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春水又往脸上泼了几抔水,忽然听到旁边响起一声关切的话:“春水,你没事吧?”
裴春水侧身躲过来人的触碰,冷冷道:“没事。”
庄峥脸上的关心并不作假:“我带了私人医生,让他来给你检查一下,我见你这一天脸色都不算好。”
“不麻烦庄总了。”
“春水,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庄峥苦笑一下,垂眸深深的看着他:“你能带自导自演的褚靳去包扎,能给侵占你两年时间的傅坤年好脸色,为什么单单对我就是这样,春水,以前的事情我错了,我错得彻底,你能不能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
“不能。”
裴春水斩钉截铁的回复他。
又皱了下眉:“褚靳自导自演什么了?”
庄峥道:“他和傅坤年对峙的时候我其实在场,傅坤年并没有真的伤到他,他的伤哪里来的不言而喻。”
裴春水脸色沉了几分,他转身就走,却被庄峥拽住手腕。
“春水……”
庄峥声音发紧:“有个事情,我,我想告诉你……”
裴春水冷道:“我不想再听到你们兄弟的一丁点事情!”
“是关于……”
庄峥隐忍的闭了下眼睛:“是关于两年前你,你和褚靳的孩子的事情。”
春水一怔:“你说什么?”
“褚靳体检样本出现问题我也有参与,我和褚靳和你的关系也是我告诉的封郁,封郁会出现在褚靳的俱乐部也是我安排的。”
庄峥深深的看着他,那双黑眸带着一丝不忍和痛苦:“我又一次想报复褚靳却又伤害到了你,对不起,春水,我真的爱你,只是我太想打压褚靳了,褚怀锋把机会递到我面前,我没办法不抓住,我只想让你们分手,我太想得到你了,我没有想过你会……”
裴春水冷冷的看着庄峥,看了许久,他才道:“庄峥,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办法原谅你吗?”
庄峥黑眸带红,哑声道:“为什么?”
“当年我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你说你以后会保护我,会爱我,会给我一个家,但是你没有一件事情做到,和你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快乐,我没有感受到你的宠爱,我不介意,我一腔热血的在等待着期待着你的诺言会兑现,隐忍着深爱着你的忽冷忽热,最后所有人都告诉我这是一个谎言,从一开始就是欺骗,在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是解脱。”
“原来不是我不好,是你根本就不爱我,是你一直在欺骗我。”
“我看过一场话剧,话剧里的主角说过这样一句话:把一个空杯子交给一个快渴死的人是不道德的。”*
“你,庄峥,”裴春水嘴角牵出一丝冷笑:“就是不道德的。”
直到裴春水走出很远,庄峥才渐渐回神,他一看镜中的自己,双目血红,不堪到了极点。
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清楚,他是真的真的失去裴春水了。
.
裴春水没有再回顶层,他坐在金碧辉煌的大堂沙发上,他需要一点时间缓缓。
那个孩子的事情他这些年一直不敢深想,甚至在褚靳说出孩子胎停的真正原因他也不敢再去探究细想。
那种痛苦体验一次就够了。
他没想到这件事庄峥竟然也会有参与,环环相扣,他是受害者,宝宝是受害者,褚靳……
褚靳也算是受害者,但一切又因他而起。
“裴先生,汤好了。”
裴春水抬头就看到酒店的服务人员将一双耳贵品青瓷碗送到他手边。
他瞥了一眼,汤水鲜亮淡黄,浮着几颗鲜红的红枣和几块小巧的鸡肉,味道闻起来很是清香。
看来是傅坤年安排的。
他咽下不用了这三个字,抬手接过汤碗轻轻喝了口,口感不算惊艳,有些淡,可胜在鲜甜,他还是将这碗汤水喝了一多半。
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的褚靳心里的得意已经藏不住了。
呵,
傅坤年那个老男人现在已经没有优势了。
做饭煲汤是多么简单又享受的一件事情啊。
他特意让服务人员去送汤水,怕的就是如果他送的话,裴春水肯定会拒绝,他还嘱咐服务人员如果裴春水问汤水的来源就说是酒店安排的。
但裴春水似乎没问。
褚靳从来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他清咳一声,从茂密的发财树后身走出来,故作不在意一样打量下桌子上的汤碗:“在喝汤吗?”
裴春水视线落在他右耳上方的伤上,冷冷道:“你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褚靳眨眨眼睛,含糊道:“傅坤年伤的,不是和你说过吗?”
“是吗?”
裴春水又看向褚靳垂下的手,那左手拇指被纸巾包扎的像个潦草的粽子,纸巾外面还沾染了不少鲜血。
他嘲讽道:“手呢?褚靳,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为了得到同情,连自己的手指都砍?这次你准备说是谁伤了你?庄峥?还是傅坤年?你就那么喜欢装模做样吗?那么喜欢演戏吗?”
“什么?”
褚靳愣了下,他下意识将自己受伤的手藏到了背后,黑眸微颤:“我没有。”
第78章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褚靳露出个欲言又止的无奈笑容:“春水,我……”
裴春水不想听他诡辩撞开他的肩膀往外走,他现在火气很大,偏偏这兄弟俩一前一后触他的霉头。
他胸口像是有股劲儿不上不下,这让他异常烦躁,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冲了个凉水澡才稍有舒缓。
春水对着镜子擦拭身体的时候手一顿,宽大落地镜里的人皮肤白到发光,骨肉匀称,曾经平坦的小腹似乎略有小小弧度。
他偏瘦,身上有一丝变化都非常明显。
春水皱着眉用手摸了摸,难道是啤酒肚?
转念一想,这半年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健身运动,偶尔作秀一样和生意伙伴打打球骑骑马,但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喝酒应酬和坐在公司里,所以出现啤酒肚也是正常的。
门被敲响,他披上浴袍去开门,是提着汤盅的傅坤年。
春水让开门让他进来,一边懒懒擦拭头发一边道:“刚刚喝了一碗,不想喝了。”
傅坤年放汤的手一顿:“刚刚喝了?你自己安排酒店做的吗?”
春水转头看他,疑惑:“不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
傅坤年掀开瓷器盖子:“我安排的才好。”
春水打眼一看,傅坤年带来的汤和他刚刚喝的明显不是一种。
他也没当回事:“那没准是酒店安排的,味道还行,挺好喝的。”
又叹了声:“这个我就不喝了也喝不下了,等忙完这个项目去做个检查调理下身体,感觉