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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介入

作者:夏俊杰 字数:8727 更新:2024-09-18 13: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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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潘春吟有生以来最忙碌的一个春节。她联系了乔如夫介绍的吴律师,吴律师因为她大年三十晚上打来电话有点不耐烦,草草说了几句法律条文,让她第二天再细谈。对于吴律师的态度,潘春吟可以理解,要是她和家人开开心心地看春晚的时候有人突然打电话给她布置任务,她心里也会不愉快。公安局说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娄钟文都得待在这儿,潘春吟安慰娄钟文很快就会出来的,赶去医院陪潘水力。鲁依花累了,潘春吟顶上。半夜里,潘水力要喝水,潘春吟给他到开水房倒热水。开水房的灯突然坏了,她只能凭感觉对准龙头,谁知方向偏了,开水浇在了她手上,她烫得手一缩,杯子摔地上了。摸着黑捡起杯子再打了一次水,她的手又烫着了。怕潘水力着急,潘春吟忍着痛又拧了一次龙头,这回终于对上了,潘水力喝上热水后,潘春吟第一时间找后勤处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是个大爷,因为太晚了,大爷裹着大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潘春吟过去,说:“老师伯,一楼开水间的灯坏了。”大爷迷糊地睁开眼,说:“什么?”潘春吟说:“一楼开水间的灯坏了。”大爷点头说知道了,然后指指她的手,说:“你的手。”潘春吟低头看,自己的左手手指起白皮了。她捂住被烫伤的手指,说:“哦,谢谢。”立刻跑到没人的地方察看手指的情况。

潘春吟一夜没闭眼。第二天下午,她再次联系了吴律师。她对自己昨天晚上冒昧打扰表示致歉,恳求他帮帮自己。吴律师说看在苏主任的面子上,这几天有空的时候找个地方细说吧。潘春吟立刻定了长桥直街的茶馆,与吴律师共讨此事。

潘春吟加了钱,吴律师同意赶工。他走访了假日和观光旅行公司,发现有问题的是贾辉煌。据假日旅行公司的员工透露,贾辉煌给他们分配的工作量与招聘时说得完全不一样。入职前说好一个月只加两次班,结果到了旅游旺季,一个月一天的休息日都无法保证。员工多次向贾辉煌提出质疑,他都威胁:不想干就走人。假日不少导游都是从东北来绍兴谋生的年轻姑娘,为了吃上一口安稳的饭,选择了容忍。娄钟文之前给贾辉煌传过话,所以可能受了点影响。吴律师几乎找了所有在本地过年的工作员工问过,他们都告诉了他一点情况,只有金映芬说她什么也不知道。

潘春吟敏锐地意识到金映芬由有问题,为什么别的员工都说出了贾辉煌压榨员工的事情,她作为假日的老员工,却自称毫不知情?得到消息后,她独自去假日找金映芬。

上级安排金映芬春节值班,做广告策划,然而她每天到了公司就打开电脑上网,所有工作能拖则拖。潘春吟找到她时,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

见到潘春吟,金映芬噘着嘴无趣地打量了她两眼。

潘春吟开门见山:“我丈夫的事,你知道吧,是不是你说的?”

金映芬厌恶地瞥了潘春吟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律师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贾主任?”潘春吟紧接着问。

金映芬很难看地笑了笑:“不说怎么样?说了又怎么样?你这人真滑稽。”

“你要是不说,你们两个领导可能都要进公安局了。我知道你对他们有意见,但如果他们都进公安局了,公司没人管,拉不到生意,你的工资问谁要?”

“谁稀罕他们那点儿念佛钱?”

潘春吟放意不解地说:“既然你不稀罕他们给你的那点儿钱,那当时为什么还追着要赔偿?我脸上划的几道疤,前前后后花了八千多才治好,我们一分钱也没问你要。再往前说,那天我本来不会来公司的,但我觉得导游见多识广,应该讲道理,所以过来了。结果呢,把自己送进医院了。但我谁都不怨,要怨只能怨我命不好。我已经这样了,再为了那点医药费和别人争得死去活来的,一点儿也不值。”

“你是艺术家,素质高,当然不懂我们打工人的辛苦。十块钱在你们眼里是一块钱,在我们眼里就是一百块钱。”

潘春吟在金映芬旁边的工位上坐下,说:“不是所有富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富的,那些唱歌的搞艺术的没你想得那么神,他们也有缺钱的时候,也会看某个同事或上级很不舒服,在背后说他坏话甚至故意让他出丑。”她指了指电视剧里的演员,“就像他们,虽然演一部戏能拿很多钱,但要应付很多人,累。”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潘春吟点头认同:“那你现在和公司作对,你心里舒服吗?”

