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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客栈。
邵临川站在床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朝夕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的刀好好的放在桌子上。
他身上乏力的厉害,却还是努力撑着起来。
听到声音,邵临川转过头来,看到他醒了,忙过来扶他。
段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太久不动武了,一时用力过猛,你不用担心。”
邵临川艰难地咧了咧嘴角,“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趟。”
段明想到昨天就说好了今天去报官,于是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嗯,你去吧,不用管我。”
邵临川走了,段明终于撑不住跌回了床上。
十年未曾动用千里刀,不是他不想,实在是他做不到。
中毒之后,经脉闭塞,他早就承受不住斩神的运行了。
但是他没有办法。
那种情况下,他想不到别的办法震慑住那四个人。
那四人,虽然不是各自门派的翘楚,但总归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现在的他,遇到一个都要躲避,更不要说一次来了四个。
好在他赌赢了,却也因此受了内伤。
不算严重,还能支撑。
沈朝夕不在,他是松了一口气的,沈朝夕虽然平日里没个正形,但医术确实是无人能敌,要是他在,自己这个样子一定瞒不住。
他躺在床上,稍稍缓了口气,便重新起身。
他要趁邵临川不在的时候把内息捋顺,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闭塞已久的经脉强行疏通,那种撕裂般的痛处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可是段明从头至尾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鬓角流到下巴,再滴落下来,洇湿了那一小片被褥。
突然他的眉头皱起,像是极为痛苦。
“呕”,段明忍不住吐出一小口血,但随即他就睁开了眼。
他擦了下嘴边的血迹,摇摇头,“终归是老了,这么点小伤……”
他起身想去换小二打扫一下房间,可是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邵临川。
“你怎么?”
邵临川没搭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段明有点心虚,但还是强撑着说道:“不是要去报案吗,我和你一起去。”
邵临川又看了他好一会,才答应道:“好。”
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小二在大堂忙碌,段明便顺口嘱咐了一句:“麻烦把我们房间的被褥换一下。”
两人出了客栈,段明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沈朝夕呢?”
邵临川情绪依然不高,淡淡说道:“临时有急事,回京了。”
段明虽然觉得奇怪,但他自觉和沈朝夕不相熟,不好随意打探,听邵临川这么说,便也只是点点头。
两人到了县衙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正在升堂。
仔细一瞧,可不是巧了吗,堂上跪着的,正是熟人。
刘老汉正在声嘶力竭地控诉旁边跪着的人。
那人也不出意外的是个熟人,正是昨天那个卖女尸的中年男人。
“他昨天嫌我钱不够,让我回去再凑,我卖了最后一亩薄田,终于把钱凑够了,今早天还没亮就赶来给他钱,只是想想给我那短命的儿子娶个媳妇。”
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他收了钱,却让我回去等着,说下次一定先给我,我让他把钱退给我,他却不肯,大老爷,求你为草民做主,他这不是骗钱吗!”
旁边的男人听后差点跳起来,“我说你这老头子,摆明了就是在诬陷我,那么多人家想结阴亲,我可曾骗了一个人?”
坐在最上首的县令皱了皱眉头,一拍惊堂木,“肃静!”
“你说你结了许多阴亲,那我问你,你从哪来的这么多死去的女子?莫不是是你杀了他们?”
男子眼神闪躲,自知说漏了嘴。但还是强撑着狡辩:“我从河边捡的!许是哪里发了大水,淹死了人,我见她们曝尸荒野,好心将她们捡回来,结个阴亲,也能入土为安!”
越说他越有底气,义正词严的说道:“我这分明是做了善事!”
刘老汉一听立马反问道:“你不是说都是认识的死了的女子吗,怎么又成了捡来的了?你给我退钱,着阴亲我不结了!我就是死,也不能让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进我家祖坟!”
本来围观的众人都在看热闹,看是越听越不对劲。
这年头哪家没有几个夭折的亲戚,那其中就有认识最近找了这男人结阴亲的,立马跑回去报信。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来了许多哭天抹泪的百姓。
“丧良心的,说的是好人家的女子,竟然是从河里捡来的水鬼!晦气!退钱!”
“坏了我家风水,我跟你没完,求县令严惩!”
一时间民情激愤,县令也不得不暂停审理。
很快一个小吏出来,把叫嚣的最厉害的几个百姓请了进去。
这是邵临川适时喊道:“他撒谎!那些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淹死的女尸,是被人杀的,我有证据!”
小吏一听,立刻折返回后堂,不一会就将段明和邵临川请了进去。
县令正被着案子愁的焦头烂额,就看到两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小吏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就见他眼睛突然亮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两位请坐。”
段明和邵临川道谢之后,坐在了他面前的位子上。
那县令打量了他们的周身穿着和气度,就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百姓家能养出来的。
但他虽然只是个芝麻小官,但也知道有的事情是不能问的。
只是再开口时,语气里难免带了与对待旁人的不同。
“听说你们知道那些女子的来历?能否仔细告知?”
邵临川见这县令的态度,大概已经心里有数。
他微微一笑,说道:“不忙。”
县令刚想问什么,他却继续说:“不知县令断这个案子是想得过且过,还是深究到底?”
县令听后正襟危坐,问道:“不知得过且过会如何?深究到底又会如何?”
邵临川微微一笑,再开口却是:“今年吏部考评之后,地方官员就要回京述职,届时大人怕就要去别的地方任职了。”
县令更加谨慎的说道:“是,官场之中,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邵临川继续说道:“这个案子若是得过且过,大人总是无过,但也无功,倒是便只能还是在这么一个偏远小县,再做一任县令。”
县令立刻问道:“那我若是追查到底呢?”
邵临川收起笑意:“你若是追查到底,若成,则平步青云,到时候即便不能留在京城,也可以去到一个富庶之地。”
县令的脸上立刻带上了惊喜之色,但却被邵临川接下来的话说的沉默了下来。
“但若是不成,届时你怕是连县令职位也保不住,还有可能因此获罪。”
县令沉默的做了回去,许久没有说话。
但邵临川说完这些却轻松了下来,还给段明和自己倒了杯茶,悠哉悠哉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