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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结束,秦舒和夏知远搬去新房住,家里顿时冷清下来。
叶绵绵晚上回房时,经过秦舒的房间,看见秦越站在房间里,背影瞧着有点失落。
叶绵绵想起今天白天礼成的时候,秦越眼里闪烁的泪光。
她想,如果她爸爸还活着,等他亲手将她交给别的男人的时候,他肯定也会像秦叔叔这样难过又失落吧。
“秦叔。”
叶绵绵走进去,唤了秦越一声,秦越忙擦了擦眼睛,转头看见是叶绵绵,他就冲她笑了笑。
“希希睡着了?”
“嗯,今天开心疯了,洗澡的时候就开始打瞌睡了。”叶绵绵笑着说。
秦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欢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秦叔言重了,您将分公司交到我手里,我自当殚精竭虑不负您厚望。”叶绵绵说。
秦越又拍了拍她的肩,“欢欢啊,我让你去盛州,不是让你去为秦氏开疆拓土,而是让你去完成心愿的,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多苦,你妈妈天天都担心得以泪洗面,现在盛州的事情了结了,你是不是该回南城来了?”
叶绵绵一怔,“秦叔叔,我……”
“盛州你已无亲人,回南城来吧,秦舒结婚了,未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去公司,空出来的总经理位置我打算让你……”
“秦叔叔,我觉得盛州还不错,我毕竟是在那里长大的,再说现在盛州有了我牵挂的人,我想留在盛州,继续为秦氏发光发热。”
秦越怔怔地看着她,“欢欢,你知道墨萧对你……”
“我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回南城了,秦叔,哥他适合更优秀的女孩。”
秦墨萧那么优秀,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
而她,早已经心有所属,配不上他。
秦越叹了口气,“欢欢,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秦舒有的东西,我都给你备了一份,你若是能嫁给墨萧,是亲上加亲……”
“谢谢秦叔叔,真的,您不嫌弃我结过婚,还有希希,愿意把我当成儿媳妇看,这份心意就弥足珍贵。可是我不愿哥以后被人指指点点,我相信他的人品,他认定的人,就算别人再怎么说坏话,他也不会变心,但我受过他的救命之恩,所以我更不愿意让他被人指指点点。”
“你这么优秀,谁敢指指点点?”
叶绵绵莞尔,“秦叔,哥哥值得拥有更好的妻子。”
秦越终是没再劝说,叹了一声,“是墨萧跟你没缘分。”
叶绵绵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看向房间的装饰。
早上飘的彩带都让佣人收拾好了,房间又恢复了原样。
叶绵绵说:“夏知远很喜欢秦舒,她会幸福的。”
秦越提起女儿,沧桑的脸上都是慈爱的笑容,“秦舒脾气不好,也只能知远那孩子受得了她的坏脾气。”
叶绵绵:“可是您还是不放心。”
秦越被她看穿心思,也没觉得窘迫,说:“当父母的,只要没有入土,永远不会放心孩子远离身边。”
叶绵绵没说话。
秦越拿起桌上的相框,是秦舒的单人照,女孩扎着高马尾,笑得张扬肆意。
他摩挲着相框边缘,“小舒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妈妈,那时候我一边创业,一边带着他们兄妹俩,他们跟着我吃了很多苦。”
“后来娶了你妈妈,你妈妈把他们照顾得很好,我一直很感激她,让我拼搏事业的时候无后顾之忧。”
叶绵绵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苏菀如在照顾秦墨萧兄妹的时候,她爸爸娶了刘莹。
刘莹这个人本质不坏,但对她这个继女也做不到全然照顾,有时候甚至到忽视的程度。
她记得她13岁初潮,当时学校还没有普及生理卫生课,她看到自己流血,吓得直哭。
后来自己一点点摸索,才知道经期要买什么东西。
再后来她慢慢发育,别的女同学都有妈妈准备小背心,她没有。
她记得初三那年,她发育得已经很好了,当时穿的小背心并不能防止尴尬。
很多男同学在背后笑话她,也有女同学骂她风骚,故意勾引那些男同学。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发育期间要穿文胸。
其实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怨恨苏菀如的,后来想想,又觉得人活着都不容易,便也释怀了。
“你妈妈是个好女人,她弥补上墨萧兄妹缺失的母爱,也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欢欢,别怪她,当年她也是迫不得已。”
叶绵绵笑了笑,“秦叔叔,我不怪她。”
“嗯,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陪陪你妈妈。”秦越说。
叶绵绵点了点头,“秦叔叔,我先回房间了。”
“去吧,我再待一会儿。”秦越把相框放回桌上,看着卧室的一景一物,流连不舍。
叶绵绵回到卧室,她坐在床边,想着刚才秦越那番话。
身后忽然动了动,希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叶绵绵,她揉着眼睛爬起来,钻进叶绵绵怀里,搂着她的脖子迷糊地撒娇,“妈妈,你在难过吗?”
叶绵绵没想到她这么敏感,她摇头,“我没有难过。”
“可是你看起来不开心,也很孤独。”希希奶声奶气道。
叶绵绵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子,“你知道什么是孤独吗?”
“就是我想见妈妈的时候,妈妈不在身边,我就会感到孤独。”
叶绵绵心里一揪,“是妈妈不好,希希,你想跟妈妈去盛州吗?”
希希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望着叶绵绵,“妈妈,我可以跟你回盛州了吗?”
“当然。”
现在有能力伤害希希的人都已经进了监狱,希希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了。
希希兴奋地跳了起来,“好耶,我要跟妈妈回盛州,我还要帅叔叔当我的男朋友。”
叶绵绵:“……”
完犊子了,还有这么个大地雷在等着她,不行,她要让傅晏寒自己解决。
他要是惹希希伤心,希希不认他这个爸爸,都是他的错。
叶绵绵打定主意,就没有跟希希解释。
次日清晨,叶绵绵跟苏菀如说了要把希希带回盛州。
苏菀如在饭桌上没说话,但给希希收拾行李的时候偷偷抹眼泪。
叶绵绵知道她是舍不得她们,拉着她的手安慰了好半晌,苏菀如才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