“我没偷没抢,怎么会不舒服?”

“你是没偷没抢,但你这样和偷了抢了又有多少区别?现在网络不是发达了嘛,很多骗子在网上骗人家的银行卡密码,把钱偷走,和闯到人家家里偷走现金是一样的,都要坐牢。我不想知道是谁让你举报我丈夫,但我想你应该摸摸良心,问问自己,这笔钱拿得心安吗?这件事到底做得对不对?如果你儿子知道了他的新玩具是以公司两个领导进公安局为代价得来的,他会开心吗?”说着,潘春吟站了起来,用眼神警示金映芬,“你放心,不管你有没有告诉我实话,我都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和你的主管说。”

虽然贾辉煌强制员工加班的事基本确定了,但他不应该卷进这件事里来。有人故意设计娄钟文,潘春吟已经受了伤害,再把伤害加到别人身上,她心里更难受。从假日旅行公司回去后,潘春吟和吴律师商量,暂时不要找贾辉煌的问题,走金映芬这条线。吴律师对她的做法深感意外:“直接上报贾辉煌的问题,你的丈夫能更早地出来啊。”

潘春吟说:“这样他的确能自证清白,但贾辉煌不就得进去吗?他本来跟这件事没关系的。”

吴律师遗憾地笑笑:“你还替人家考虑。”

虽然金映芬打伤了自己,但潘春吟并不怨恨她,因为她也有她的苦衷。如果从金映芬的角度考虑,也不难理解她为什么会如此冲动。如果一个人在那种遭遇下还能保持冷静,那他一定不是普通人。

两天后的傍晚,潘春吟前往假日旅行公司,打算再和金映芬谈谈。刚进门,就传来金映芬和曹谨恩的争吵声。曹谨恩让金映芬做上个月的考勤表,金映芬磨蹭了半天也没完成。眼看着下班时间到了,金映芬拎起皮包要走,却被曹谨恩一把拦住。曹谨恩说:“你表做完了吗?”金映芬说:“我要接孩子去!”曹谨恩说:“你把表做完,发给我,再走。”金映芬不理他,要往出口走。曹谨恩挡在门前,说:“你事情都没做完就走啊?”金映芬瞥了他一眼,说:“我儿子放学了,我现在就要去接他!那个表格很要紧吗?明天再弄也行啊。”曹谨恩出了口不快之气,“你能不能负点责任,你一天下来到底做了些什么?你这样消磨时间,让其他人怎么办?”

这下金映芬火了,瞪起眼珠说:“你很负责?今天我儿子第一天开学,谁去接我儿子?你去接?”曹谨恩说:“这不是你拖延时间不完成工作的理由,照你这么说,罪犯都不用判刑了,他们也是为了某方责任啊!”金映芬对着他的脸低吼:“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要走,你没有理由拦我!”

眼看着两人的鼻子越贴越近,唾沫都要蹦到对方的嘴里了,潘春吟叫住他们:“曹主管,你等等!”

曹谨恩疑惑地看向她:“潘老师?”

潘春吟对金映芬说:“你辛苦一下,把表格做了,剩下的事交给我。”金映芬没懂她的意思,她说:“你气不要那么急,你先把表格做完,儿子交给我们。等我们接到你儿子了,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

曹谨恩对潘春吟的话大跌眼镜,盯着她的脸确认:“潘老师,你?……”

潘春吟朝他挥手道:“没事。”

金映芬向后退了几步,挪了挪肩上的包:“你们知道我儿子在哪里吗?你们认识他吗?不认识怎么去接?”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做好表格就行。”潘春吟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一支中性笔,在曹谨恩的便签上写下她的电话,“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打电话给我。”

