，慕青收起手边的书，招呼道：“快坐下，不必虚礼。”

慕青为人豪爽，几人吃得也算是宾主尽欢。

正当他们要告辞时，慕青突然说道：“他们三人我都熟识，唯有段小兄弟我不曾见过……”

段明躬身行礼，“晚辈身份低微，只是秋里县的一个衙役罢了。”

慕青手指敲了敲桌子，像在犹豫什么。

过了许久，他似是叹息，又像是提醒：“千里刀可不低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