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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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段明过得如坐针毡。

他知道老头子这是想给他一个靠山，让他以后在江湖上可以少一些阻碍。

可是他也不想给正一宗找麻烦。

他不知道过了十年还有多少人想找他要一个说法，但是他却知道，十年前的幕后之人恨不得除他而后快。

但是他现在却还顾不上这些。

他瞪着面前的老头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楚。”

丘一道长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虚假模样。

“这是给你的报酬，我让你做正一宗的少宗主，总不能看你还等不到做宗主就死了！”

段明摆摆手，“不用了，我不需要你传给我你的内力，也不想练你们的门派功法，老道士你放心，我一定比你活得长久。”

“胡闹！我正一宗的功法，是多少人想看一眼都得不到的，我送到你面前你还想拒绝？”

老头子想个小孩子一样耍赖说道：“我不管，这功法你收也得收，你不收也得收，我老头子不赚你小辈的便宜。”

段明无奈地接下他硬塞过来的功法，妥协道：“那功法我就收下了，但是传内力就不必了。”

丘一道长灰胡子瞪眼道：“不行，没有我的内力，你靠自己要练到什么时候去？”

“小明子，乖，几天之后的武林聚会，你一点我正一宗的功法都不会，这不是丢我老头子的脸吗！”

段明继续拒绝道：“我觉得他们其实不在乎这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丘一道长看他死活都不肯，最后可怜巴巴地说道：“那行吧，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给你传功。”

段明敷衍道：“好。”

一边打开门往外走。

刚要迈出大门，身后传来一声破空之声。

他暗道不好，有心想躲开，可是却被门外守着的两个弟子拦住。

然后后颈又是一痛。

段明最后的意识是，这老小子能不能不这么烦啊！

……

段明重新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躺在警示的床上，旁边还有丘一道长执意塞给他的功法。

他察觉到自己体内多了一股内力。

不同于斩神的刚猛霸道，这股内力吗，绵长厚重，像是可以包容一切。

他翻了翻旁边的经书，终于明白了老道士执意让他学习这门功法，为此不惜损耗自己的内力的原因。

这门功法名为长生。

但这并不是说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

这门功法极具包容性，可以把一切不可调和的内力、功法融为一体，若是修炼者能自己找到一个平衡点，或可真的能够长生。

但段明对于长生没有追求，人生苦短，长生对于他来说是自讨苦吃。

但是这门功法对他来说确实是及时雨，这段时间，他体内的毒已经随着内力逐渐游走全身，段明隐约有一种感觉，到了内力彻底恢复的那天，乌草之毒或许就真的无药可解了。

长生这门功法或可给他提供一条新的思路，也许毒也可以形成一种平衡。

段明溜达着出门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拦着他了。

所有的弟子看到他就只会称呼一声：“少宗主。”

段明通过弟子们的指印，去了后山。

那里有一座小亭子，求医道长和那天的那个小道童正在那里。

小道童在整练功，小小的脸上热得发红，却依然眼神坚毅。

丘一道长看到段明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可是段明却顿住了脚步。

仅仅是他睡了一觉的功夫，丘一道长原本乌黑的头发，全部变成了白色。

与沈朝夕满头白发不一样的是，他的白发枯败杂乱，像是一夜之间失去了生机。

段明飞掠而上，站在他的面前。

来到正一宗之后他第一沉下了脸，问道：“为什么？”

丘一道长仰头看着他，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小明子，我说过了，我没多少时间了。”

段明一把抓起他的手腕。

他虽然不似沈朝夕那边精通医理，但寻常把个脉还是做得到的。

指尖的脉搏，分明是生机断绝之兆！

段明红着眼眶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把内力还给你！”

他说着就去拉丘一道长，却被他拦住。

“没用的，我老了，天命不可违，生老病死乃是常理。”

“我不信！”

段明执意拉着他不松手，“你这功法不是叫长生吗，那为什么你的脉象会是这样，是不是就是因为你把内力传给了我？”

“老头子，我不是你徒弟，我也不是你正一宗的弟子，你不用这么对我！我把内力还给你！”

丘一道长拍拍他的手背，“没用的，和那个没有关系，长生功法能不能让人长生，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何必强求。”

段明甩开他握着自己的手，吼道：“我不管！”

“你们这些老东西，凭什么自顾自的决定我的死活！又凭什么把单子丢给我然后自己去死！我告诉你，你这个少宗主我不稀罕！谁爱当谁当！”

他指着丘一道长的鼻子说道：“你要是不肯把内力收回去，我今天就在这里自废功法！从今以后，你们正一宗和我再无瓜葛！我死在外面，也不需要你们正一宗给我收尸！”

他说着就往自己身上点去，看那架势明明就是真的要把功法废掉。

他要废掉的不仅仅是丘一道长传给他的内力，还有他本来的斩神功法！

他竟是为了逼丘一道长，什么都不想要了！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师父，你不要逼师祖了，他不是故意的。”

一只小手拉住了他的一宿，段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别乱叫，我不是你师父。”

他看着面前的老头子，看他一脸的老谋深算。

“你是下一任宗主，这孩子是你的继任者，你怎么不是他师父？”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段明急忙否认。

小道童没有说话，只是一下跪在他的面前，抬着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师父，是不是徒儿不乖，不够好，师父才不想收下徒儿的？”

接着他又回头看向身后的丘一道长，问道：“师祖，你不是说师父很喜欢我，觉得我是可塑之才，非常愿意收我为徒的吗？”

丘一道长点点头，一脸肯定的说道：“是这样没错，今天是他生师祖的气了，和你没关系，你替师祖好好哄哄他。”

面前的一老一少，一唱一和，搞得段明心乱如麻，最后一甩袖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