金映芬拿起便签纸,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潘春吟。

之前潘春吟见过金映芬的儿子金尚星一次,他在鲁迅小学上四年级,每天都是金映芬骑电动车送他上下学。马上就到放学的时间了,潘春吟话不多说,立刻赶去学校。

鲁迅小学是越城区重点小学之一,每天傍晚放学时,校门口都是前来接送孩子的家长,无数个人头在校门前晃动,好像锅里的豆子乱蹦。按照惯例,家长没来接的学生在传达室等候,潘春吟一进去,就看见坐在凳子上摆弄校牌的金尚星。他长着与金映芬极其相似的圆脸和单眼皮,背着一只崭新的运动书包。

潘春吟上前道:“金尚星。”

金尚星抬起眼皮看她,好像在辨认她是谁。

“你妈妈今天有事,要等会儿才能回家,她让我来接你。”潘春吟说,“你还记得我吗?”

金尚星打量着潘春吟月牙似的眼睛,记起来了:“潘阿姨。”

“诶,记性真好。”潘春吟拉着他的手说,“你妈妈跟你说了吗?”

“嗯,她给老师打电话了,说可能是曹叔叔或你来接。”

潘春吟给金尚星打开车门,金尚星跨上了副驾驶座。路过超市时,潘春吟问:“你要吃什么?”

金尚星摇头。

“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我妈妈做的卖糊烧,每次考试前,我都要吃她做的卖糊烧,然后我就能考得很好。”

“那很好啊,你妈妈会做饭,又能干,你可要听她的话。”

金尚星没有家门钥匙,所以潘春吟先把他带到自己家。金尚星一坐下就写作业,背古诗。他罩着课本读了两遍,闭着眼睛记了好几分钟,还是没背下来。

潘春吟给他递上水,说:“你们第一堂语文课,学了古诗?”

金尚星点头。

“难吗?”

“有点难。”

潘春吟坐在他旁边,说:“你不要死记硬背,要理解它的意思。比如这首《四时田园杂兴》,你仔细看看,会发现里面有很多田园的农作物,比如麦子、杏子、麦花、菜花,还有动物,比如蜻蜓、蝴蝶。其实这些东西没有太深奥的含义,你可以重点记诗里的形容词和动词。”

正说着,金映芬来电话了,问金尚星在哪里。潘春吟说他在自己家里。金映芬愣了一下,让她把金尚星带到城北桥。潘春吟二话不说答应了。

十五分钟后,潘春吟带着金尚星在城北桥和金映芬碰头。看见母亲,金尚星跑过去,扑到了她的怀里。金映芬看着他的脸,说:“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金尚星说:“潘阿姨带我去她们家写作业,我把语文作业做完了,还背了古诗。”

潘春吟说:“他很懂事,也很自觉。”

金映芬看了她两眼,说:“谢谢。”然后带着金尚星回去。走时,金尚星朝潘春吟挥手,道再见。

第二天下午,潘春吟接到了曹谨恩的电话。曹谨恩说,金映芬有话想跟她说。潘春吟立马驱车前往假日旅行公司。半路上,她去文具店买了一个文具套装,放在随身背的包里。

金映芬坐在接待区的椅子上,时不时向里面的同事望去。确认没有人偷窥她后,她问潘春吟:“昨天你去学校接我儿子的?”

“嗯。”

“听你的口音,你也是绍兴人?”

“嗯。”

“你家哪里的?”

“越城区。”潘春吟补充,“以前住在上大路那里。”

金映芬一听就明白:“我知道我知道,去我儿子的学校就要路过那里。”

潘春吟敞开了讲:“你有什么事就说,不用顾虑。”

金映芬搓着手指头,犹豫了:“娄主任出来没?”

