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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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刀上缠着的布条四分五裂，时隔十年，千里刀重新现世。

一剑刺来，段明挥刀去挡，赵书卿被一刀的威势生生逼得倒退好几步。

“段明，你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你！”

段明侧身，几根银针擦着他的身侧钉入身后的地上。

赵书卿提剑又一次攻过来，段明心里着急，挥刀一斩，“哐啷”一声，赵书卿手里的剑竟生生断成两截。

商晓岚看着眼前的一幕，愣在了当场。

段明收回千里刀，退后几步，愣愣说道：“还要继续吗？”

他并不想伤他们，若是让他们刺上一剑，便可以发泄心中的仇恨，他其实心甘情愿。

但是现在不行，他要赶回秋里县。

赵书卿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断剑，不服气地抿着了抿嘴唇，竟再次冲了过来。

段明脚下未动分毫，看不清他如何动作，已经躲过赵书卿的攻势，赵书卿回过神来，只见一把刀横在自己的颈间，他的皮肤仿佛都能察觉到千里刀的丝丝寒意。

赵书卿的脸上都是不服和屈辱，但还是嘴硬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来啊，砍我啊，照这砍！”

段明收回刀，“你们走吧。”

“你凭什么，段明你凭什么这么不可一世？”

赵书卿一边擦眼泪一边吼道：“你那么厉害，为什么我哥哥跟你走了就没回来？”

“你不是要守护夏国，你不是要守护武林吗？你最后守住了什么！”

“你把我哥哥骗出去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啊！”

商晓岚愤愤地看着他，“我们现在杀不了你，是我们武功不行，但总有一天，我们要为我们哥哥报仇！”

段明重新将刀收起来，淡淡说道：“我对不起你们的哥哥，也对不起他们的家人，你们先去漠州，等我从秋里县回来，我随你们处置。”

说着他就翻身上马，准备继续赶路。

商晓岚见状在他身后喊道：“你去做什么？尹县令说了，让你安心在这里查案，不必急着回去。”

段明头也不回，“与案子无关！”

商晓岚大喊：“你是要去看孙婶吗？”

段明猛地回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小姑娘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们知道你是那个人之后，去了一趟县衙，在那听说了许多你的事……”

“我，我有点好奇，就去看了孙婶……”

段明下马看着她，问道：“孙婶怎么样了？”

商晓岚面露不忍，但还是说道：“孙婶，已经走了……”

“什么！”

商晓岚继续说道：“沈神医所说的十天，是他以武林之人的情况估量的，但孙婶毕竟是个普通人……”

“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状了……”

段明艰难问道：“她，她可留下什么话？”

商晓岚的眼眶还红着，不知是为了自己的哥哥还是为了孙婶。

“她说，若我们遇到你，让我们带给你一句话。”

段明忙问：“什么？”

“她说，她的死不是你的错，她还说让你不必遗憾，有缘自会相见，不必强求。”

段明颓然地站着。

他不明白，他只是想见孙婶最后一面，怎么就这么难？

他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做什么。

太阳缓缓落下，三个人静立在落日的余晖中，不知来时，不知去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走来。

那人在太阳最后的一缕斜晖下越来越近。

他站在段明的面前，将他揽进自己怀里，“我都知道了，但是段明，他们不怪你，错的也不是你。”

段明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把自己埋进他宽阔的胸膛，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和沙哑：“都是我害了他们，如果不是我，金凤凰还好好活着，有他的保护，巧儿也能安然无恙，孙婶还能在衙门里做饭直到白发苍苍，更不用说那么多的兄弟……”

“他们相信我，他们以为能给自己啵一个前程，可我却把他们带上了绝路……”

邵临川安抚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说道：“不是这样的。”

“我父亲当年亲去调查，回来之后这么多年一直坚持那一战必有隐情。”

“金凤凰是你兄弟，他更不会怪你，金巧儿的事是那些人的错，他们处心积虑地想要害她，害你，还牵连的孙婶……”

他抓着段明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

“你现在不应该自责，你得振作起来，把那些心思阴暗诡谲之人找出来，让他们为曾经做下的坏事付出代价！”

“你说什么？”

赵书卿和商晓岚冲过来，看着邵临川问道。

“当年的麓山之战不是因为他？”

邵临川皱着眉，想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两个。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登顶武林？还是背叛夏国？”

“他当年不说武林第一，但当时他才十八岁，登顶武林是早晚的事，何必这么做？”

“背叛夏国？那又何必在一个边境小县蹉跎十年，还落了一身伤病？”

赵书卿两人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但一时难以接受。

“我不信！这都是你们巧舌如簧！”

邵临川拉着段明就走，“你们爱信不信，与我何干？”

他关切地看着段明又有点发白的脸色，对那两人心生恼怒，语气便生出点不耐烦。

将段明扶上马背，他自己也翻身上马坐到段明身后。

段明虽然还没完全从刚刚的失态中恢复过来，但还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下去！”

邵临川委屈巴巴的说：“我一听说你挨了欺负，连马都顾不上骑就跑来了，你难道要我再两条腿跑回去？”

段明愣了一下这才发觉出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他们两个？”

“你派人跟踪我？”

邵临川脸上看不出半点心虚。

“都是谢游不放心你自己回去，执意要跟着你，我拦了，但是没拦住。”

一旁的一棵树顶突然响起谢游的声音。

“少爷，沈神医说的果然没错！”

邵临川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你果然是个老畜生！”

段明听后一脚把邵临川踢下马，两腿一夹马腹，“驾！”

临走还不忘留下一句：“我也同意！”

眼看段明已经跑远，邵临川指着谢游，“你！下个月的例银，没了！”

他气哼哼地往回走，却突然发现，两匹马一左一右一直跟着自己。

“你们俩跟着我干嘛！”

商晓岚这个泼辣丫头终于有了点不好意思。

“我，我们的银子花完了。”

邵临川瞪着眼，“花完了就滚回家去！”

赵书卿色厉内荏地说：“刚刚段明说了，我们想把他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现在要跟着他，直到查到真相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