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诡异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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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哈！”

一连喝了三盏茶，苏鸣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终于——咚咚咚！

沉着有力的脚步声响起，一道不输于苏鸣身形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

“岳父……”

“别叫我岳父，我是你哪门子岳父？”

林镇北阔步走到苏鸣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良久，方才冷哼一声，“不待在你的赤龙寨，真觉得自己无人能敌么？”

“那倒不是，就是想家了！”苏鸣耸了耸肩。

“狗屁！这可不是……”

“爹爹！”

林柔走到林镇北身前，低声叫了句，眼眶中闪着泪光。

“哎～我的柔儿哟！”原本一脸严肃的林镇北瞬间变了脸色，慈爱地揉了揉小女儿的头发。

“看看我的乖女儿，黑了好多，山寨上风吹日晒的，哪比得上家里，真是气煞我也！”

说完，他又瞪了苏鸣一眼。

有林柔活跃气氛，苏鸣放松下来，自顾自走到院子花园去了，给林柔和家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池子边，一个小孩赤着上身，正在打着林家家传的圣心拳。

小家伙虽然个头不大，但拳法颇为熟练，打出来虎虎生风。

苏鸣的赤龙拳虽说在炼脏之下无敌手，但毕竟是建立在高于常人的各项身体属性的基础上。

如果真是一板一眼的练，五年时间，他最多也就比眼前这小子强上一筹。

“天赋异禀啊，要是能收为义子……”苏鸣心头有些想法。

直到小孩拳法打完，苏鸣才缓步走上前，笑道：“拳打的真好看，就是……嘿嘿！”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对于一个小孩子，这等卖关子的语气，他哪里吃得消，顿时有些不太服气地追上来。

“喂，大个子，你什么意思？”

苏鸣这才转过身，撇撇眉，说：“正所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你这拳头倒是打得有力，不过嘛，却显得杂乱无章。

过于追求力量和速度，迫使身体超负荷的发力，呼吸不调，一旦遇到攻击，中门大开，立败矣！”

“你放屁，面对我的拳头，敌人只有防守的分，哪有余力反攻？”

“嘁！”苏鸣嗤笑一声，“照你这意思，你只和比你弱的打？”

“不服啊？打我呀！”苏鸣接着勾了勾手指。

小男孩反应极快，说动手就动手，立马一个炮拳轰来。

见状，苏鸣不闪不避，大手直接握住对方的拳头，轻轻一拉。

下一刻，他另一手已然贴在小孩子的肚脐处。

“嘭！你死了。”

苏鸣模仿着拳头轰出的声音，面含笑意道。

“我……”小男孩瞪大眼睛，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我要跟你学！”

只是顿了片刻，小家伙就目光坚定地看向苏鸣。

“呃……”苏鸣没想到，这小子根本不用骗，这么主动。

组织了一下语言，方才说：“家传绝学，向来不外传，不过——”

“我看你骨骼惊奇，要是认我做义父，倒是可以倾囊相授！”

“义父？”小男孩面色古怪，随后朝着院子内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娘，有人要做我爹！”

“噗！”苏鸣只觉被雷出内伤，立马准备开溜。

不料，一个温润清澈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三妹夫，调戏大姨子这种事情，说出去，恐怕有辱你圣拳苏鸣的威名吧？”

苏鸣嘴角抽了抽，僵硬地转过身，看向面前身姿妙曼、丰润雅然的女子。

记忆中，这应该是林柔的大姐，名为林荑。

苏鸣下山的时间很少，所以没见过对方几次。

这次近距离看到，才觉此女美貌异常，不输林柔，而且身上还有一股子书香气质，配上格外丰润的身姿，颇有些……禁忌的意味。

“咳咳！”

将尴尬压了压，苏鸣微微拱手，“误会，大姐，你是知道我为人的。”

“什么为人？强抢良家，还是……调戏大姨子？”

“……”

“小弟告退！”

苏鸣拱了拱手，三两步出了院子。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他也是真没想到，林柔的大姐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着实……失策。

