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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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临川将祖孙二人带到河边。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是我可以以户部尚书之子的身份担保，保证把你和你孙女都送走。”

老婆婆抬抬眼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邵临川找了全身上下，愣是没找出一件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旁边的沈朝夕和谢游一起伸出了手。

“我来证明！”

邵临川：……

谢游手里是一块令牌，上面刻的是“邵府”。

而沈朝夕更不要脸，竟掏出一块正面刻着他名字，背面刻着邵府的玉佩。

他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说道：“这是我来之前老夫人送我的，她说我比所有儿孙都孝顺，想收我当干儿子。”

他揶揄地看着邵临川，“叫声叔叔来听听。”

邵临川：……

老婆婆仔细看了两人手里的东西，点头应道：“好，我可以相信你们，但是你们把我孙女送走就行，至于我，就不劳烦各位了。”

“你要做什么？”

她摆摆手，“这里的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走吧。”

段明看着她的背影问道：“你把那些女孩藏哪了？”

老婆婆的身影顿了一下，“早就说了，都死了，赶紧滚吧！”

“奶奶，你就告诉他们吧！”

小姑娘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我不要自己去京城，我也不想离开你，我知道你恨这个村子里的人，我也恨他们，可是我更不想你死！”

老婆婆停住脚步，过了许久，她才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不能看着杀了我儿子和儿媳的恶人就这么平安无事地活下去！我要他们偿命！”

段明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

老婆婆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不必了，我已经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不用拖累你们这些年轻后生。”

段明喊道：“我们是州府的官差，这本就是职责之内的事。”

小姑娘冲出去，拉住她的胳膊，跪倒在地，“求求你了，跟我一起去京城吧，就告诉这几位官老爷，让他们去查吧！那些人会得到惩罚的。”

段明四人也上前劝说：“我们在这就是为了查案子的，交给我们就好。”

老婆婆终于转身，她早已老泪纵横。

看着死死拉着她的小女孩，她再也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失声痛哭。

等到两人终于止住了眼泪，一行人重新在火堆旁落座。

段明四人这才知道了这座村庄发生的所有事情。

这里原来叫清水村，住了二三十户普通村民，靠打鱼种地为生。

这里山多林密，与外界沟通大多都是走河道。

“十年前，我儿媳妇受了潮气，一病不起，没办法，我儿子就只能带着她走山路去城里看大夫。”

“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个人，他们说是在山上救得受伤的猎户。”

“我那时候刚得了个孙女，稀罕得不行，整日里守着她，几乎不出房门，也就没怎么见过那人。”

“后来儿媳妇的病好了，那人的伤也好了，就走了。”

老人看着“噼啪”作响的火堆，像是陷入了回忆。

“有一天我儿子和儿媳妇去下地，我看头一天换下来的脏衣服还没洗，就带着囡囡去河边洗衣服。”

没想到，就因为这，祖孙两个逃过一劫。

老婆婆狠狠地说：“那个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猎户，那就是个山匪！”

那人养伤的时候，看上了这个自给自足，悠闲平和的小村子，于是回到山寨之后，鼓动山匪头子，杀来了这个小村子。

可怜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屠戮殆尽。

老人的眼睛里渗出泪水。

“我听到村子里的惨叫声，看到他们拿着刀，逢人便砍，就连孩子都不放过！”

“我抱着囡囡躲在河边的芦苇荡里，一直在那躲了三天，才敢出来。”

“他们还抓了我儿子和儿媳，让他们带路挨家挨户地搜查，他们不肯，那群畜生竟当着我儿子的面将我儿媳妇折磨致死！”

“我那时候就站在那……”

她指着远处的一处地方，“他们就在那棵槐树底下，折磨死了我儿媳妇，见我儿子还是不肯，他们一截一截地砍掉了他的腿和胳膊。”

“我在那听着我儿子的惨叫声，他让那群畜生杀了他，可是那群畜生竟然在笑！”

“他们折磨了他整整八个时辰！”

“那个被我儿子救回来的人渣，竟然还说村子被屠都是我儿子和儿媳的错！”

“他们有什么错！我儿子耿直善良，儿媳孝顺能干，他们心善，做了一件好事，为什么会这样！”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所有人都沉默着。

段明想到村子里是土匪，可是万万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谢游恨恨地说：“他们，该死！”

沈朝夕一言不发地起身，就要往村子里走。

邵临川忙拦住他，“你要去做什么？”

沈朝夕展颜一笑，眼睛里却一片冰冷，“去送他们见阎王！”

“你坐下，你不会武功，去送死吗！”

沈朝夕执拗的不肯转身，“难道就看着这群畜生继续逍遥下去？”

段明起身拍拍他的肩膀。

“不会的，他们活不过这个秋天。”

邵临川问道：“你想怎么办？”

段明却没说话，而是问一旁的祖孙俩，“那些女孩又是怎么回事？”

老婆婆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这群畜生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占了村子以后，我就带着囡囡躲到了别处，后来才知道，他们就是看上了村子靠河，这里水流又急容易出事。”

“他们抢了过往的船只之后，男人直接杀了，女人就留下来玩弄，年纪小的女孩子养大了当成玩物，玩死了就扔到后山，就连他们自己的女儿他们都不在乎，也当成奴隶一般虐待。”

老婆婆的脸上终于带上点快意，“可能是造孽太多，前几年这里起了一场瘟疫，死了许多人，我带着囡囡过来，说自己是得上天通灵的巫婆，知道这里的人有罪，特来感化。”

“他们半信半疑，幸得上天垂怜，我来了之后，瘟疫竟然真的消失了，那之后他们就真的把我当成了神的使者。”

“我一直在找机会报仇，直到前几天我去找土匪头子的时候，在门外听到他正和一个人密谋，他要把村子里十几岁的女娃娃，都送给那个人。”

邵临川皱着眉问道：“你可看清那人的长相？”

老婆婆摇摇头：“没有，但我听到他说，他只要这些女娃娃的眼睛。”

段明四人对视一眼。

“幽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