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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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段明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他抱歉地对邵临川说道：“不好意思。”

接着他又说道：“你回去休息吧，天快亮了，马上就有人来了。”

段明几不可查的人活动了下肩膀说道：“不用，我不累，我陪你。”

段明知道劝不动他，这个人虽然平常看着把什么都不当回事，但实际上打定主意的事情，别人都劝不动。

段明正好有事问他，“那个金鼠帮怎么回事？”

邵临川说道：“这事，说起来还和你有点关系。”

段明意外道：“我？”

邵临川肯定道：“嗯。”

他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阴沉，嘲讽道：“这许金鼠，原来就是边境的一个混混，带了一群不学无术的混子到处偷抢为生。”

许金鼠这人，虽说不是个好人，却实在是个讲义气的，身边很快围了不少的鸡鸣狗盗之徒。

这群人，杀人越货的事不敢，只是偷鸡摸狗。

就这样一直混着，直到发生了麓山之战。

举国都在震惊于此战大败的战况的时候，许金鼠却敏锐地发现了商机。

他带着那一帮狐朋狗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到了战场，把战场上所有死人的武器钱财都扫荡一空。

后来这群人靠着这笔横财，慢慢发展起来，成立了金鼠帮。

他们承袭了以前的作风，从来不做杀人的勾当，只是哪个门派丢了什么，大概率就是他们所为。

这群人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可能是由于出身市井，滑溜得很，极善伪装，很少能被逮到。

邵临川叹了口气。说道：“你别看他说得凄惨，实际上江湖上没几个门派敢真正得罪他们，抓到了也是如他所说，最多打一顿了事。”

段明疑惑道：“为何？”

这么一个明显是过街老鼠的门派，按理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他是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过了十年依然存在。

邵临川解释道：“他们所做的也不都是恶事，借了东西不还的，强抢别的门派东西的，自然就有找到他们帮忙的。”

“再说了，曾经确实有一个小门派抓到了人后把人腿打断丢了出去，那人没及时得到救治，三天就死了，后来金鼠帮得知是他们所为……”

邵临川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摇了摇头。

段明被他勾起了兴趣问道：“到底怎么了？”

邵临川这才继续说，结果就是大概半个月吧，他们发觉无事发生，渐渐放下心来，结果一天醒来，门派里所有东西都被搬空了，除了身下的床，连双鞋都没给他们留下。

段明听得目瞪口呆，邵临川最后补充一句：“太惨了。”

最后邵临川说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句话诚不欺我啊。”

段明心有余悸地点头同意。

段明转而又问：“那他不会报复正一宗吧？”

邵临川安慰道：“不会，我给了他报酬，他就不会报复，虽然金鼠帮的名声算不上多好，倒也不是彻底的邪魔外道，这你放心就是，再说了，真正的邪魔外道，有谁不怕明大侠啊。”

段明被他打趣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也确实放下心来。

两人沉默半晌，邵临川突然说道：“你还有什么想问？”

段明惊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确实还有疑问，但是还在纠结到底问不问，还没下定决心，没想到就被邵临川看出来了。

段明从来也不是婆婆妈妈的性格，见他看出来了，就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以为邵临川即便真的要追他，也会顺着河流追，毕竟原本他们就打算走水路去州府。

邵临川没想到他一直在纠结这个，要不是在灵堂差点就笑出来。

她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个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山人自有妙计，以后你要是再敢跑，我还是能找到你，到时候也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了。”

段明抓心挠肝的好奇，可是邵临川却打死不开口，一直不肯再多说一句。

这时天也渐渐亮了，许金鼠贼眉鼠眼地跑了进来。

看到两人跪在灵前，心中诧异，却一时也摸不清楚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段明见他来了，心中松了口气，对邵临川评价金鼠帮的话也更加相信。

段明将他安置在层层叠叠的挽联后面。

很快，所有在正一宗的人都会前来吊唁，到时，正是找到那人最好的时机。

刚准备好，找借口溜走的五位长老就陆陆续续来了。

段明没多说什么，他虽然答应了丘一道长做这个少宗主，但也只是为了照清，旁的人，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因此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要和这次的案子没有关系，段明就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听到声音，一旁照清夜醒了过来。

他爬起来，迈着小短腿几步扑进段明怀里。

“师父。”

段明被这个软乎乎的小身体砸得蒙了一下，但是心里一下却像是填满了什么。

那是和师父，和金凤凰，金巧儿，甚至是邵临川都不一样的感觉。

她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了自己多了一个责任，这个孩子满心满眼地崇拜他，依靠他。

段明压下心里的情绪，扶起照清，嘱咐道：“待会来人吊唁你师祖，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照清没说话，眼睛里包了一包泪，重新扑到他的怀里。

段明搂着他小小的身子，轻轻安慰怀里的小孩子。

邵临川在一旁突然说道：“你以后一定是个好父亲。”

段明愣了一下，然后冷硬地回了一句：“不会，我不会有孩子。”

邵临川刚想问什么，就见正一宗的弟子送上了膳食。

于是他只能打住话头，和段明、照清一起吃饭。

吃完饭，众人就陆陆续续前来吊唁。

段明不是丘一道长的徒弟，并不能作为亲属回礼，是以只能照清跟着几个师兄跪着回礼。

这一天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照清也从一开始的伤心变成了疲惫。

终于熬到月上枝头，所有人都离开，许金鼠才从后面出来。

一看到他，段明就问道：“怎么样？听出是谁了吗？”

邵临川也关切地看着他。

许金鼠在两人的目光下摇摇头说道：“没有，今天来的这些，没有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