又在外闲逛了会儿，顺道打听了一下江湖趣闻，林柔过来叫去参加家宴。

虽然林镇北对他态度冷漠，但安排座位时，却仍然是主位之下第一位。

毕竟，身为赤龙寨大当家，连阳州刺史都对苏鸣保持一定程度上的亲近。

赤龙寨发展五年，寨众从不到一百人到如今的近两千人，成了大气候。

要知道，州军也才五千。

况且，天都山脉环境复杂，各种野兽凶兽遍布，又连通它国，州府根本没有剿灭赤龙寨的能力。

此外，最重要的一点，苏鸣此人在江湖上享受圣拳的称号，一手三流赤龙拳，却曾连败八大锻骨巅峰高手，创下纵横不败的神话。

若非传说中的炼脏高手，没人敢去挑战此人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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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锻骨境武师，可以在战斗中换气，哪怕是大军围杀，也非是百分百的把握。

饭桌之上，苏鸣看到了坐在末尾的小男孩，他偷偷对其眨了眨眼。

不料，这小东西突然站起身，就要说些什么，吓得苏鸣连忙看了一眼林荑。

“我吃饱了！”

小男孩说了句，拉开凳子就往外走去，临了还对苏鸣挑衅地眨了眨眼。

“你小子……这么玩是吧！”苏鸣暗暗记在心里，把账都算在了林荑头上。

“苏鸣！”

刚回过神来，林镇北突然放下碗筷，扭头看向他。

“我林镇北一身横练外功，在阳州地界，也算个人物。但可惜天资一般，林家家传的圣心拳只练到了二层入门，这辈子恐怕锻骨境都入不了。但我那大孙子林枫，自幼嗜武，天分却是奇高，可是没有名师指点……”

说罢，他顿了顿，“你小子虽然让我讨厌，但武道修为颇为精深，能把赤龙拳练成这般恐怖之境，必然深谙其章法，我想请你指点枫儿一段时间。如何？”

“没问题！”

苏鸣答应的极为爽快。

虽然，他并是非到好苗子就想收为义子，为自己的修为添砖加瓦。

但毕竟便宜岳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在林柔的面子上，他也不能推辞。

闻言，林镇北也愣了下。

显然，苏鸣答应的如此痛快，让他也始料未及，准备的一腔说辞，无用武之地。

他严肃的脸上，也挂起淡淡笑意。

“你是不是缺炼脏功法？”

林镇北随意问了句。

苏鸣夹菜的手顿时悬在了半空，“岳父有路子？”

“没有。”

“别逗我，我心脏不好！”苏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没有炼脏功法，一直是他的心病，不然早就开始疯狂招收义子了。

炼脏才算踏入真正的高手行列，在这之前，他也不能太过高调。

偌大的朝廷，真要镇压他，抽调个百八十锻骨、十来个炼脏，并不算困难。

他再能打，遇到真正的炼脏，很难说胜过对方，更别说玩起人海战术，他也吃不消。

“我虽然没有路子，但前日走镖，却听了一些秘闻。”

“愿闻其详！”苏鸣已经站起身，开始给林镇北捏起了肩。

只不过，他们两人这个块头，画面显得有些奇怪。

林镇北心情好，索性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原来，在阳州西边，冒出个邪门的会吃人的宅子，据说里面是有高人传承。

这种小道消息，苏鸣一向是不信的。

不过，林镇北却透露，连镇抚司的人马都出动了。

镇抚司这群疯狗虽然不值得信任，但他们的闻着味找宝贝的能力，还是靠谱的。

将林柔留在镖局，苏鸣换了匹长途奔袭的黄骠健马，就着夜色就朝武曲镇去。

武曲镇位于阳州边缘，虽不像州府那样紧临边境，却也不过是相隔了一片大漠。

所以，越往北，风沙漫天。

好在，晚上的月色明亮，加上苏鸣过人的目力，并不影响赶路。

三四百里的路程，约莫从入夜跑到了凌晨一两点的样子。

算快的，一般人就算马顶得住，人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的颠簸。

拿着林镇北给的地图，苏鸣并没有一开始就深入。

先找了家客栈喂马，自己这才溜了出去。

目的地是一废弃宅院，据说是个富庶大家，遭了瘟，一夜之间，主仆三十多口，死了干净。

苏鸣心底有些发毛，把提前准备的木碳灰和黑狗血塞在腰间，这才悄摸跳进院子。

倒不是他迷信，作为现代人，对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多少有些犯嘀咕。

进了院子，原本紧张的气氛，倒是瞬间缓和起来。

宅子早已残破不堪，砖瓦散落一地都是，连屋子都在透光。

“这地方没有传的那么邪门，那么什么狗屁传承，也应该是假的！”

