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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傅晏寒刚行到一半台阶,听见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他扭头朝声音来源望去。
一辆白色奔驰由远及近,快得像一柄利刃划破长空,要把这宁静的午后撕碎。
身后涌出的记者看见这惊险的一幕,对新闻嗅觉极度敏感的他们,立即架起摄像机对准白色奔驰。
有的记者甚至找到了最佳拍摄位置,纷纷跑过去拍摄。
傅晏寒看清楚驾驶座上坐着的女人时,血液从头凉到了脚。
他张开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睁睁看着白色奔驰朝傅淮山撞去。
十米、五米、一米……
不要!
傅晏寒惊悚的盯着白色奔驰从眼前一晃而过,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了台阶。
而傅淮山站在路中央,看着白色奔驰朝自己撞过来,他双腿发软。
白色奔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撞上他,一股湿热从裤裆下袭来。
傅淮山直接被吓尿了。
下一秒,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高速行驶的白色奔驰险险停在距离傅淮山身前五公分处。
记者的快门刷刷按下,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叶绵绵坐在副驾驶座,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再被安全带狠狠拽回去,砸在椅背上,蝴蝶骨生疼。
可身体上再痛,也不及心中怒火焚烧的痛楚万分之一。
傅淮山这个满手罪孽的人,她刚才真的很想送他下地狱。
可是……
她气喘吁吁地偏头,看见车窗外,正狼狈地一步步朝她走来的男人。
她知道,她那一瞬间的犹豫,是因为他。
她若真的当着傅晏寒的面杀了傅淮山,他会不会很痛苦?
记者争先恐后从台阶上跑下来,近距离对着傅淮山的丑态360度进行拍摄。
傅淮山闻到尿臊味,才知道自己吓尿了,他堂堂远辉集团的傅董,什么大风大浪没经过,如今被一个小辈吓尿了,还被记者围拍。
他当下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可是他不是地鼠。
他只能脱了西装包裹住头脸,疯狂怒吼:“别拍了,别拍了……”
记者哪管他羞不羞愤欲死,一边追着拍,一边问出犀利又尖锐的问题。
有记者拍他,自然也有记者去拍叶绵绵,她坐在车里好半天没动。
傅晏寒已经走到车窗前,全身的麻痹已经退去,他手脚冰冷,又仿佛置身在活火山里。
他抬起手,轻轻敲了一下玻璃窗,声音冷得像裹了冰一样。
“下车!”
叶绵绵闭了闭眼睛,等手不那么抖了,才伸手去开车门。
她开了几下,才把车门打开。
下一秒,傅晏寒将她从车里拖出来,用力摁在车身上,低头吻了上去。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
叶绵绵很快就尝到了满嘴的血腥气,她吃痛躲开,又被男人捏着下巴蛮横地扳回去。
唇齿相依,她却没感觉到任何接吻的甜蜜与亲昵,只有暴躁与惩罚。
旁边闪光灯连成一片汪洋,众记者简直摸不清头脑。
上午是精彩纷呈的商战模式,刚才是惊险刺激的亡命模式,现在则是霸道总裁强制爱模式。
城里人玩得真花!
傅晏寒发泄完心里的愤怒与不安,理智逐渐回笼。
四周疯狂的快门声,令他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深吸了口气,转身挡住了大半镜头,“今天这件事,是我女朋友跟老爷子开的一个玩笑,请大家多多海涵,就不要报道出去,我请各位喝咖啡。”
记者们都嘻嘻哈哈,“傅总真会开玩笑,你们豪门都玩得这么刺激吗?”
傅晏寒在叶绵绵鼻尖轻点了一下,无限宠溺道:“调皮,虽然事先你跟老爷子商量好,我中标了会给老爷子别样的礼物,也不能这么吓老爷子。”
叶绵绵配合他的演出,“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吓唬傅董。”
傅晏寒把她揽进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没事,老爷子大心脏。”
记者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大心脏么?
都吓尿了好吗?
这边情意绵绵,那边傅淮山被记者追得摔倒在地。
他年纪大了,这一摔,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摔裂了。
傅淮山狼狈地栽倒在地,痛得满头冷汗,却强忍着没嚎出来。
他丢脸丢到媒体面前,这会儿爬也要爬着远离镜头。
好在,惊呆在旁边的张秘书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一边脱下西装挡住傅淮山,一边给司机打电话,催促他快点把车开过来。
傅晏寒放开抖如筛糠的叶绵绵,脱下西装披在她肩膀上,“我去看看。”
“好。”
傅晏寒大步走向傅淮山,傅淮山看见他,气得破口大骂,“逆子,你这个逆子!”
司机将车开过来,看到现场情况懵了一下,却也不敢耽搁,下车飞扑过去,和张秘书联手将傅淮山抬上后座。
众人看到他明显深了个颜色的裤裆,又闻到了异味,都面面相觑。
傅淮山大吼:“开车,快点开车!”
司机赶紧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室,飞快将车开出去。
记者追了几步,眼睁睁地看着豪车消失在视线里。
他们又赶紧折回来,将长枪短炮对准傅晏寒,问他对这件事有何感想。
傅晏寒没说话,走回叶绵绵身边,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将她塞进车里。
他绕过车头,坐进车里,将车驶离。
车里一直很沉默,傅晏寒专心开车,余光瞥见叶绵绵正在隐秘地颤抖,他拧了拧眉。
到底还是打破了沉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缘无故地,叶绵绵不会被刺激地当着媒体的面发疯。
叶绵绵双手扭成了麻花结,她唇色苍白,更显得嘴唇上的血丝触目惊心。
“我们今天若是没有坐地铁过来,恐怕已经成了车下之魂了。”
傅晏寒一惊,“什么?”
叶绵绵把自己在咖啡厅里听到的,和陈悦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傅晏寒。
“为了利益,他想让我们死。”叶绵绵声音颤抖,“我只是想让他也尝尝,生命被别人玩弄的滋味,我没想撞死他。”
可能有那么一瞬,她想过要送傅淮山归西。
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恶魔,就不配活着,可是她若杀了他,就变成跟他一样的人了。
她不能变成自己憎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