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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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四人下船后，并没有着急去那个村子。

他们在河边燃起一堆篝火，邵临川和谢游一个去抓兔子，一个去抓鱼。

令段明意外的是，谢游竟然不会游泳。

在沈朝夕毫不客气的嘲笑声中，谢游丢下一句“我去找野兔”就跑了。

两人都走了后，沈朝夕递给段明一碗药。

“喝了。”

段明一言难尽地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液体，但还是接过来一饮而尽。

沈朝夕看着他喝完，笑眯眯地问道：“你当初救的到底是谁？”

段明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要去河边刷碗，却被沈朝夕拦住。

沈朝夕抬下巴示意，“都喝干净，不要留！”

段明一仰脖，把最后一点药渣一饮而尽，朝着沈朝夕亮了亮碗底才继续往河边走。

刚回过头，段明的五官就扭曲了一下，不知道沈朝夕都用了什么药，这一碗灌下去，能恶心三五个时辰。

身后传来沈朝夕毫不掩饰的嘲笑。

段明镇定自若地洗了碗，重新坐回去。

“救的……我记得是个小孩子，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沈神医问这个做什么？”

沈朝夕假装没事地摆摆手，“随便问问，纯属好奇。”

河里的邵临川突然从水里冒出一个头，一直手里还抓着一条肥大的鲤鱼，“快看！我抓到了！”

沈朝夕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丝毫不带感情的夸道：“那你很棒棒呦。”

很棒的邵临川把手里的鱼扔向沈朝夕之后又重新消失在水里。

沈朝夕嫌弃的看着那条鱼，丝毫没有想要伸手的意思。

段明认命地抓起那条鱼，很快就把鱼收拾好，用一根细木条穿好架到了火堆上面。

沈朝夕啧啧称赞：“看不出来这种事你倒是做得挺熟练。”

段明瞥了他一眼，“看不出来这种事你倒是半点不会。”

沈朝夕被他噎了一下，也不气恼，反而低头笑了一下。

“你倒是和我以为的不一样。”

段明翻着手里的烤鱼敷衍地问道：“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

沈朝夕却来了兴趣。

“我可是从小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

段明手一哆嗦，差点把烤鱼扔到火里，但还是强自镇定说道：“你继续。”

“小时候听说你的事，我还有段时间把你当成偶像，要不是我师父不让，我就去找你拜师学艺了。”

段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我谢谢你师父。”

“哎你这人，不过啊，你那时候真的是所有少年的偶像，年纪轻轻便一人一刀单挑整个武林，惩治了无数的武林恶霸。”

段明自己都听不下去了，“你要说这个就别说了，我做了什么我比你清楚。”

沈朝夕清清嗓子，说道：“这次见你，我发现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段明轻轻“嗯”了一声。

“所以，你为什么要待在老邵身边？”

段明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明白了他这一通东拉西扯的目的。

段明揪下来一块鱼肉，略微吹了吹塞进嘴里。

肉质紧实，烤得外焦里嫩，刚刚好。

咽下嘴里的肉，他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他说可以和我一起查清楚，我就来了，要说有什么目的……”

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

“可能我也想要一个朋友了吧。”

“哗啦”河水四溅，邵临川提着三条鱼走了过来。

他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扔下鱼之后就去换衣服。

他旁若无人地脱下身上的湿衣，一边换衣服嘴里也闲不住。

“你们在聊什么？”

沈朝夕抢先说道：“没什么，瞎聊，老邵，你这技术可以啊！”

他利索地提起几条鱼就往河边跑，“你们等会尝尝我的手艺。”

邵临川换好衣服，来到火堆旁边，段明把手里的烤鱼塞给他，“尝尝。”

邵临川笑着接过去，像是不经意地问道：“你们聊什么了？”

段明神色未变，“没什么，他说他以前很崇拜我。”

邵临川听完哈哈大笑。

沈朝夕回来的时候，恰好谢游也提着两只兔子回来了。

几人围着火堆吃完，恰好月上中天。

黑夜里的小村子静得仿佛没有活人一般。

只有偶尔几声鸡啼狗叫显示这个村子还有人住。

“为什么没有哭声？”谢游小声问道。

一般来说家里死了人，都是要守灵的，怎么可能连哭声说话声都没有。

可是的确没有。

村口一家门口挂了白帆，四人偷偷跳了进去。

这个人家异常安静，只有院子里的一棵树北风吹过响起“唦唦”的响声。

院子里停了一口棺材，几间屋子的房门紧紧闭着。

他们无声地将棺材盖掀开，却发现里面躺着的并不是尸体。

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和真人一般大小的纸人。

可是纸人脸上，却没有眼睛。

四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可是还是小心地将棺材盖了回去。

接下来他们把所有门口有白帆的人家都去了一遍。

全部都是纸人。

所有的死了的少女，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四人悄悄离开。

待到天明，四人站在村子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俯瞰这整个村庄。

一大清早，太阳还没出来，村子里的人就聚集到了村口的大槐树下。

他们将棺材堆放在大槐树的周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昨天见到的那个老婆婆念念有词地在旁边边唱边跳。

最后所有人都割破手指，将血滴在了大槐树的周围。

待到所有的仪式结束，那老婆婆举起火把，就要点燃堆放在一旁的棺材。

火把即将接触棺材的时候，却被一把长刀击飞。

长刀钉入大槐树，刀身微微颤动。

村子里的人惊恐地看着到来的几个人。

邵临川一马当先，质问道：“说，你们把那些女孩弄到哪里去了？”

可是随即所有的村民就都重新跪倒在地。

“天神饶命啊，都是这几个外乡人冒犯了你们，不是我们的错，若要怪罪，就怪罪他们吧！”

那个老太婆更是气得全身发抖，“你们得罪了天神，就是要带着我们全村人一起去死！”

“快，杀了他们还能给天神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