“没。”潘春吟实话实说。

金映芬环顾四周:“那天我真当很生气,如果真的抽不出人来,你说公司调了我们的班,我也不会说什么。关键是调了班,家里的事情都要重新安排,比如小孩要接送谁管,晚饭谁烧,你以为一句话就能搞定的?因为调班,我让儿子放学去托管班写作业——他五年级了,再过两年读初中了,学习上要抓紧,结果他们班有人感冒了,一个传好几个,他就被传染了。他体质本来就弱,又是流感,没及时发现,就变成肺炎了。如果公司不调我班,我肯定放学就去接她,带回家管,那样我儿子也不会生病了。你知道现在上一次医院要花多少钱吗?我去一次医院,两个礼拜的工资就打水漂了。”

潘春吟就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分析:“华联集团临时撤单,你们公司也是被骗的。你想想,过年前突然不来了,还照赔违约金,他们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这明显是故意耍你们公司。”

金映芬理解潘春吟的意思,又说:“我话先说在这儿,如果你想让我指证谁,我肯定不会去的。我就告诉你,是华联的宗盛天让我举报娄主任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潘春吟点头,拿出文具套装,“你儿子快开学了吧,这个他可以用,你拿去吧。”

金映芬瞥了一眼,说:“不要你的东西。”

潘春吟背好包说:“不管你拿不拿,我都放在这里。”

宗盛天果然在背后搞乱,潘春吟之前就怀疑过他,现在有了金映芬的验证,她更加肯定了之前的猜测。只是她不明白宗盛天为什么要让金映芬举报娄钟文。华联集团临时撤单导致假日的员工聚众闹事,自己进了医院,已经遭了不少罪了,现在金映芬又受人指使举报娄钟文,影响到假日的正常运营,到底还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自己?自从梁桐云在除夕音乐会前找她谈话后,她愈发觉得这几件事和梁桐云脱不了干系。有时她真想揪着梁桐云的衣领问到底是不是她干的,她还想怎么样,可打开了手机通讯录后,又不知如何开口。她的脑里闪过在背后报复梁桐云的想法,但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回去后,潘春吟第一时间让吴律师调查宗盛天。很快,吴律师找到了宗盛天的题,上报公安机关。没过几天,娄钟文出来了。

在颐高数码城的品牌授权仪式上,梁桐云认识了很多投资界的风云人物。这场品牌授权仪式是颐高与联想、三星、惠普等多家知名电脑品牌的重磅合作,场面十分隆重,商场一楼的中心广场上,工作人员搭起了半米高的舞台,从东到西跨越式地挂上了横幅。企业和晚报的摄影师架着设备调试,顾客挤在保安身后,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台上的嘉宾。

梁桐云和郭楚仁坐在嘉宾席中,观看颐高数码城的年度总结和与新年期望。数码城总经理丁敖昂对着PPT侃侃而谈,台下时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丁敖昂充满激情地说:“各位嘉宾以及今天有幸光临我们颐高数码城的顾客们,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创造了全市家电用品和电子产品销售额历史新高,我相信,这是时代发展的足音。我们今天取得的成绩和国家的发展政策离不开关系,在走向信息化的道路上,有很多科研人员的辛勤付出,当然,也有我们广大百姓的支持,你们对科技进步的渴望是我们前进的动力。从今年开始,我们将和知名电子产品的品牌合作,希望他们的入驻能给我们颐高数码城和顾客们带来好运了!”

掌声响起,各大品牌绍兴地区的代理人上台,摁下手指印,正式授权。摄影师在他们站成一排时蹲下来,用最佳的角度记录这一重要时刻。

梁桐云对丁敖昂手中的小遥控器感到好奇,问郭楚仁:“那是什么?”

“那是遥控器。他讲的时候一摁,PPT不就换页了嘛。”郭楚仁说。

“PPT是什么意思?怎么做出来的?”

郭楚仁说:“PPT是powerpoint的缩写,电脑上做的。”

授权仪式结束后,郭楚仁邀请梁桐云一起用餐。走进国际大酒店的豪华包厢,丁敖昂已经在座位上等候了。见到他们,他马上起立欢迎,向郭楚仁握手,“哎呀郭总,你刚才没上来跟我们合影真是可惜了!”

“你们颐高办仪式,我一个外人就没必要上去了。”

“你谦虚了,你不是外人。你能来,我们真的很高兴。”丁敖昂看了梁桐云一眼,“这是嫂子?”

郭楚仁朝梁桐云笑笑,对丁敖昂说:“这是我朋友,姓梁,鉴湖民乐团的琵琶演奏家。”

丁敖昂双手欢迎梁桐云:“音乐家啊!厉害厉害!”

