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
怨女瓦伦蒂安和苦难之灵对决的冲天气势,直冲云霄!
秦辰仰面朝天,见那云层被气势冲破了一个洞。
云洞之中,雷光隐隐。
玄黑的苦难气势与猩红的怨恨气势焦灼纠缠在一起。
从平分秋色,到玄黑之气越来越强盛,只用了短短十数秒的时间!
怨恨越多,苦难越大,苦难之灵就越强大!
...
身为嵌合体的容器——吉尔,才13岁。
长期在地牢中生活,使其原本就孱弱的身体埋下了无数病根...这样的容器过于脆弱,极大限制了三位格之一‘怨’的实力。
即使怨女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但肉眼可见,她在败退...
...
灯碎的瞬间,怨女瓦伦蒂安猛然间意识到点什么,她迅速低头!
恰好与奄奄一息的秦辰四目相对!
那一秒,怨女瓦伦蒂安在秦辰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那悚然的、怨毒的、不屈的目光,竟和自己一模一样!!
...
“你...是...”怨女被苦难之灵死死掐住,身形在摇晃、在破碎,“谁?!”
此时的秦辰虚弱无比。
体内的怨女主宰着这一具残破不堪的容器,竭尽全力地抬了一下右手小臂...
他的嘴唇动了动,一口乌血从嘴角溢出,发不出一丁点声音...但轻轻抽动的嘴唇仿佛在说那显而易见的三个字——
‘我,是,你!’
不屈的眼神,濒临毁灭的容器...
秦辰的瞳孔正在发散,这具身体正在冷却!
而身为嵌合体吉尔的身体也在与苦难之灵的殊死对抗中破碎、湮灭...
毫无疑问,很快,这两具容器都将消亡。
而仪式召唤的愕梦三位格也将失去土壤,离开这个世界位面......
......
在消亡面前,怨女瓦伦蒂安并未收敛自己的怨恨,相反,她的怨恨更加强盛!
‘这卑贱的黢黑的杂种!!’
‘凭什么狂妄地认为自己能阻止我们——神圣伟大的愕梦三位格?!!’
怨女瓦伦蒂安...
猝然间蹲下!
紧紧握住了秦辰悬在半空中的手!
......
那一刻...
秦辰、吉尔和瓦伦蒂安,三个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将手握在了一起。
那一刻...
两条时间线完美交汇!
两条因果大律完美闭合!!
......
【主神一体,不以唯一位格示人】
【位格齐,真身现】
......
无尽的黑暗中...
有一座菱形石碑,‘怨’站在石碑前。
嵌合体吉尔体内被压制的‘癫’缓缓浮现,同样来到石碑前。
两个争斗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位格,一笑泯恩仇,双双将手搭在石碑之上。
并看向第三个方向...
黑暗中,渐渐走出来一个身影,那是秦辰体内的‘怨’,一百多年后的‘怨’。
它在走近的过程中不断蜕变,最终在到达石碑时,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噩’。
【三位格有别,而本质绝无分别,同受钦崇,同享尊荣,同为永恒。】
‘噩’将手轻轻搭在石碑之上。
紧接着,三位格化为三团火焰,点燃了石碑!
......
......
屋久岛。
北部祭坛、东部祭坛、西部祭坛...相继燃起大火!
南部的教堂屋顶,菱形的图腾,同一时刻也自发燃起大火!
从高空之中俯瞰,能明显看见四处火光组成了一个跨越整座岛屿的菱形四角!
...
南方诸天有古老洪钟敲响。
吞天纳海的狂躁气势自南而来,随着海风掠过整座屋久岛...
岛上的每一个人都有所感应,看向南边!
在某一个短暂的瞬间,所有人都看见万米高的巨浪席卷了岛屿,岩浆撕碎了大地,闪电劈开了天空......每个人都死得无比惨烈。
但是一眨眼,又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好像醒着做了一场梦。
一场噩梦。
梦醒之时,只有温和的、清新的海风从南边吹来,轻轻抚在每个人的耳畔。
...