苏鸣原本还有一丝期待，真看到这副破落场面，顿时没了念想。

摇了摇头，他不准备继续停留。

转过身，“吱！”

嗯？

就在这时，一扇破门突然打开了。

苏鸣余光扫过去，有个白影站在黑暗中，只能借助月光，勾勒出人影样。

见状，他的瞳孔猛然缩了缩。

唰！

一袭白绫，突兀冲他射来。

“装神弄鬼！”

虽然心头发毛，但苏鸣也不是吃素的，手中钢刀竖劈而去。

嘶啦！

在苏鸣手中，原本朴实无华的一刀，竟然爆出锋锐无匹的刀气。

白绫在这一刀下，瞬间便被劈开。

苏鸣借力向上跃起，再次看向房间白影。

突然，他心头大震……

人影，消失了！！

接着，他猛然回头，一扇门正缓缓关闭。

此时，他哪里还在院子？

左右环顾，已然身处原先白影所在的房间里。

一滴汗水，悄然从他额头滑落。

“赤龙.冲煞！”

将钢刀猛地挥砍。

磅礴的刀气，摧枯拉朽似的荡开糟朽的梁柱。

轰！

三间两进的院子，整个中部塌陷下去。

一抹月光洒在苏鸣的手腕上，凛冽的刀锋反射出幽幽寒光。

“你这到底是拳法还是刀法？”

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白影再次出现，口中发出似人非人的腔调。

“刀法、拳法又有何所谓？能杀人……就可以了！”

苏鸣手腕一翻，大刀归鞘。

九个大环随着苏鸣收刀，仅仅只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嗬嗬……”

“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敢来拿吗？”

说着，白影逐渐化作散沙，凭空消失了。

而在他的位置，一块类似铜镜的圆形物事儿掉落下来。

见状，苏鸣眯了眯眼。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坑。

那诡异的白影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心里没底。

哒哒哒——

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传来，约莫百米左右。

苏鸣不再犹豫，脚下一点，大环刀再次出鞘，挑起铜镜，同时跃出围墙。

本准备按原路返回的，但要正面刚大队人马，还是不太划算。

他如果没猜错，来的该是镇抚司那群人。

镇抚司校尉均为磨皮武夫，不可小觑。

在镇抚司内部，磨皮小成者，取得功绩，则可擢升为小旗官，手下领着十名校尉。

磨皮大成者，无功也可为小旗官，有功则为总旗，一个百户下仅有两名总旗，总领五十校尉。

到这个阶段，除了功劳，还得需要一点关系，才能继续做到百户乃至千户。

当然，境界是前提，非锻骨武师，不可担领百户。

毕竟涉及到炼脏武学，就算再次，来的也应是个百户。

苏鸣倒是不惧，只是他赤龙寨家大业大，是他继续提升的根本，还是不要明着和官府作对的好。

疾驰了快半刻钟，终于绕出了镇子。

将一身沾满风沙的衣物掩埋掉，他重新返回客栈。

将刀放好，他方才将那枚铜镜拿出来，细细打量。

铜镜十分精致，表面上铭文还依稀可见，只是并非大燕文字。

但除了镌刻的铭文外，没有其它的特殊之处。

“功法不可能就这几个字！”

虽然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人来翻译一下这些铭文，但直觉还是告诉他，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焦躁的心压了压。

这时，油灯忽然闪了闪，苏鸣只觉眼前一阵恍惚。

强烈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好累……睡一会儿……”

他趴在桌前，呼吸逐渐均匀起来。

油灯还在闪烁，不多时，一片黑影，印在背后的灯光下。

黑影缓缓汇聚，逐渐靠近苏鸣。

“气血充盈程度，已然超过一般的炼脏高手，怎么才是锻骨境？”

“锻骨境的血丹，远不如炼脏血丹对本座的效果好。”

“可惜，要不是被它坏了好事，吃掉镇抚司那一群，也是不错的……”

嘭！

一声脆响。

只见苏鸣猛地起身，原本平静的胸膛，此刻正剧烈起伏着。

他眼中带有一丝血丝，环顾房内，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毛骨悚然感却油然而生。

“自我锻骨有成，气力宛若江河之水，滔滔不绝，从未感到疲惫，今日这是怎么了？”

苏鸣眉头紧皱，随即将抓在手中的铜镜缓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