宴会在正午开始,绍兴几位知名企业家都来了,话题围绕着IT、信息化进行。丁敖昂发言:“北京奥运会后,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有了提高,现在国家重点支持IT,要向全世界层示我们科技上的实力。你看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用电脑?学校里都开电脑课了。所以我们的销售额蹭蹭蹭地上去了。我估计今年只要不出非典那样的事,业绩还要好。”

郭楚仁回道:“丁经理,你对时势的把控很有水平啊,我看我们银行今年的业绩要排在你们后面了。”

丁敖昂连忙端起酒杯示意:“郭总,你这话让我寒酸了,我就这一家数码城,当然得全心全意地做,你手底下有多少家公司啊,你随便找两家,我都赶不上。”

郭楚仁说:“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也入你们的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跟几位大哥汇报一下我的想法,当然,如果你真的想入我们公司的股,那我一定全力帮忙。”

几杯洒后,郭楚仁和丁敖昂谈成占股比例。

宴会进行到下午两点才结束,回去时,梁桐云坐在副驾驶,问:“郭总,你真的入颐高的股份了?”

郭楚仁点头:“电子产品的前景很好。虽然刚才丁经理的话有吹牛皮的成分,但形势好这句是没错。我觉得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入颐高的股,至少不会亏,而且有丁经理在,利润上可以谈一谈。”

“我没经过商啊。”

郭楚仁轻松地笑笑:“现在能成功的不是做过多少年生意的人,而是有眼光的人。你的眼光一直不错,要相信自己。如果你想入股,我马上和丁经理说。”

“真的?那我入了。”

“好。”车驶过立交桥,郭楚仁问,“你是回家还是?”

“哦,回我家吧。”梁桐云愣了一下,说。

郭楚仁把车开到梁桐云家楼下,梁桐云忐忑地上楼。傅泰平穿着睡衣靠在沙发上看杂志,见她进来了,不为所动。梁桐云从衣柜里抱出自己的衣服,塞进行李箱,对他说:“今天开始我去外面睡,要是你妈叫我过去吃饭,你打电话给我。”

傅泰平放下杂志:“你去外面,住哪儿啊?”

“不用你管。”说着,梁桐云拖着行李箱要往门口走。

“你的琵琶不拿了吗?”傅泰平突然问。

梁桐云白了他一眼,踏着高跟鞋到琴房抱出琵琶。下楼后,她站住了,不知该去哪儿。先去找宾馆吧,她无奈地往外走。刚走出小区,她看见郭楚仁的车停在路边。

“你还没走啊?”梁桐云低着头问。

郭楚仁笑着看向前方:“还打算继续住宾馆啊?”

梁桐云不说话了。

“去我那儿吧。”郭楚仁说。

“哪能一直住在你家?”梁桐云噘着嘴说。

“没事。只要震廷不回来,你就可以一直住在我那儿。”

“真的?”

“嗯。”

于是梁桐云放上行李,又来到了郭楚仁家。

带了一箱子行李,各种化妆品、演出服,待把它们全部有序地放进柜子,梁桐云累得直不起腰来。刚坐下休息了五分钟,郭楚仁在门外叫她吃饭。她应道马上来,对着镜子检查头发有没有乱,然后出门。

郭楚仁换上了棕色睡衣,从厨房端来几盘热气腾腾的蔬菜:“中午喝了酒,晚上吃点清淡的。”

梁桐云没想到郭楚仁手艺这么好,问:“这是跟谁学的呀?”

“我自己在网上学的。”郭楚仁把碗筷放在梁桐云面前,“饭店吃多了,大油腻,不健康,所以没有应酬的话我就在家自己做。”

梁桐云笑笑。

睡觉前,傅泰平打电话给她,说母亲叫他们过去吃饭。梁桐云知道该来的麻烦总得来,懊恼地坐在床上。郭楚仁见卧室门没关,轻声进来,说:“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没。”

“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潘春吟告了宗盛天,现在他被叫去调查了。”

梁桐云立马清醒了。她问:“娄钟文呢?”

