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人是商行的老板。
弗爷喊他,他不搭理...结果可想而知,被弗爷从身后踢翻,然后拎了回来。
“我真不知道那批奥尤马带毒!我也是被骗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商行老板一通求饶。
“带什么毒?”
商行老板一愣,仔细看了看面前之人的长相,遂问道:“你不是三雪社的人?”
“......”
“你不是三雪社的人,你抓我作甚?!放手!”
“我问你,是不是有个叫阿宝的人,卖给你200匹奥尤马?”
“......关你......关你什么事!”
弗爷一根手指在舌苔上抹了下,随后一搓搓出一团火焰:“我在问你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
商行老板见到火焰快要烧到自己眉毛了,气焰瞬间萎靡了下去:“是......是的。但是我被他骗了,我也在找他......”
“跟我详细说说过程。”
“能不能换个地方,我怕......我怕三雪社的人找我麻烦......”
......
三人找了家小酒肆的角落坐下,老板要了杯紫藤烈酒,秦辰和弗爷因为不能饮酒,要了两杯水。
...
冬山商行是一家主营畜牧业的中间商,秉持着轻资产低风险的经营理念,自己并不设牧场养殖,只做二道贩子。
韦纳吉叔的牧场是稳定的供货商之一,十天前卖了40匹奥尤马给老板,老板再将马转卖给三雪社。
之前40匹马的质量很顶,所以前天阿宝联系到老板说再供200匹时,老板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昨天去提货时,老板在牧场只见到了阿宝,没有见到韦纳吉,询问后,阿宝说韦纳吉有事出去了。这件事全权委托他来做。
但是老板也说了,暂时不需要200匹这么多,120匹就够了。
于是阿宝主动提出单价打8折...老板见价格十分便宜,于是就全牵走了。
然后昨天就转手卖给了三雪社。
谁知今天三雪社通知自己,说那批奥尤马得了‘雪蛊毒’——一种新型病毒,有传染人的风险,且没有特效药。
但是自己再去联系阿宝要求退货时,发现已经联系不上了。
......
“所以三雪社今天找你麻烦了?”
“是的呀...唉!三雪社是给大族供货的,诺瓦族、艾西族、法尔族、桑德族、厄斯奎克族和图雷德族都是他们的客户。这些族落可是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惹不起的啊!”
“那你和阿宝之前是怎么联系的?”
“无线通讯啊,不然咧?”老板递过来一张便笺,上面记录着阿宝的无线通讯频道。
弗爷将其折叠收进口袋。
“哦对了,我试图联系韦纳吉老先生...我们毕竟做生意有些年头了,算是有点交情,可是也联系不上!愁死我了!”
弗爷面部轻微抽动了两下,道:
“韦纳吉叔不在了,阿宝干的。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找到凶手。”
“啊?!怎么会!韦纳吉老先生多么淳朴一个人!可恶!没想到这人不仅骗了我,还是个杀人的恶棍!”
老板气地一拍桌子,将酒杯里的紫藤烈酒震出杯口,洒了一桌。
可能是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商行老板又唯唯诺诺地用袖子将溅到弗爷面前的酒给擦干净,然后小声问了句:
“我......我该怎么配合你们?”
弗爷看向秦辰。
秦辰道:“回忆一下,你们在交易过程中阿宝有没有说过些什么?”
“我不是很明白。”
“一些细节,或许跟生意无关的细节。比如某个地名、人名,或者时间,计划去哪之类的,所有不经意的细节。”
老板努力回忆了半天,忽然眼神一亮:
“经你这么提醒,我想起来一个细节!阿宝说过一个地名,我不知道的地名,好像叫‘炀泉’?”
秦辰看了一眼弗爷,弗爷摇头,表示不知。
于是秦辰继续问道:“还有没有别的细节?”
“想不起来了。”
“那交易细节呢?200匹马应该不少钱吧?怎么支付的?”
“1/3源石金,2/3转账。”
“为什么这样分配?谁提出来的?”
“当然是对方。全换成源石金太重了,他一个人也不好带啊......”
“转账账户信息有吗?户头是开在本地吗?”
老板又找了半天,找到了转账的信息,递给了弗爷与秦辰:“看账户结构,不像是本地账户,但是细节我没问。”
“铁矿都!”弗爷认出了账户的结构特征,“我去过不少地方,五奇数开头的账户,我只在铁矿都见过。那帮挖矿的打探针很讲究,如果连续五根探针打下去,传回来的数值都是奇数,那么下面大概率就是有矿脉的!所以五奇数是非常吉利的事情,铁矿都的人会刻意要求开户头时保证前五个数字都是奇数!那代表着‘生财’!”
秦辰想起在监狱里的时候,油头曾经说过,他们在外面跟着弗爷做跑数生意的...
说白了,就是跟资金来往有关联的业务。
所以弗爷对账户之类的细节必然有超出一般人的敏锐。
......
......
天色已晚,铁矿都在黑铁矿族的地界,很远。
遣走了商行老板,弗爷和秦辰找了间客栈住下。
客栈的环境很差,按弗爷的话说,整座落锤镇里应该找不到第二家比这个环境还差的客栈了。
原因很简单,不是为了躲避监狱的追查,而是没钱。
弗爷在监狱里攒的钱以及在死掉的狱卒身上搜刮到的钱,加在一起,刚刚够付这一晚上房费以及吃上两顿饱饭的。
说白了,过了今夜,两个穷的叮当响的逃犯,就要过上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了......
弗爷从外面回来,满面愁容:
“一群可鄙的吸血鬼,尤其是那个‘公平议事堂’!只知道向权力低头,向金钱低头,从来没有在公平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尊重!”
“怎么了弗爷,动这么大肝火?”
“账户空了。”
“什么账户?”
“我自己的账户。入狱前,我账上还有一些积蓄,是和案件无关的钱。本想着出来后拿这一笔钱打官司要回公道,再将油头那些人给救出来......呵!谁知道早就被他们盯上了,将我的钱一分不剩地夺走。”
“公平议事堂拿走的?”
“不是他们,还能是谁?所谓的充公,无非是中饱私囊瓜分殆尽而已,巴纳德人都是被这样一群人统治着,这个文明怎能不受别人宰割?”
秦辰无奈地一笑:“哪个文明都一样。”
“秦辰小兄弟,明日起,咱们可就要过风餐露宿的日子了...”
“弗爷,你也不用太担心。钱没了,可以再挣嘛!”
说着,秦辰将一则破旧的海报推到弗爷身前,那是他从客栈过道的地上捡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