一晃神。
众人才发现,狂风骤雨不知何时停了。
那层层叠叠的浓密乌云早就不知所踪。
月朗星稀,惠风和畅。
只有满目疮痍的战场与无数倒在战场上的尸体,提醒着大家,刚刚这里无比惨烈。
......
战场正中,立着一道恍惚的身影。
初看时觉得是锯齿状的黑雾,再看时是五彩斑斓的流光......
最后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才看清,那分明是西蒙·温斯顿。
西蒙子爵静静地立在那,紧攥的右拳缓缓松开,从手掌中心滑落一把玄黑的粉末。
风一吹,什么都不剩。
就好像,苦难之灵从未存在过一样。
...
西蒙子爵平淡地向北看了一眼,见一群暗红色的怨灵鬼魅聚在一起。
“从今往后,就安息吧。”
手一挥,鬼魅们随风消散。
又向南看了一眼,山坡的阵地上,躺着二十多个昏迷的温斯顿族人。
“从今往后,无论黑夜白天,都保持你们原有的模样吧。”
手一挥,第22代温斯顿族人们陆续醒来。
...
西蒙子爵最后看向远处的山谷。
阿兰与八太子在领着活尸大军从山谷里兜了一大圈后,又折返回来。
身后的活尸们一刻不停,穷追不舍...
“你们,不该出现在此刻,无烬焰,焚。”
手一挥,活尸脚下燃起来自地狱的烈焰,几秒内,尽数化为齑粉。
...
八太子和阿兰惊愕无比!
几百只活尸,怎么会...怎么能...在数秒之内全部消杀殆尽,连痕迹都不留?!
这......难道是...天机大人的力量?!
“你们俩,也不该出现在这里,跟着他,走。”
西蒙子爵对八太子和阿兰说道。
语气平静,但极其陌生...更诡异的是,没有自称‘我’,而是用的‘他’...
仿佛说话之人和天机大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
即使内心深处有疑惑,但那平静话语却有毋容置疑的超凡力量。
它不仅让八太子和阿兰笃信,而且还让他们安静。
只是默默地跟着天机大人。
......
西蒙子爵缓步走上山坡,那个费雷德公爵和温斯顿族人站着的地方。
“西蒙·温斯顿...我的......”
费雷德公爵一改往日说一不二的火爆语气,小心谨慎地开口,因为他能感觉到,眼前之人似乎是他的儿子,又似乎不是!
西蒙子爵一抬手,打断了费雷德的话。
“从今往后,你不再有这个孩子。”
“还有,这座山坡位于三座祭坛的正中间,位置很重要。从今往后,不要让人轻易在山坡上逗留,否则将受焚烧之苦。”
西蒙一挥手,便在山坡上设下焚烧的诅咒结界。
“你们退下吧。”
温斯顿家族与残存的宪兵队一众人等退下山坡。
...
“仪式完成,温斯顿家族将不再有疾病,信奉追随我的人都将得到庇佑。”西蒙最后看了一眼费雷德和站在他身边的宪兵,“除非,去触碰不该触碰之物。”
说完,西蒙转身,对身后的八太子与阿兰说道:
“回去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你们要做好准备。”
二人郑重点头。
接着,西蒙缓缓闭上双眼...
屋久岛上的三座祭坛一座教堂之间被淡淡的光线连接...
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立体的菱形。
而菱形图腾中心的点,便刚好位于山坡之上。
这里,是可以打开时空之门的地方...
...
周围的景致开始扭曲,变软...天空中落下巨大的时钟...时钟挂在树梢...落在沙地...软绵无力...
一呼一吸变得如此漫长...
漫长中,斗转星移...
一眨眼。
天亮了。
星环41年9月15日的屋久岛。
天空中有战舰游曳...
生命沙漏的人将被烧毁的展览馆,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