“出来了。”

听罢,梁桐云仰起头长叹了口气。

郭楚仁坐在床边安慰她:“你的计划已经很完美了。假日的人说潘春吟找过金映芬好几次,估计她说出去了。我不会让宗盛天白帮我们忙,给他打了五万,让他去颐高。”

梁桐云盯着天花板不说话。郭楚仁安慰似的笑笑,轻声说:“这几天你没弹琵琶,本来还想欣赏你的表演。”

“你不是听流行歌曲吗?”梁桐云说。

“偶尔听听古典乐曲也挺好的。”

梁桐云叹了口气,说:“这几天不想弹。”

“行,那我们去喝楼下喝茶怎么样?丁经理托人给我带了几包普洱。”郭楚仁提议道。

喝茶总比在这儿郁闷好。梁桐云很快做出决定,和郭楚仁到客厅唱茶。

别看郭楚仁在外面经常和朋友碰酒杯,回了家,他怎么养生怎么来。泡茶的时候,梁桐云坐在他旁边,入迷地听着他讲解各种茶叶,龙井、普洱、毛峰。他说:“不同茶叶就和不同风格的书法一样,各有味道,你看,颜真卿的颜体方正端庄,柳公权的柳体清瘦劲道,张芝的草书就和跟流行歌手的即兴演唱一样,看上去好像没在一个调上,其实旋律的走向都是他个人独有的风格。不同地方的茶叶也是这样,有的苦,有的涩,普洱茶对我来说味道正好……”

梁桐云托着手,说:“郭总,你懂得真多!”

三月初,骆飞扬辞职了。家里新添了一位成员,她实在是忙不过来。以小舍大,乔如夫理解她的处境,拍拍她的肩膀:“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随时欢迎。”她一走,其他人在私底下议论着她的离职,说她家上面有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父亲,每个月的医药费就要近万元。

骆飞扬走了,新人来了。接替她的是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小伙子,温哲儒。他刚从文理学院毕业,是团里的青年才俊。他长得精瘦,胳膊和笛子差不多细,戴着一副圆眼镜,书生气很足,穿上长袍,像极了旧时代的秀才。不过团里的男式长袍尺码太大,穿在他身上像裙子,换好衣服出来时,潘春吟看见长袍的衣摆都快到他的脚尖了,指着他的鞋子,“扑哧“一笑。

温哲儒站在台阶下一手拿着笛子,茫然地问:“怎么了?潘老师。”

“你穿这件衣服像裙子。”潘春吟忍不住说。

温哲儒尴尬地笑笑:“那我去换一套……”

“不用了,这里没有你的码,要重新买一套。”潘春吟朝温哲儒挥手,“你先上来吧,没事。”

温哲儒左右看看,缩着脚走上舞台。他站在潘春吟和冯吉杏中间,见旁边都是人,悄悄后退了半步。乔如夫见了,朝他喊:“小温,你往后退干吗?往前站!”

温哲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半步。

“你怕什么?再往前!”乔如夫用手示意。

温哲儒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半步。

乔如夫哭笑不得,跨上台,拉住温哲儒的手臂把他拖到前面一排:“再往前一点啦,怎么跟大姑娘似的。”

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

温哲儒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水平。他的节奏感很强,从四分之一音符跳到八分之一音符时能牢牢地踩住拍子。他的音准极佳,和音时丝毫不受其它乐器的影响。他会的曲子很多,学得也很快,一首新的曲子,给他两天时间,第三天他就能跟别人合奏。因此,一说起合奏,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准是温哲儒。

傍晚六点,其他人都回去了,温哲儒一人留下来练笛子古筝二重奏中自己的部分。刚才合奏时引子的收尾有点仓促,可以再拉长几拍,于是他脚踩着拍子,手指在笛子按孔上颤动,继续练下去。吹完两遍,天已经暗了,他看了看手表,把七支笛子从长到短放进笛盒,将那支紫笛单独放进银灰色的布套里。半支紫笛进套中了,他发觉吹孔附近有灰尘,于是把紫笛全部抽出,拿软布拿净。

所有东西都整理完了,温哲儒把排练室的椅子摆放整齐。出门时,他和乔如夫在走廊碰上了,他鞠了个躬,小声说:“乔团长再见。”乔如夫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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