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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一回到家,母亲陈兰支着拐,急急忙忙走过来。
苏狸温柔的笑了一下,拍了拍陈兰的肩膀。
两人坐下。
——已经解决了。
陈兰看了一眼她写的字,眉心却蹙的更紧。
“那钱的事情……”
唰唰的笔声响起。
——你放心,秦家人好说话,公司老板也愿意出钱。
苏狸抿了抿唇,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违心的话。
秒针一下一下的转。
养在阳台上的绿萝突然没了。茶几被收拾的干净,堆摞在架子上的药盒整齐排列。
白光映在苏狸的半边脸,她正淡淡笑。
陈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某张照片在脑中一闪而过。
忽地,陈兰拉住她的手,问:“狸儿,周家公子是谁?”
苏狸吓得心一颤,差点握不住笔。
她抬眼,看向意外说出那个姓氏的母亲陈兰。
陈兰眼眸迟疑,眼里闪过不解,疑惑,屁股不安的挪动了两下,“妈不是有意这么问的,今天新闻……”陈兰把视线偏向了一边,像是要把那张和自己女儿如出一辙的脸忘掉,“是妈看错了。”
笔速加快,苏狸呼吸微促。
——什么新闻?
心顿顿的痛,“没,没什么。”
陈兰起身,走到厨房里,拿出干枯的洛神花,给苏狸泡水喝。
苏狸尤爱喝这个味道。
酸酸的,加点冰糖,口感既顺滑又藏味。
陈兰站在厨房,声音很轻,“你爸去云城那边接客了,晚点回来,晚上想吃什么?”
苏狸没应,她深吸一口气,屏住,然后吐出来。
她飞快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点开今日的文娱新闻,周君成的信息已经从邮件栏里弹了出来。
“怎么样?热搜第一了。”
五个字,胀的苏狸眼红。
她仿佛能从字语间,听到周君成满满的嘲笑。
接着第二条信息,“在外界眼里,你已经嫁给了我,就算非正娶,也是待嫁。”
太可笑了,她居然敢和他斗?
苏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手,在不经意间颤抖。
“闪婚”两个字眼如刺一般扎入瞳眸。
张张流传的照片中,女人缩在男人怀里,脸别过去,躲避摄像机的镜头。隐约不明的侧脸,和扬着笑脸的周君成。背景是酒店房门口,血红的牙印赤裸裸的坦露在胸膛,女人的脖子上,遍布无数吻痕。
始作俑者在笑,而卷入局者在哭。
苏狸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滋味。
污言秽语,恶语伤人,悉数朝苏狸涌来。
她继续拉黑他。
确认的那一刹,心咚咚咚的跳,大力砸着耳鼓膜。
她关掉手机,抬眼,看到一脸忧心忡忡的陈兰。
陈兰眉间皱起,“狸儿,不喝点水吗?”
苏狸看着母亲,满腹委屈,让她皱红了鼻子。
“哟哟,怎么还哭了。”
陈兰放下杯子,把苏狸的脸捧在自己手心上,亲了又亲。
她向来是父母宠爱着长大的孩子,一直到现在也不例外。
“好了哦,不哭了。晚上吃些什么?妈给你去做!”
陈兰笑了笑,笑得有些心酸。
苏狸跟着笑了一下,她伸出手,把陈兰抱在了怀里。
某些心知肚明的东西,不能戳破。
微妙的状态,在不安之中延续。
一直持续到晚上。
诱Mei的名声在平城越来越大,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人挤人的走廊里,嘈杂之声不堪入耳。红色的地毯,铺设着用金线隐晦描画的生殖器图案。
男人,女人;雄性,雌性。
灯光越昏,人越癫狂。
晚上,是苏狸一天上班中最忙的时候。
可今天,苏狸因为多在陈兰怀里多赖了一会,迟到了五分钟。
经理何楚大动干戈,苏狸站在角落里,被猛猛训斥了快二十分钟。
“钱拿了,人就想跑了!?这次五分钟,下次是不是就一个小时?”
“你知道诱Mei一开店有多忙吗!?居然还敢迟到!”
“五分钟!这个月两千块!”
一听到要扣钱,苏狸头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本来一个月工资就没有多少,苏狸能存下来的钱,都是自己每天省吃俭用的,现在经理还要扣她这个月两千,这简直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区别。
何楚两手抱在胸前,眼神咄咄逼人,“别以为你是个哑巴就可以有什么特殊优待。”
“五十万我今天大发慈悲借给你了,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今晚,你也必须得帮我做一件事情!”
苏狸愣了一下,看向一脸冷漠的女人。
何楚气冲冲的从鼻尖哼了一声。
就在刚刚开店的时候,有一群公子哥冲了过来,全身上下醉醺醺的,要了店里最大的包厢,又点了店里最嫩的模。
何楚看上了一个大款,自己也跟着上去服侍。
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个剔骨头,嫌这嫌那的,好多人没到五分钟就被赶出来了。
怒意涌上心头,她又不能对客户发脾气。可怜的下属,只好成了她的出气筒了。
在她前面的,要么被停职,要么被解雇,要么被骂到哭。苏狸在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是最后一个。
被扣两千块。
苏狸欲哭无泪。
“你,两分钟后赶紧把衣服换了!”
何楚的意思是,要她去陪这群公子哥玩!?
苏狸猛地睁大眼,瞳孔微颤,两只手连连摆了摆。
——不行不行,她做不来!
这群视金钱如粪土,视人心如残渣的人,看到她是个哑巴,一定会大起玩心,把她折磨至死。对这些人而言,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何来恻隐,何来同情,何来怜悯。爽,刺激……才是这些人最大的乐趣。
何楚看到她拒绝,那只想扇她的手蠢蠢欲动。
她轻蔑,鄙夷:“苏狸,别他吗装了,你能在这里工作,还能是个干净的雏儿?”
一声话落,像一把长剑刺向苏狸的心。
脸色煞那一白,苏狸眼神晃了晃。
何楚瞅见,那张傲气凌人的脸笑得更是夸张。
刻薄的言语说出,“别在这呆着了,快去换衣服,说不定啊,你今天伺候哪位爷伺候舒服了,等下次见面,我就得叫你一声主子了。”
背影渐渐走远。
苏狸敛下眼皮,放在身侧的两只手,攥了攥,指关节用力的拧着衣角,直到泛起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